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殷成得了他姐姐的命令,一口气就奔了出来,只见勒先正在那里探头探脑,一见了殷成,使抢步上前问道:"舅老爷!怎样了?可得手么?"殷成摇摇头,只不言语。勒先不觉纳闷道:"不行么?"殷成也摇摇头,一把拉了勒先就走。走到勒先寓处.方才问道:"老简!你方才的话是真的么?"勒先道:"千真万确,怎么不真?但不知舅老爷办的怎样了?"殷成道:"事情是好容易办妥了!只是要先付那一千两金子。就是我那一千银子,也是要先付的。不知你可办得到?"勒先道:"只要里面真的答应了,也没有什么办不到!"殷成道,"自然是答应了,难道我还骗你不成?你要是不相信时,我诅咒给你听:我如果骗了你,马上就叫雷打死我好么?"勒先道:"舅老爷!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说来。"殷成道:"可要快点,迟了我可等不及。并且还有一句话,一定要今天送了进来,方能妥当,如果你办不到,我可也办不到!"勒先道:"我知道,你等一等,我就来。那烟榻上有鸦片烟,你烧两口玩玩,我就来的。"说着去了。
殷成在这里坐等,等得心焦,又舍不得就去,只得到烟榻上吸了两口烟,又躺了一会,勒先方才回来,说道:"事是可以办得到的,就请舅老爷同去取来。"殷成跌脚道:"你这个人太不爽快了!何不就拿了来?你须知我是最怕见生人的。"勒先道:"舅老爷!你又来了,须知人家整千的金子,不是什么小玩意儿,哪里就肯交给我?也得要你去见见面呀!"殷成道:"你不要冤我,你既然认得他,他为甚不相信你?我又不认得他,难道倒相信我起来么?我不去,你要就代我去取了来,不然,我就走了。"勒先道:"你在我们面前很会赖皮,怎么只是怕见人?"殷成道:"这是各人的脾气,连里面的老夫子,我一个也不招呼的,你此刻怎么说,我要回去了!"勒先道:"你且再等一等,我就同你去拿来。这是大家的好处,就是你也有一千的银子,何必这样性急?出来办事情,总要有点耐性,像你这个样子,哪里办得大事呢?"殷成没奈河,只得再耐着性子来等。
勒先又去了好一会,同了一个人来,后面跟了四个跟班,肩膀上都扛着一个紫花布包裹,进来歇下。勒先指着殷成对那人道:"这位便是殷舅老爷。"又指着那人,对殷成道:"这位区师爷,是凌大爷的亲戚。"殷成只得过来相见。爵兴把殷成打量了一番道:"舍亲的讼事,务求阁下鼎力!"殷成望着勒先道:"老简,你到底怎么讲的?不要只管呕我!"勒先道:"东西都在这里了,凌大爷托区师爷送来,请舅老爷给了收条。"殷成道:"怎么要起收条来?"爵兴道:"这个本来不敢要收条,只是弟去回复舍亲,也要有个凭据。"殷成道:"那可难了,我的字又写得不好,老简,你代我写了罢。"二爵兴听了,便拉了勒先一把,两个人一同到外头去,唧哝了几句,又回进来。勒先道:"就请区师爷写了,舅老爷画个押罢。"殷成道:"这倒使得。"爵兴要了纸笔,写了"收到黄金白银各一千两正"十一个字,又标了年月,底下又写了一个"殷"字,这是要等殷成自己写名字的意思。写罢,递了过来。殷成也不写名字,就在"殷"字底下,歪歪斜斜的画了个十字,便递给爵兴,爵兴笑了一笑,也就收了。便叫四个跟班,取过四个包裹,打开,取出十个纸包来,再打开看时,都是金子。一一点过了道:"这都是足九九八称的,合共一千两。"又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过来道:"这是送阁下的菲敬。"殷成接了过来,看了又看,拉了勒先到外面问道:"这票子是真的么?"勒先道:"笑话了!他们哪里用出假票子来!"殷成道:"我向来不曾用过,不能不小心些。"勒先道:"你放心!我包你用!"殷成方才进来,问勒先讨了一张白纸,把那票子包好了。解开衣襟,放在贴肉的衣袋里。又道:"那个我拿他不动,要找个人帮忙才好。"勒先到外面叫了两个伙计进来,把那金子分做两大包,一个拿一包,跟着殷成要走。他忽然又叫住道:"且慢,且慢!"重新取出两个纸包,问爵兴道:"这是一百两一包,不错的么?"爵兴道:"一丝也不错的!"殷成便把这两包放下道:"老简!这个且存在这里,我等一会来拿,这件事我一个人说不下,是我姊姊帮着说的,这是我姊姊要的,我等一会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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