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居然敢打我……”眼眶一红,呜咽道,“亏我还劳心劳力地给你找口粮……要不是我昨天冒死杀了一个无名派的人喂给你,你这时候早不知道死哪儿了!!”说罢一副忿忿表情,很是委屈。
那鬼老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下巴抬了抬,示意他回头看。
那鬼老四努了努嘴,哼了一声,顺势转身而看,登时怔住了。
良久。
“三哥……怎么人都跑了……”那鬼老四尴尬地笑了笑,蹭了蹭那鬼老三,讨好道,“三哥……弟弟我再给你找别人还不行吗……嘿嘿……”
那鬼老三白了他一眼,嘴型说,“追。”
那鬼老四即刻点头如捣蒜,咧嘴骂咧咧道,“等鬼爷爷我抓到这两个娃娃,看我不生吞活剥了他们……”
流水淙淙。
水汽蒸腾的溪边,遥遥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吃疼痴吟。
那并肩而立的鬼兄弟二人,却一眨眼消失在了一派草木蓊郁里。
说来也怪。
明明离得不远的二人,偏偏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地消失了。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走,定是前来施救之人。
无忧漫无目的地发足狂奔在湿热雨林里,渐渐体力不支。她不住地回头看,黏腻的汗水沾着碎发紧贴着煞白的肌肤,痒得让她烦躁。
然而她现在连一丝喘息的时辰都没有。
正自叫苦连天,一缕烧鸡的香气却猛然穿过层层雨林,盘旋在她鼻腔内。
“好香啊……”几乎是下意识的赞美,且发自肺腑。
因受肚里馋虫困扰,无忧嗅着那烧鸡香气一路穿花拂柳,不到半个时辰的脚程,几栋简易吊脚楼赫然映入她眼帘。
低矮草坪。
乌泱泱的青衣男子。
数十只被烤得流油的野鸡和满地鸡毛。
大概是到了吃饭时候,几栋吊脚楼里空无一人。
其实也不能说没有。
毕竟还有一人。
“无极师叔。”
一丰神俊朗的青衣男子突然拦住一身披鹤氅的中年男子,浅作一揖,单刀直入道,“续命草确认未落入生死门之手,师叔要不要见见寒水门的人?”
那身披鹤氅的中年男子思索片刻,淡淡回绝道,“不必了。回碧山后再说吧。”说罢甩袖要走。
那青衣男子眼底倏尔滑过一丝焦急,又拦道,“师叔,寒水门的人妄然摘了续命草,此事难道不追究?”
那中年男子斜睨了他一眼,说,“苏师侄如果要追究,也得先行回山。”
那青衣男子轻叹了口气,惋惜道,“无极师叔一心回山,难道就任凭生死门妖人在南疆里胡作非为?这让无名派颜面何存啊……”
那中年男子听罢一怔,饶有兴味地笑道,“南疆风祸已平,续命草业已追回,你我都完成了使命。苏师侄还有其他想法?”
那青衣男子笑了笑,作揖道,“不敢当,”顿了顿,眸光一闪,继续说,“残花乃生死副掌门,性命攸关之际,岂能缺了这续命草?”
那中年男子抚了抚身上鹤氅,皱眉道,“师侄何意?不妨明说。”
那青衣男子嘴角一扬,挑眉道,“既然续命草在我们手里,何不放‘风’引‘蝶’,一举歼灭?”
那中年男子心下犯难,摇了摇头,说,“恐怕不行。”
“为何?”那青衣男子忙不迭追问道。
“传言风吹雨将血阿狱和鬼煞道派全都带到了南疆。”那中年男子眯了眯眼,神思飘远,接着说,“若只是为了一株续命草的话……”未说完便冷哼了一声。
那青衣男子点了点头,赞同道,“其实师叔说的,纶信也考虑过。”
那中年男子好奇地“哦?”了一声,问道,“师侄有何对策?”
那青衣男子淡淡一笑,说,“素闻生死门四大派系中的血阿狱和鬼煞道关系极为不和,此番一起逗留南疆,为了避免矛盾丛生,定分头行动。”
那中年男子忽地眼底一亮,但闻那青衣男子继续说道,“同时放风,引得双方会合,此其一。两派为邀功争夺续命草,此其二。人多势众,极易挑拨,此其三。趁乱歼敌,坐收渔利,此其四。”
那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满眼称赞道,“师侄的计谋不错啊……”
那青衣男子谦虚道,“师叔过奖了。雕虫小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