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谷主皱着眉打断她的话:“药王谷主从不会望着病人死在面前的。”她一挥手,似有些不耐烦,“照顾好她!”
窗外,飞雪漫天;屋内,暖如阳春。
侍女绿萼为屋子中间烧得正旺的火炉添上柴火,然后坐在火炉边烤火,感觉到炙热的气息顺着掌心流向全身,四肢也暖洋洋的如沐春风,她舒服地发出一声呻吟。“绿萼”,药王谷主在床榻边唤道,绿萼慢慢起身,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火炉。
药王谷主坐在床沿,虽是在室内,如此寒冷的天气,她竟只穿着一件单衣,显然身负绝顶内功足可御寒。她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面有忧色。
“云栖,云栖……”绯衣女子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平躺在床上。她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清瘦的手腕搁在床沿的药枕上,甚至可以透过一层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皮肤望见其下青蓝色的血管。
药王谷主将两根手指搭在她手腕上,感觉到女子体内紊乱的气息,不由得微微蹙眉,一掌抵在她后心,缓缓渡入真气助她梳理体内气机,真气随着暖流散入四肢百骸,在体内运行一个大周天,她气息已稍稍平缓,呼吸渐匀,豆大的汗珠却慢慢浮现在谷主的额头上——助病人调息本是件极其费心劳神的事。
药王谷主转头吩咐侍女:“绿萼,去我房里取一粒朱果玉露丹和一粒碧灵丹。”绿萼拿来两只羊脂小玉瓶,谷主将丹药倒在掌心,一粒呈碧色,一粒色作绯红,皆散发着清香,是世间罕见的灵丹妙药。
谷主扶起躺在床上的绯衣女子,又命绿萼取来一杯水,屈指一弹,将两粒丹药先后弹入她口中,又将水喂给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淡淡道:“等她醒来吧,再做观察。”
目送谷主离去,绿萼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手指拽着床罩上的流苏,定定地注视着绯衣女子。好俊俏的姑娘啊!显然是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过来,即便是陷入昏迷,也依旧紧抿着唇,苍白而憔悴的脸庞流露出淡淡的杀气。
她纤细洁白的手指在枕边无意识地摸索着,到底找什么呢?是找她的剑吗?绿萼不由得将脸埋入掌心,深深地叹息起来,这些江湖人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就算生病了也不忘提防别人,那江湖,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她微微发颤,却朦胧地望见床上的女子好像动了一下,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绯衣女子已霍然睁开眼,眸中冷光如电,望着她,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凌厉气势已压迫得她无法呼吸。
“云栖”,绯衣女子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光芒陡然收敛,翻身下床,就要向外走。
“喂”,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她一把扯住绯衣女子,急促地说道:“谷主说了,你需要静养,暂时还不能动!”
“你是谁?”绯衣女子微微蹙眉,甩开她的手。
“我是谷主的侍女,绿萼。”她看着绯衣女子没有半点回去休息的意思,不由得急了,气呼呼地说道,“你既然不想治病,来这里干吗?你一个姑娘家,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受这么重的伤还到处乱跑,怎么支撑得住?”
舒碧薇尝试着运转内息,果然觉得心口疼痛得惊人,然而,她担忧苏云栖,根本无暇思索自身的伤势,不耐烦地皱眉,猛地推开挡路的少女,冷冷道:“别拦我!”
“你……”绿萼呆在药王谷这么久,从未见到过这样的病人,何况,她本来没有药王令,还是谷主好心收留下她治伤,这女子竟然如此不领情!绿萼为之气结,无奈地跺了跺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要乱跑到哪里去?”一只手按住绯衣女子的肩,绿萼望见来人,如蒙大赦,松了口气,忙不迭地凑上前去:“谷主,这个病人怎么办?”
“你先坐下!”药王谷主截住侍女的话,端详着绯衣女子的脸色,微微蹙眉,温言道,“你需要休息。”
“不!”舒碧薇猛地一震,甩开她按在肩头的手,想到云栖的性命就掌握在面前人的手中,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谷主,请带我去见云栖。”
“你需要休息。”感觉到面前女子的倔强,药王谷主眉头一皱,低声解释。
舒碧薇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仍然坚持道:“我要去见云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