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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良对那女子噜了噜嘴:“你且问她,叫什么名字!”
巴鲁照做,用粟特语问了一遍,那女子迟疑了一下,还是叽里咕噜说了一句,巴鲁便翻译:“将军,她说她叫野那,曹野那!”
赵子良摸着下巴道:“曹野那?这名字怎么听着怪怪的?又有点熟悉的感觉?他父亲姓曹?”
巴鲁解释道:“将军,野那这个名字在我们粟特人当中是比较常见的名字,它的意思是‘最喜欢的人’,男女都可以叫这个名字,无非是说男人长相精神,女人长得漂亮!至于姓氏,曹国人都姓曹,康国人都姓康,米国人都姓米,我们粟特人都是以国号为氏”。
“原来如此!”赵子良恍然大悟。
中原自古以来就有姓曹的,而从中亚曹国前往东方的胡人们一般都会把自己是姓氏写成曹姓,与原本中原曹姓人一样,姓康、姓米、姓石、姓史、姓安的人当中也有相当一部分是从中亚昭武九姓前往中原的胡人汉化而成,因此如果不从地域上进行详细的考证,一般很难区分他们究竟是中国原居民还是从中亚迁到中国的粟特人后裔。
这时赵子良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曹野那?曹野那?《新唐书》的《诸帝公主传》记载:‘寿安公主,曹野那姬所生。’寿安公主是玄宗皇帝的女儿。小名叫虫娘,因曹野那姬只怀胎九月就生下她,让玄宗以为她会早夭,下召让她从小穿道士服。难道此曹野那就是后世史书中记载的玄宗的‘洋贵妃’曹野那姬?姬是对有尊贵身份且长相美貌女子的尊称,称呼她叫曹野那姬毫不为过,这个女人完全有可能是史书记载的那个曹野那姬啊!”
想到这里,赵子良不由多看了曹野那几眼,心里想着万万不可让这个曹野那出事,必须安全奖她送到长安。
心里琢磨了一阵,赵子良对巴鲁说道:“跟她说。不管她是什么原因不肯吃喝,自从她被史国国王送给我国皇帝开始,她的命就不是她自己的了,如果因为她自己的原因在路上出了什么变故,我国皇帝一定会迁怒于史国和曹国,到时候天朝大军兵临城下,曹国和史国就会生灵涂炭,既然史国和曹国都无法幸免,她的父母亲人只怕也不会好过。让她想清楚,是由着自己的小性子胡来,让史国和曹国遭到无谓的损失,还是打起精神吃东西。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也同时保住了曹国和史国”。
巴鲁马上用粟特语把赵子良的话翻译了一遍,曹野那听了之后神情愣住了,随后脸色变得凶戾。挥舞着双手大喊大叫。
巴鲁扭头对赵子良道:“将军,她说你们不能这么做,她既然是已经被送还给了贵国。就与曹国和史国没有关系,贵国如果这样做就是强盗行径!”
赵子良叹了一口气,对巴鲁道:“告诉她,做决定的不是本将军,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谁也无法揣测皇帝的心思,如果她不想连累其他人,最好在这一路上还是保重好身体,否则谁也不敢保重皇帝听到她出事的消息会下达什么召令!”
这次曹野那听了巴鲁的翻译之后久久没有说话,足足过了五六分钟,才拿起马车内一张小几上的稀粥喝起来。
看见曹野那终于开始吃东西,赵子良总算是放下心来,高兴之余,他下令下午就不走了,让所有人原地扎营,让将士们在河边洗澡洗衣服,洗去一身尘土和疲倦。
那色波国对使团的态度一般,用应有的礼节接待了赵子良一行人,但在赵子良提出要那色波出兵攻打突骑施时,那色波王很干脆的拒绝了他。
从那色波国沿着独莫河向西北方向走二百五十余里就是安国都城阿滥谧城,再从阿滥谧城向东北方向走一百五十余里就是东安国,从东安国往东南方向走一百二十余里就是何国。何国将东粟特和西粟特连接起来,处在东西粟特的中间位置,康国、曹国、米国、史国、史国都是东粟特,而安国、东安国、戊地国、穆国、火寻国都是西粟特。
赵子良一行人从那色波出发,途中经过安国、东安国、何国,抵达西曹,绕了一个圆圈之后回到了康国都城萨末建城,却是没有再往西边的戊地、穆国、火寻国,正如史国大王斯谨提预料的那样,那色波、安国、东安国和何国都没有答应赵子良出兵攻打突骑施。
饶了一圈回到康居国都城萨末建的时候,已经过了近两个月,到了五月中旬,眼见距离八月十五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赵子良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在萨末建城休整了两天之后顺着原路返回,却是没有再走石国,而是从曹国沿着药杀水向东北方向一直前进,到珍珠河下游只在拔汗那国的边境上略作停留就向东返回托云堡。
原本赵子良还打算让使团先行回疏勒镇,他自己准备带一些人化装成商队前往突骑施侦查地形和军事力量部署以及防御设施情况,但考虑到队伍中多了曹野那这个重要人物的安全,他只能放弃了原来的打算,直接领着使团经过拔汗那国回到了托云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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