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姬四婢二侍人,贵姬六婢四侍人,夫人八婢六侍人,正夫人十婢八侍人,太后十二婢十二侍人,按级取制,由司仆府拔人管理,定期检查,增漏补缺,也防有宫中之人抱团,隐瞒丧亡宫人,多领月享。”
“各宫侍婢由司仆府挑人,每次异动均要在司仆府登记,禀报过掌事夫人,再行分派。”
太后点头赞道:“如此甚好,避免因荣宠不均造成偏颇,众人均按制式来,谁也没有怨言。”
允儿又补充道:“宫中有逾制的,便按此制将多余宫人退回司仆府,由司仆府统一调遣。”
太后笑道:“就依你这法子去做便是。”
允儿婉然一笑:“谢太后。”又闲述了几句,太后见她腹中凸起,问起近日如何。允儿羞涩道:“妾身每日只觉困倦,十分思睡。”
太后点头,叫来齐奚细细问着,又道:“你家夫人是初胎,定要细细将养,可遣医人来看过没?”
齐奚答道:“己告之医馆下午派人来看。”
太后又道:“须得稳妥,大王征战在外,你这一胎定要无恙,莫要让大王分心,以后十日定期召医人来看,莫要有任何闪失。”
允儿敬诺。
从太后宫中出来,日头升起来了,亮亮的耀眼,却冰冰的没有温度,空气中仍有寒意,齐奚扶允儿上了车辇,吩嘱御人往司仆府去。
到了司仆府,仆司守在门口迎候。允儿下辇,仆司上前见礼,允儿点点头。齐奚低耳几句,仆司面露讶色,随即拱手在前面引路。
齐奚问道:“不知入画在此可有人好好照顾?”
仆司觑着允儿的神色恭敬地答道:“小臣一向使人将入画姑娘照顾的很好。入画姑娘来到这里后,就一直只负责后宫织物清洗,吃喝都有人定时送来,并不曾委屈了姑娘。”
允儿抬脚随仆司拐进了浣衣局后院,刚进院里,齐奚便手上加了几分力,牢牢扶住了允儿道:“夫人小心。”
满地的污水在这寒冷的天气已经结成了冰碴,踩上去滑溜溜。院子两旁挂满了各种锦被,全都冻成了一片片,硬梆梆地垂着。
仆司向允儿指着某处,齐奚会意,自袖中掏出几个贝币到仆司手中。仆司谢过躬身退到了一旁。
入画正蹲在木盆前面浆洗着。盆中是一床厚厚的锦被,上面不知泼撒了什么东西,污了一大片。入画吃力地用手搓着,一双手泡在刺骨的水里,裂开了无数的小细缝,入画脸上木木的,脸上似有泪痕,被寒风吹的皮肤又红又肿。头发凌乱地挽着,几络垂在额前,也顾不得挽一下。
仆司一个眼神递过去,两个侍人用抬着一只木桶,走到入画等几个洗工的前面,胡乱地从桶里拽出两床厚被,扑地丢到入画的木盆里,入画没防备,被溅起的水打湿了脸,头向后一仰,楞了一下,又木木地垂头看着木盆里的脏物。
侍人见她不动,走过来一脚端在入画身上,口中喝道:“懒骨头,快洗,快洗!”入画回过神,伸手胡乱抹了几把脸上的水,是泪水还是污水己分不清楚。
一边抽泣着,一边将水中刚丢进来的两床脏被捞出来放在一边,继续洗着。
旁边突然出现了两双脚,入画停下手里的活,抬头迟疑地向来人看去。齐奚扶着允儿,正低头看着她。
见她发楞,齐奚开口道:“入画妹妹,见了夫人也不问安,到这里才几天,便把规矩都忘光了?”
入画一惊,立刻手忙脚乱地跪伏在地,口中连连求道:“夫人,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允儿皱了皱眉,轻声开口道:“快起来吧,这地上凉。仆司府的奴才怎么敢这般使唤入画!”
齐奚伸手将入画拉起,入画站起身来,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呜呜哭个不止。
允儿伸手招招仆司,笑问道:“我刚见到一个故人,天气甚冷,可有个空闲处给我等叙叙话?”
仆司忙不迭地道:“夫人开口,自有闲处,请夫人随我前来。”
允儿点头,齐奚转头对入画低声说道:“走吧。”
入画跟在允儿主仆二人身后,一直到了暖房之中,手捧了一碗热水,犹似在云里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