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样很好,她也说不清楚。
她在自己熟识的几个少年之间来回看着、比较着,扫到穆景安时,就见少年正朝她这边看来,眼波流转间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罗纱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穆景安虽然隔得远,却也发现了,登时就瞪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状似警告地看着她,罗纱就笑得更加厉害了。
穆景安撇撇嘴,嘴唇开合说了些什么,罗纱没看到,因为白启正突然走了过来,刚好站在了二人中间的地方,遮住了罗纱的视线。
“看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白启正这才发现罗纱脸上的笑意,就侧开了身子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罗纱含糊着说了几句话糊弄了过去,再看穆景安,他却已经撇开视线看向别处了。
罗纱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衣角。
好在少年们的诗稿已经交了上去,先生们开始点评,罗纱就将注意力转到了先生那边。
负责评判先生的算上王老一共有五位,收上来的诗作交到他们手中后,先生们会按照顺序将诗读一遍念给大家听。
前面几个罗纱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完,终于等到了“十一皇子的作品”。
这首诗好巧不巧地轮到了王先生来读。虽然他的读法非常古板,但依然压不住那首诗的妙处。
这诗用词华丽繁复,从头到尾都是在赞花写花,写花的娇艳花的美丽花的欲语还休,乍看之下好似从头到尾都在表达爱花之意,但是,却又在明明白白地透露出一种信息,那就是写的其实根本不是花,而是在写一个如同花一般娇俏美丽的羞涩女孩子。
作诗之人将浓烈的情感掩饰在爱花之下,含而不露因而不发,却越发地引人遐思。
想到穆景安方才那遥遥的一指,罗纱立刻就慌乱了,旁边的白启正赞了这诗什么,她也没听清楚,自己应付地说了些什么,也没记住。
周遭的女孩子们在听了十一皇子的诗后,终于开始真正地“关心”起那个少年,面带红霞地低声议论着,还时不时含羞看他一眼。
十一皇子很受用地接受了女孩子们赞赏的目光。
可是对于十一皇子这首诗的排名,先生们却是起了争执。
王老先生认为此诗寓意过于旖旎绮幻,作诗之人心思旁用,太过小家子气。
有位先生据理力争,说是作诗之人笔力十足至情至性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
两相争执之下,最终还是王先生的观点战胜了一切,白启正那首体现了兰的高洁心性的诗拔了头筹,十一皇子的屈居第二。
排名一出来,与王老先生争执的那位先生当场拂袖而去。
罗纱心中暗暗可惜,虽然她也觉得白启正的诗极好,可到底私心里更喜欢穆景安那首,于是只能硬生生扬着笑脸朝白启正道贺。
白启正志得意满,含笑同她说了几句话后,便走上前去接受王老先生的教诲。
罗纱心思复杂地望向穆景安,谁知他却不在了。
罗纱不知他去了哪儿。
虽然明知他是绝不会将名次放在心上,虽然明白自己寻到他后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可罗纱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立刻见到他。
这样想着,就也这样做了。
她立刻起身离开座位,可是走了没两步,被个小丫鬟给拦住了。
“叶姑娘,程夫人让您去她那儿一趟。”
看小丫鬟的衣饰显然是勇毅侯府的,罗纱心道可能是穆氏不放心她的身体状况,所以让人叫她过去。
今早换衣服时罗纱想着这里满园花香,再带着那醒神的香囊未免会扰了花的香气,就将东西搁在屋里没带出来。
方才被周媛媛气了这么一遭,她的头又隐隐有些发疼,就将自己的荷包给了红绣让她去寻红倚,让她帮忙装进些醒神的药草。如今穆氏找她,怕是知晓了她的头疼,有些担心吧。
罗纱这样想着,心里暗暗叹息,如今只得先去见了舅母再去寻穆景安了。
红倚和红绣都不在,罗纱问过穆氏的位置后,便独自前去了。
她心中装着的全是方才诗会的事情,一时喜一时忧,百般滋味齐齐涌来,结果越走越偏都没发现。
等她注意到时,周遭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看着四周没有小丫鬟所说的那个院子,罗纱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毕竟小丫鬟只是大致说了方向,别院这样大,而自己又实在心不在焉……
这样想着,罗纱便准备转回去问清楚路再说。一阵风袭来,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她忍不住咳了几声。
这时身旁院子的屋中里传来隐约人声,好似在唤人一般。
罗纱觉得这声音不像是舅母的,可到底离得有些远她并不太确定,思量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准备看看再说。
她刚踏进屋门,一道娇软女声响起:“大郎,你来啦。”
罗纱的步子硬生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