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师父……杨宗主来了。”
话音一落,方才还痛哭的人儿登时停住,面色苍白。她伏在地上,深深地向那正襟危坐的老尼磕了几个头,道,“师父恩情,徒弟铭记在心。纵使今生不能报恩,来世定做牛做马。”言毕艰难起身,走到门边,抬手开门。
这一开门,门外两人一时间都愣住。
“净,净衣?”那净兰目瞪口呆,下意识道,“你怎的好得这样快……这……”心说吃了师父一记大慈大悲掌,竟能恢复得如此神速,果真奇了……转念一想,师父看似重惩,说不定只是摆个幌子给其他人看……私自放走魔教妖人,乃啼红寺大忌……师父偏袒得也忒过分了点……当下不由得冷哼一声。
“兰儿?”那杨小双满面狐疑,道,“怎么杵着不进去?”
那净兰霎时回神,定了定睛,眼帘之内却再不见那女子的踪影,“我……我……我在等你先进去呢!”
那杨小双听罢哭笑不得,见净兰一脸乖巧地给他让路,顺势便迈进了房里。他一眼就看见了打坐那人,忙不迭先行作揖道,“见过师太。”
四字虽短,却洪亮有力,隐约透露着一股阳刚之气。
那慈悲老尼缓缓点了点头,依旧闭目打坐,道,“净兰,你去门外候着。”
那净兰应了声“是。”,杨小双业翩然落座。
“杨宗主既然来了,那老尼姑我就开门见山了。”
杨小双笑了笑,回道,“晚辈收到师太信函便即刻赶来,事态紧急,师太但说无妨。”
“噼啪”几声,灯花爆散。那慈悲老尼慢慢睁眼,眼眶浑浊,像是又老了几分。
“杨宗主继任宗主之时,想必老宗主也交代了不少故事吧。”
那杨小双微微点头,道,“当然。”
“好,那我问杨宗主,那半部《天残卷》是如何失窃的?”
此语一出,那杨小双怔了怔,迟疑道,“这……是晚辈失职。”
那慈悲老尼“哦?”了一声,满面笑意,说,“杨宗主可知《天残卷》究竟为何物?”
那杨小双眉头一皱,不假思索道,“那《天残卷》乃诛心老人所著,上记莽苍仙道,下通修罗鬼……”
话未说完,那慈悲老尼冷哼一声,打断道,“杨宗主倒是记得这么些个花里胡哨的东西……那《天残卷》里记载的正邪合并之法,想来是没有看过了。”
石破天惊!
那杨小双哑然良久,暗想难道当初小涵盗走《天残卷》就因其中可将正邪合并之法吗……思忖片刻,面色凝重,沉声道,“晚辈听闻杀鬼大宴上鬼煞道乌小七将所得《天残卷》散诸于众,不知师太可曾验其真假?”
话毕那慈悲老尼倏尔伸手从背后抽出了什么,凌空一扔,恰巧落到那杨小双的手里。那杨小双迅疾接住,立即看向手里墨香崭新的书卷,《天残卷》三字赫然映入眼帘。他心下一惊,忙不迭翻卷阅读,但闻那慈悲老尼说道,
“——古有亡灵,生而不死。
——灭族杀戮,泣麟悲凤。
——乃以仇铸,不死阴魂。
——千秋万代,不伤不灭!”
一字一句,遥如上古哀歌!
那杨小双强定心神,一目十行,翻至末尾,表情愈发吃惊,喃喃念道,“可解灵者可得上古亡灵之力,号令九幽地狱,融并正邪,跳脱三界之外……”
“这……”那杨小双难以置信地注视着那慈悲老尼,问,“此《天残卷》是真?”
“或许吧。”那慈悲老尼干咳了几声,眸光黯淡,说,“杨宗主应该知道昔日四派之约吧?”
那杨小双一头雾水,皱眉道,“请师太明示,晚辈……”
“一卷出世,其它皆毁!”
犹如一盆冷水浇泼!那杨小双欲言又止,终道,“师太这话……莫不是要其余三派毁了手里的《天残卷》?”
一声冷哼。
“杨宗主,你当真以为,《天残卷》尚在你我手里吗?且不说你斗阳宗失落的一卷,你又怎知他碧山无名和天刹阁!”那慈悲老尼顿了顿,继续说,“现在已经不是毁与不毁,那费尽心机试图拼凑四部《天残卷》之人,不管其意欲何为,最后势必混淆众生!”
一席铿锵之语,听得他杨小双头皮发麻。
“这……师太,天残卷所载‘不死灵’不过一个远古传说。况且晚辈并未听说有什么身怀不死灵力的人。”
“嘿嘿……”那慈悲老尼细眯了眯眼,道,“杨宗主之所以这样说,是因杨宗主驰骋中原,不曾奔赴异国他乡。杨宗主可知北境不夜城?”
那杨小双迟疑地点了点头。
“若要寻回失落《天残卷》,杨宗主须得去那不夜城走一遭,上那不、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