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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给你检查一下,没事的。”
“我不要,我好害怕,我要出院,我现在就要回家!”
“梦晚!”
周靖安有些烦躁,但是一想到她被人拘禁的这段时间里,遭受了他想象不到的伤害,他心头涌上一阵心疼和无力,抱着蒋梦晚,看了眼医生,医生点了下头,“可以出院的,熟悉的环境里能够很好安抚病人的情绪,不过需要严密的观察,她会不会出现感染”
周靖安点头,看她赤着脚,弯腰把她拦腰抱起,走进电梯。
回到车上,蒋梦晚依然不愿离开周靖安身边,“哥哥,别走,我害怕”
周靖安无奈,“别怕,我送你上飞机,你妈妈会在江北等着你,哪里不舒服就告诉她,好吗?”
“不!我让你送我回家!”
“梦晚乖,我还有事。”
“我不要,我真的好害怕,他们都很凶,会伤害我”
周靖安把她摁在胸口,“嘘嘘嘘,安静安静。”
蜷缩在他怀里,蒋梦晚抽泣着,嘴角却微微上扬,手指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发着抖。
周靖安拿出手机,“耿余淮,梦晚会在明日夜里两三点钟抵达江北,你到时过去周宅一趟嗯,是的”
“哥哥,我没病!”蒋梦晚探出头,一脸惊恐的摇摇头。
“你被吓到了,跟耿余淮聊一下,乖,听话。”
“我只要你,哥哥,我谁也不要”
周靖安叹口气,“我回来就去看你。”
“我不要去周宅,我要住在桃源居,我要跟你住在一起,哥哥,求你了,别抛弃我”
周靖安按了按太阳穴,“好,但是你要乖乖的听话,知道吗?”
“嗯,我一定乖乖的!”
终于安静下来,周靖安趁机把她送上飞机,他马不停蹄的赶去关口。
缅甸境内跟邹凯接头的时候,却被告知,陆然已从水路秘密进入金三角老挝境内。
车子在丛林茂密的山间狂奔了一段距离,陆然早已被坎坷的路段折磨得奄奄一息,但是剧烈的疼痛就让她谁不着,轮船,快艇,又穿着救生圈在水上被人背着游了一个多小时,陆然早已筋疲力尽,天黑之时彻底晕了过去。
醒来时,陆然脸上的痛已经消失,可是面前这个狭窄的小木屋,让她陡然一震,她起身站起来,来到外面一看,惊呆了。
这是建立在水面上的木屋,离岸边不远,但是却掩映在一派郁葱绿林之中。
林子里也有许多这种构造的房子,四根柱子在下面作为支撑,还有一些搭建在树上。
树上的屋子里,有伸出来的机枪枪管,在阳光照耀下,泛着黑冷的光芒。
陆然转身看向背后,是茫茫水面,残破的船只随着水浪的动作发出剧烈的摇摆和绝望的吱呀,水面尽头还有几座荒芜岛屿,那些岛屿遮挡了她的视线。
有船划过来,木浆划过水面的哗哗声让陆然耳朵一动,头也不回的问,“这又是哪里?”
“老挝。”
楼战的声音。
陆然不经意看了眼水面,水面里的女人脸上包扎着绷带,脸上一点都不痛,但还是有木木的感觉。
“我毁容了吗?”陆然又问。
“算是吧。”楼战诚实回答,把船上的托盘放在木质地板上,“吃点东西吧。”
“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不知道。”
他把食物放下就摇船走了。
陆然坐下,双脚泡在水里,取来食物一口一口的塞进嘴里吃,嘴里发涩,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要逼迫自己吃下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陆然被楼战从水中小屋接了出来,从陆路抵达缅甸。
老挝和缅甸的陆上口岸是禁止任何外国人通关的,陆然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办到的,只是觉得有些可怕,萧炜明在金三角的势力似乎很大。
再次进入缅甸,上次是靠近华夏滇南,属于缅甸最北端,这是,是仰光以北,接近葡萄的一个偏僻的临海小城镇,住的是缅甸最常见的高脚屋,随处可见的华夏人,陆然能感觉到,楼战他们一站在这片土地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这里,应该还是在缅甸的大本营了。
陆然依然没有见到萧炜明。
休整一日后,楼战把剩下一半的解药喂给她,陆然不久就昏迷了。
依稀中听到了萧炜明的声音,他在和人说话。
“她小时候出过交通事故,动过脸”
“恢复原貌就好。”
“因为当时年纪小,骨骼遭受了不可恢复的创伤,这是最后一次,极限了。”
“以后就不能再动了,如果遭遇创伤,就需要植入钢钉。”
“严重的话会导致瘫痪。”
他们嘀嘀咕咕说了很多,陆然却只抓住了稀少的几个字眼。
脑子迷迷糊糊,后颈传来一阵刺痛,陆然抬手胡乱摸索,一双手握住她的手腕,陆然知道那是谁。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对未来恐惧过。
她现在是躺在砧板上的鱼肉。
“爸爸,保住我的孩子,求求你!”她抛下自尊,向萧炜明求情。
“然然,你在逼我!”
