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纱知晓白云裳可不如白启正那样容易放过她,忙连连告饶。
她原本就是为了避开叶之南而离开几日罢了,所以没时间聚起什么感觉,此刻由于白家姐弟的到来,倒是真添了些离别的不舍情绪来。
整装完毕后,兄妹俩去向祖母辞行。说话间有人来报,说是叶之南派了人来送信,马上就要进府了。
罗纱听闻,明白恐怕是叶之南心中急切专程派了人来告知大家他将要续娶一事的。罗纱生怕走得晚了会被老夫人拦住耽搁了行程,忙急急拖了叶颂青立即告辞,一上马车便亟不可待催促车夫快一些。
叶颂青便笑她:“刚也不知是谁,一直磨磨蹭蹭地和白姐姐在那边说话的,这时候反倒是急了。”
罗纱反驳了几句后就也不说话了,静静坐在了车中,只是随着马车的行驶,她渐渐发现不对劲起来。
国公府的马车里空间很大宽敞舒适,驾车的又都是良驹,所以速度虽然比叶家的车子快了不少,却是平稳许多。
可就是这样平稳妥当的马车里,罗纱开始一阵阵胃中翻涌犯恶心起来。刚开始她还忍着,只当是熬过去这一阵就好了。谁知越是久了,那种难受的感觉越是明显,而且还伴随着头晕目眩,渐渐地,就有些撑不住了。
叶颂青本是撩着车窗帘子看外面,待他看到个有趣的东西去叫罗纱却没听到回应时,就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看可不要紧,瞧见罗纱那苍白的脸色,叶颂青着实被吓了一跳,忙问她怎么了。
罗纱不敢开口讲话,掩着嘴摆手示意,让他将红倚叫来。
叶颂青忙让车夫停下,急吼吼跳下车将红倚从后面那辆车上拉了过来。
由于他讲不清楚罗纱是怎么样了,而样子又过于着急,红倚心中大惊就将红绣也拉了过来。
谁知等两人提了各自的药箱来到罗纱车前看到她的样子时,都忍不住笑了。
“姑娘这是怎么搞的?越是平稳的车子越晕车不成?”红倚笑道。
罗纱白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只摇头摆手。叶颂青急了,催促着红倚让她赶紧想办法好让罗纱好受些。
红倚忙从箱中翻出两粒药丸,从中各取了一颗让罗纱服下,看她神色稍稍正常些了,便扶着她慢慢躺下休息。
红绣则是将车窗帘子撩开了一半,让车内通了通风。
两人等了片刻,见罗纱已无大碍,叮嘱她卧着休息,又和叶颂青说了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才让马车继续行驶。
好在有红倚在旁调理着,罗纱在路上的状况一日好过一日,到了最后一天,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在出发第一日,国公府随行的人就往府里传了消息说是表姑娘晕车病倒了,还很严重。因此最后虽说罗纱已经好了,可舅母穆氏到底不够放心,在罗纱她们将要到的那日专程派了人去守着,吩咐着一瞧见马车在街口出现就要去回禀。
罗纱下车后很是高兴,感受着双脚触地的那种踏实感觉,很有种历尽艰辛后终于得以达成目标了的满足。
穆氏闻讯赶来时正巧瞧见罗纱下了车,忙紧走几步亲自携了她,感叹道:“路上可是吃了大苦头了。”
罗纱笑道:“不过刚开始难过了些,早已好了。”说着与叶颂青一同见过了舅母。
虽然罗纱说得轻巧,可她前几日身子不适,这两天在马车上又没法好好调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穆氏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只觉得罗纱没说实话,叮嘱她等下要好好休息,就与她相携着往里走去,另又吩咐一同过来的程博文去陪叶颂青。
程博文一转眼就瞧见叶颂青正羡慕地看着罗纱与穆氏亲密的样子,饶是他性子冷清,在看到叶颂青那可怜巴巴的目光后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拍拍叶颂青的肩一起往里行去。
叶颂青苦了脸朝他小声道:“你往常同我讲舅母偏心我还不觉得,现在可真是发现了。”
提起这个,就连程博文也不得不感慨一番。
“母亲只生了我们三兄弟,早就盼着有个女儿了,可惜没能如愿。前几日景安派人说想接你们来住几日,母亲可高兴坏了,立刻就遣了人去,后来听说罗纱病了,母亲就也吃不香睡不好的一直担心着。”
叶颂青听到舅母对妹妹如此地关切,想了想后就也高兴起来,后又记起了罗纱路上的叮嘱,迟疑问道:“那这事儿外祖父外祖母知道吗?”
“祖父一开始就知道了,很是高兴。”程博文顿了顿,想起自家祖母的反应,他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祖母是后来才知道的。”
叶颂青的心便沉了沉,思量着此次住在这儿的日子怕是不会太顺。
那边罗纱也刚刚意识到这点。
原本穆氏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介绍着府里的情况,罗纱凑了舅母说话的空档,提出想要先去拜见外祖与外祖母。
谁知却被穆氏含糊着拒绝了。
罗纱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可也不敢肯定,就说道:“初来乍到,总得先拜见过长辈才合礼数。”
穆氏叹了口气,却也知道事情总要说开的,就道:“母亲已经歇下了,说是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打扰她。”
已经歇下了?
罗纱怔了怔,望着西边尚能瞧见完整轮廓的夕阳和依然大亮的天,深深叹了口气。
外祖母的心结,恐怕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