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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已经响起了一个声音。
“真是叫人感动的亲情啊……我都快要落泪了。”
“何必要分开走呢?一起留下来成为我的傀儡不好么,让你们一家子整整齐齐的!”
一个穿着标准的白色阴阳师制服的青年走了进来,保持着淡淡笑意,浑身缠袭着冷风,有只灰色毛皮的鼠鼬趴在青年阴阳师的肩膀上,尾巴很长,像一把锋锐的镰刀。
他的视线落在了侧身对着他的雨宫真昼的身上,更是露出几分笑容:“不错啊,还有这么个剑道美人,倒是和外面的那群贤惠女子感觉完全不同……雨宫龙二,若是你现在直接投降,交出你的性命,我倒也可以让她活下来,只要当我的妾室,不仅可以活命,而且能给你雨宫家留下子嗣,将来在贺茂家的庇佑下,说不定还有重现辉煌的时候。”
龟龟,这人一开口就如此经典。
杀了别人全家还要娶对方家里的女人,好占了对方家产。
这放在正常人的理解之中,叫做吃绝户。
白榆听到这话,顿时感叹道:“好一个礼义廉。”
雨宫龙二认出来者,目眦欲裂:“贺茂桥龙,你敢来找死!”
这青年就是贺茂旁系中的天才阴阳师……甚至因为过于天才,回归了主脉,改回了贺茂的姓氏。
“到底是谁找死呢?”贺茂桥龙毫不在意的摸了摸肩膀上镰鼬的毛发:“让你老老实实待着,你非得闹的大张旗鼓,甚至吃了鬼神的血肉,到了这一步,我就是将你退治也是有理有据……哈哈哈,你可真是个蠢材!我正愁着不好杀你呢!”
话音未落。
一抹剑光直接劈向了贺茂桥龙的脸面,他脖子上的镰鼬猛地尖锐的咆哮起来,身形落入风中,空气里连续数次真空斩击,疾风和快雨刀碰撞,道场内顿时木屑飞溅。
雨宫真昼的三千青丝在空中凌乱的飞舞着,她刚刚一刀令贺茂桥龙下意识的退了半步,其中的杀意或许并不厚重,但无比的纯粹。
刚刚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
要杀他,不是不能理解,只是……
他总觉得这份杀意有些静的让人胆寒。
雨宫真昼的突然发难使得雨宫龙二都有些吃惊。
他很清楚真昼对雨宫家并没有那么多的深厚情感,可刚刚那刀怎么看都是冲着斩人首级去的。
……这丫头,莫不是比自己还要冷血的天生刽子手?
但见真昼扬起刀锋,指向了贺茂桥龙:“我必杀你。”
贺茂桥龙愣了一秒,旋即自信的笑了起来:“了不起啊,为了给家人报仇雪恨,真是可歌可泣,我实在感动……可惜你们是逃不出去的,这里已经被包围了,我怎么可能是独身前来?”
“你错了。”雨宫真昼冷漠的说。
“错了?错在哪里?”贺茂桥龙嘲弄道:“你区区一阶超凡,难道真以为破的了我的阴阳五行阵,能从包围圈中杀出去?”
“你又错了。”雨宫真昼淡淡道。
“又错了?”贺茂桥龙忍住不爽问:“哪里错了。”
“你错的是前半句。”真昼淡漠的说:“我不是为了给家里人报仇雪恨……我虽然会感到遗憾,难过,但要谈及仇恨,还太早了一些,我无法对舅舅感同身受,因为我并未领受过任何一点来自雨宫家的恩惠,所以我并不会为了他们而杀你。”
“哦?这么说,你不打算拼死杀我?是要求饶吗?”阴阳师正嘲弄的说着。
“我必杀你。”真昼重复了一遍:“洗干净脖子等着。”
贺茂桥龙笑不出来了,他有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竟敢当着他的面,侮辱我。”真昼睁开了无明的双眼,眼瞳宛若镜子倒映着空旷的雨夜风景,越是怒不可遏,越是神色冷静,她单方面的宣判:“仅此一点,你……罪!该!万!死!”
贺茂桥龙被那股冰冷刺目的杀意震慑住了三秒。
他越发觉得不能让这个女人活下去。
“神经病……我什么时候侮辱你了?”
他忽然察觉,原来是自己开局的提议,将她惹恼了……连亲人死了都不在意,就因为这句话而动了如此杀意?
疯女人!
他当然不能理解是为什么。
因为这段话踩到了两个雷区,一是唤醒了雨宫真昼曾经被当做联姻道具的心理阴影;二是因为白榆也同样在场。
她早已将自己视作命运先生之人,雨宫真昼的愤怒实乃师出有名。
任何一个有夫之妇被如此调侃时,若是表现的不愤怒,才是有问题的。
刚刚开局的一番话,这个阴阳师就已经取死有道。
因为雨宫真昼在这份愤怒催生出的杀意的驱使下,竟隐隐有了突破瓶颈的征兆。
人与人的体质,的确不能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