这里吧,我该走了。”
身为弓使,他和活在阳光下且未来光明的白榆,终归不是一路人。
即便诞生了一些友情,也不过徒增烦恼。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地劫星打开窗户。
“喂!”
背后传来声音,什么东西丢了过来。
地劫星随手接住,低头一看,是三枚红瓶和两枚蓝瓶。
“饯别礼。”白榆靠在病床上:“再见。”
地劫星将药剂收好,转过头,说出并不习惯的两个字:“再见。”
哪怕是对同僚,他们也不会用这样的词汇特意道别。
但地劫星的心情好了很多,他忽然觉得自己未尝没机会活着从魔域回来。
下次若是有机会能喝一场酒就好了。
留下了这份挂念,地劫星消失在窗外的夜色里,去奔赴他不可挣脱的使命。
送别的干脆,并无什么依依惜别。
只是两人并不知道命运给自己开了个什么样的玩笑。
等地劫星真的从魔域中活着回来后。
等他们下一次相会时。
曾经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他们,将不再能把酒言欢,而是……
兵戎相向。
……
分别不止一场。
龙之乡的夜晚很安静。
这里的人都很少休息,所以半路上也见不到多少人。
苏若离和陶如酥正在散着步,两人并肩而行。
一人看着地面数着影子,一人扬起面容迎着月光。
心态之差,可见一斑。
“如果你要走,至少该去道个别。”苏若离开口说,她拉开了这场交谈的序幕。
“我会的。”陶如酥的回答给了这场交谈盖棺论定。
“我以为你会反驳一下。”
“你已经看穿了我,不必这么虚伪。”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虚伪的人么?”苏若离轻轻叹息:“这样我很受伤。”
“明明不欢迎另一个女孩,却还要把她迎进家门,不是虚伪吗?”陶如酥反问,她又说:“不过我也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我根本不会有一丝丝机会。”
苏若离微笑:“你现在也没有,你有的只是错觉。”
陶如酥回答:“你说了不算。”
苏若离背着手往前漫步:“我是不是该把话说的重一点才好?”
她自言自语道:“但我也真的没有那么讨厌你,而是你单方面的厌恶我更多一些。”
“不是厌恶。”陶如酥自嘲的说:“而是羡慕嫉妒。”
“你很坚强。”苏若离低声说:“到了这一步还能保持理性,换成是我,或许早已崩溃了。”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陶如酥自我否定。
“你也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差。”苏若离摇头:“这一次你的决定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但不包括你。”
“换成是我,我做不到放手。”苏若离握着指尖:“我连几日的分离都觉得漫长,像是弄丢了心脏。”
“我也一样。”陶如酥肩膀微微颤抖着:“我一直都想找个可以依赖的对象,做梦都想有个家。”
苏若离轻轻叹息:“为什么非得是木头呢?优秀的人明明有那么多。”
陶如酥低声发笑:“你是在炫耀吗?”
“我只是在替你可惜,因为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苏若离停下步子,两人已经走到海边,她望着月色下的潮起潮落,淡淡道:“何必执着于过往?”
她捡起一块贝壳,踩着沙地留下一连串的脚印:“木头人生里的一切都有我的存在,你就算拿走了一次亲吻,他的第一次也几乎全部都归我所有了,你决定要离开了,为什么不借着这一次的机会,重新考虑考虑?”
陶如酥回答的斩钉截铁:“我会回来的。”
“哪怕根本赢不了?”
“哪怕赢不了,哪怕你们结婚,我也会找到机会拖着他出轨,亲吻我可以强行夺取,其他的也一样可以,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偷情,这样也算是得到了他的一部分。”陶如酥的笑容很执着也很认真:“你认为我做不到吗?”
这说法简直惊世骇俗。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这种挖墙脚的方法贯彻到底,谁又能抵挡得住?
她现在只有十七岁,等二十岁、三十岁时呢?
时间还很多,余生仍漫长。
苏若离的指尖捏碎了贝壳:“请你不要赌气,你这么做,我们之间没有胜利者。”
“我要的不是胜利。”陶如酥轻声说:“我要的是安心,为了得到安心,我可以不顾一切。”
她将大衣脱下,放回了苏若离的肩头:“而且你没听过一句话吗?青梅是赢不了天降的。”
陶如酥踩着白月光离开了。
“哎……”苏若离叹息一声,旋即低声埋怨道:“笨蛋木头,好感度刷太高啦!”
她拿出记事本快速的翻了翻:“唔……接下来该怎么办?妈妈没教过我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