“对不起,可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
眼皮沉重得无法撑开,陆然低声喃喃,“孩子没了,我也不会独活”
“你以为我会答应你?”
“那你千辛万苦把她弄到这里,是为什么?你不希望我死的。”
“真想掐死你!”
萧炜明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低吼。
他很生气,陆然知道,但她顾不上他,“不要给我打麻药,会伤害到他。”
没有人回应她,手腕上的温热触感也随之消失。
陆然来回摆着头,双手来回在空中抓着,“爸爸,爸爸”
一声叹息。
手被重新抓住,男人沙哑粗粝的声音磨入她的耳朵,“我在。”
“我真的不要打麻药,你答应我。”
“要刮骨整容,非打不可。”
“不要,我不要”
“听话!就算你能忍受疼痛,但是剧烈的疼痛反而对孩子不好。”
“那我不要整容。”
“不整容,你将来会痛不欲生。”
陆然冷笑,“你不就是怕看到我会觉得恶心吗?虚伪!”
“陆然,你再刺激我一下试试!”
“你着吃不下饭,大可以放我回去,我要我的孩子,我要他健健康康的活着,不要残疾,不要病痛,我生得再丑,我都不怕!”
“你自己都不怕,我会怕吗?嗯?”萧炜明低语,“我要是在乎的只是你的脸,就能满足我,我何苦要你?”
“抱歉,喜欢我让你这么痛苦,可我真的不能回应你,我现在还怀了孩子”
“你故意的!”萧炜明一语道破她的目的,“你怕我不守承诺对你乱来吗?所以在最后关头强行让自己怀孕,陆然,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我是个女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万一哪天心血来潮想要我,我反抗得了吗?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不能怪我。”
“十月怀胎,那你十个月之后呢?嗯?你用什么阻止我?”
药物见效了,陆然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萧炜明趴在她嘴边,才能听到她说的话,“爸爸,求你成全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萧炜明身躯一僵,狠狠后退了一步,靠在手术室雪白的墙壁上,盯着台子上身形脆弱的女孩。
穿着白大褂的楼战看他一眼,“教父,可以开始了吗?”
萧炜明点头,却没有动。。
打下手的医生和护士胆战心惊,齐齐看向他。
“我说开始!”他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楼战扫了眼可开始瑟瑟发抖的小护士,“教父,您可以在玻璃墙外看着。”
怕他影响到这些直接参与手术者的心态。
万一一个疏忽,手术极有可能功亏一篑。
萧炜明没有发作,忍了忍,走了出去。
站在玻璃墙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里面的情况。
陆然做了一个极其漫长的梦。
梦里觉得脸上似乎有刀子刮过,她甚至能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
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一道白光闪过,轮胎摩擦地面的嘈杂声几乎让耳朵失聪,陆然转头,是一辆重型卡车。
陆然下意识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砰!
剧烈的撞击声响过,陆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身体,被甩入高空,再重重落下。
一个男人疯了一样从路边小车上下来,冲到她身边,颤抖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身体,把她抱在怀里,“宝宝,宝宝”
怀里的她,满脸是血,把他身上雪白的衬衫完全浸湿了。
他抱着她来到医院,拿着枪顶着医生的头,让他进行抢救。
医生和护士都吓得不知所措,男人一手抱着她,一手把医生推入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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