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在骨子里,那些人始终瞧不起他,仍然只把他当做一个小青皮。
这就不难解释,戴春风为何把注落许文强身上,并且,像条忠犬一样竭尽所能地按照他的吩咐办事了!
许文强原本只想暂时用一下戴春风这个人,却没想到这家伙非常能干,好象天生就是搞情报工作的料,他考虑了许久,最后,决定把这个人拉到自己身边来,不管是现在还是日后,他想,他都需要这样的人为自己办事。
所以,他对戴春风的态度稍稍有了一些改变,言谈举止间,时不时透露出把戴春风当心腹来看待的意思。戴春风也是一个聪明人,自然闻弦知音,也处处摆出一副忠狗义犬的态度来。两人一拍即合,虽然,没有明说,彼此却也心知肚明。
戴春风坐在沙发上,腰挺得笔直,神态恭敬地向许文强汇报最近一天的情报资料,许文强靠墙坐在床边,若有所思。
“你是说,这两天,张尔雍的府上都有日本人拜访?”
戴春风收买了张公馆里的一个园丁,所以,张府内部的事情,他非常清楚,有什么人进出,自然也了如指掌。
许文强在戴春风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站了起来,来到窗户边,戴春风凭息静气,微扬着脸,注视着他。
许文强皱了皱眉,只有这点资料,他无法得出什么结论。他只是觉得日本人在这个时候和张尔雍接触,有点不妥,但具体有什么问题,却分析不出来。
“除此之外呢?”
戴春风摇摇头,说道。
“张尔雍基本上只呆在两个地方,一是他自己的家,还有就是警备司令部,就连军营他也很少去,他现在的第三军的训练是由他的副官,也就是大舅子林玉伦负责。至于,那个卢天佑,他终日呆在英租界自己的小老婆家里,闭门不出,他手下的兵由他的兄弟卢天明在带。”
许文强皱眉想了想,然后,笑着对戴春风说。
“春风兄,这几日,辛苦你了!”
戴春风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诚惶诚恐地说道。
“哪里的话,您太客气了!”
许文强举起手,虚按两下,示意戴春风坐下,他缓缓踱到戴春风身旁,同他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接下来这两天,春风兄,还需要你多多费神啊!情报工作,是非常重要的工作,希望你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给党内的同志们带来惊喜!”
戴春风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他不需要做出一副重肩在身,受宠若惊的样子,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聪明人,这些小花招无谓在他面前施展出来。
只要,自己能办事,能帮他的忙,自己应该得到的好处,这个人是不会不知道的。
所以,现在,自己只要把他吩咐办的事情办好就可以了,不用过多考虑其他的东西。
其实,戴春风已经想尽了方法,并且,对监视的这两个人,可以说,他甚至比那两人的老妈还要了解他们,不过,看来,自己还是没有找到让许文强感兴趣的东西。、
看来,还得加紧。
他揉了揉眼睛,眼睛有点发红,任谁两天两夜没睡觉,也会成那个样子。他起身告辞的时候,把来之前决定的准备回家休息一会的计划否决了。
许文强把戴春风送出门外,然后,回到里间,打开窗户,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
最多还有三天,就要和张尔雍会面谈判了,对这次会面,几乎所有在上海的民党人士都抱着乐观的态度,惟独他不然。
会面的地点在租界,地盘属于陆光庭的结义兄弟刘志陆,安全什么的不用考虑,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呢?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在这里面,他嗅到了熟悉的阴谋的味道。可是,他找不到证据来证实自己的推断。
戴春风虽然够努力,但要想指望从他那里得到有力的证据,暂时看来,还是靠不住。
要是自己真能预知未来就好了!
现实世界发生的一切和他在梦里那个人生了解的某段历史有相似之处,然而,也仅仅是相似而已,况且,他对那段历史也不是很熟悉。
除了在学校的时候,看了一下那方面的书以外,他基本就没去了解过那段历史。
一是因为那段历史,充满了屈辱,看得让人心酸,他不愿意弄得自己心情不好;二是因为那段历史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谎言,各个派别写的史实各不相同,都在讴歌自己,攻击对方。
谁愿意费尽心思了解的只是一堆谎言呢?既然无法分辨,干脆眼不见为净,这就是梦中的他那时的想法。
不过,要是早知道,在梦的外面还有这样的一个人生,那时就应该好好地上历史这门课,说不定,今天能派上用场。
许文强自嘲地笑笑,笑声把电线上的麻雀惊走,他看见它们展翅飞去,由大变小,在天空中变成一些小黑点,最终,消失不见,这才把窗子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