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嘀咕:“这样就成了已婚妇女了?”
临近火堆,师氏迎了上来,行过礼后便道:“夫人,肉食已全都备好了。”
吕姣看了一眼长案几上都已盛好了的水煮肉,点头道:“上菜吧。”
“喏。”师氏挡住吕姣的去路,恭敬道:“夫人,此处腌臜,未免脏了您的裙摆,还请您回到席位上去吧。主的身边少不了女主人。”
“善。”吕姣也不想靠近那处,热且不说,还到处飘着黑星星,落在衣物上便是一层灰,也怪不得肉食上总伴随着黑点点了,都是木头燃烧之后飘出来的黑灰弄的。
她却不知,师氏的身后就是抱着柴木,蹲在那里烧火的舂,见到她来,把舂吓个半死,蹲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今日无素菜,全部是煮过的肉,公卿们自持身份,不肯手抓,每一位的手边就都备着一把小匕首,那是用来切肉用的。
夫人们就更矜持了些,都是身边的婢女把肉片切好了之后放在陶盘子里后,再拿着象牙箸慢条斯理的吃。
吕姣看着手里乳白色的长筷子,蓦地瞪向公子重,心里气愤不已,既然有筷子用为何那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就不给她准备一双,害的她出丑。
公子重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她不喜吃肉,他早已发现,早上用膳时她只吃了几口肉,却把青菜都吃了。
遂即低声嘱咐跪在一侧的婢女去弄一盘青菜来。
当她看见穿着月白长裙的婢女们端着一碗肉羹袅袅娜娜而来,羹汤里放着一把木勺时,心里更气了,压低声音抱怨道:“夫主,你就是想故意看我出丑对否?”
公子重一头雾水,舀了一碗肉羹到她跟前的陶碗里,关切道:“饿了?那吃吧,莫要害羞,大口大口吃也无人笑话你。”
吕姣心里一暖,又见他关切的模样不似作假,饮一口肉羹后就把心里的气泄了,哼唧一声,小口小口吃起东西来。
“真是小孩子。”他见她刚才还气嘟嘟的,这会儿又吃肉吃的眉开眼笑,扬唇一乐。
这会儿她并没有想通,男子手抓肉食在这个时代习以为常,用箸的多是贵族娇娇和妇人们,公子重哪有那样细心,用什么还不是师氏在管着。
饭食用过一半,公子重扬手示意,家宰便让舞姬翩然登场。
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肤白貌美,身段窈窕,把个酒足饭饱之后的男人们勾的心猿意马,奈何夫人们都在跟前,不好太过放肆。
杜氏身为世子夫人,自忖乃为在座女子们的表率,张嘴便要喊着夫人们去内殿玩耍,不想此时院外传来犹如黄莺出谷般的美妙歌声。
“南有樛(jiu)木,葛藟(lei)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sui)之……”
歌词意思是南山有棵弯弯的树,长满野葡萄。新郎真快乐,可以安享幸福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歌。
公卿们微有哗然,夫人们个个面色红润起来。
随着那穿着一身红衣的男子走进宴席,一个夫人就激动的喊道:“是优施啊,是优施啊。”
世子申面色一变,遂即弯唇一笑,淡淡道:“弟竟请得动君上的嬖宠,能耐可真大啊。”
公子重虎目一冷,沉默不语,半响才道:“不请自来的货色,哼。”
世子申面色缓和,举起酒爵邀公子重一饮,公子重一饮而尽。
吕姣闹不清公子重和世子申之间打什么哑谜,她只知道这个名叫优施的男人长的可真……绝色。
乌发柔顺明亮,长及脚踝,肤色如雪,凝脂含光,眉眼唇瓣不见得多么精致,可长在他的脸上,又配上他眉心那一点血色朱砂,妖冶之外给人一种沉沦的美。
就像他的歌声,绕在耳畔,让人如痴如醉,他营造出来一种天籁之音,让听者以为置身天境。
一曲歌罢,他匍匐跪地,道:“优人施,奉君夫人骊姬之命前来为公子重祝贺新婚。”
世子申呵了一声,公子重眸色越发冷淡。
那优施自顾自起身,勾唇那么一笑,换来的便是在座夫人们小声的惊呼,有那大胆的夫人还道:“优施啊,再唱一首。”
遂即引来一片附和声。
于是,他启唇再唱,“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大意是:南有弯弯树,覆满野葡萄。新郎真快乐,大有幸福了。南有弯弯树,缠满野葡萄。新郎真快乐,可以永驻幸福了。
至此,吕姣才知道,自己听了那么多年的流行歌曲,原来还是孤陋寡闻了,原来竟真有人天生一副这样的嗓音。连那位王姓天后也被比下去了。
“闭嘴。”公子重冷喝一声。
当即,优施住了口,再拜一次道:“君夫人还让施为公子重一舞,还道,若天色晚了,施可求在公子重府上歇宿一宿。”
他话音一落,秋水瞳眸便散一波艳光给了公子重。
吕姣一愣,突生荒唐之感,又觉哭笑不得。
没成想,在她新婚之夜,来搅局的竟是个绝色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