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鲜血顺着她嘴角不住的往下滴,含糊虚弱的唤了他一声,“主人。”
楚白第一反应就是这里进了人,伤害了她。
“你怎么了?这伤是被人打的?”他蹲下身来,伸手扶她。
“没有,老奴只是被反噬了。”
反噬?
楚白皱眉,“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曹沐满脸悲伤欲泣,“老奴以为还可以撑十年,现在看来,老奴最多只有一年的时间了,老奴惭愧,愧对主人的信任!”
楚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非蓝烟不可吗?”
“衡建国之前也是好的,但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他能活那么久,也是因为我输给他的力量,离了这墓地的庇佑,也必然不久于人世。”现在就算没死,也快油尽灯枯了。
曹沐急促的喘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仿若回光返照的笑容,“主人,这个人,可遇不可求,主人无需为老奴耗费心神,老奴不值得!老奴就算去了,魂魄还在,还会为主人尽忠守墓,一直到主人成神之日。”
曹沐静坐片刻后,血气压下了喉咙,精神稍缓,“主人,您召唤老奴,是有什么事吗?”
“陆然,她是不是凌路?”问完,楚白紧紧的盯着她。
“主人恕罪!王后的魂魄被震碎,我感觉不到陆然身上有王后的存在,但陆然身上有一股不属于她自身的力量,这力量是谁赋予或者施加的,是凶是吉,老奴看不出来,但陆然好好的活着,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凶恶力量。”
“不是凶,那便是吉?有人在暗中保护她?”
“还有第三种可能,便是封印!如果主人灵力尚在,一眼便能目睹,可惜”曹沐清冷漠然的眸子蓦地变得阴沉起来,“如果是封印,那就是为了让主人当面不识王后,那人,对王后有觊觎之心!”
楚白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想了想又问,“陆然说,凌路给了她一条缎带,那是什么?”
“那是王后的头绳,带了王后的灵力,不然,陆然的腿就没救了。”曹沐说完,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楚白瞬间明白,“我问你的事情,你不该回答的是不是?泄露了太多,就会反噬你自身法力?
“老奴死不足惜,老奴只要主人和王后早一天结束轮回,相见于神界,这点反噬的痛算什么!跟主人受过的苦相比,不值一提!”
“以后,我问你的事情,如果会反噬,你便不用回答。”
“老奴遵命!”
“我会尽快给你找个人过来,就是不知道我找的人,于你合不合适。”
“主人虽然丧失灵力,但潜意识还在。所以只要是主人用心找到的人,必定是合适的。”
楚白上来后,就看到李广气急败坏的站在一个小帐篷前面高声嚷着什么。
看到楚白,李广连忙跑过来,“楚爷,孔占她老婆快不行了。”
楚白一愣,“丁冬云?”
“是,陆然跟我说过,让我帮忙照顾点丁冬云,毕竟是萧萧母亲是吧,我每天都会过去看看,她在床上躺好几天了,今儿个干脆昏迷不醒了,我想送她去医院,孔占说我多管闲事,不让我进去。”
“什么病?”
李广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头,“炎症引起的高热。”
楚白何其聪明,深吸一口气,“强奸,是犯法的,你该早跟我说。”
“丁冬云觉得一把年纪太丢人,而且当时是跟唐芊芊一块被孔占丁冬云执意不去医院,我也没办法。”
楚白没有再苛责他,强奸,是可以给孔占定罪,但是丁冬云,她未必会承认,也必定不会指认丈夫强奸。
许就开车过来接楚白,走过来时,正好听到李广一脸纠结的问楚白,“楚爷,这事儿,我管还是不管?”
“管啊,人死了我找你!”楚白轻飘飘扔下一句,走向车子。
李广连忙拉住许就,“许哥,支个招呗!”
“亏你以前还是流氓,做了几天良民,不知道怎么对付流氓了?”
李广大着脸嘿嘿笑,“那说明我改邪归正得太彻底了呗。”
许就睨他,“110啊,小孩儿都知道,笨!”
李广一愣,咧嘴一笑,“楚爷慢走,许哥慢走。”
一转脸,换了一副凶恶面孔,“孔占,你再不让我进去我打110了啊。让警察叔叔对付你丫”
御景苑。
周靖安和邹凯进门时,王池御也是刚到,正在问人问题。
“什么时候过来的?”
“八点十五分。”
“看到他的脸了吗?”
“没有,一身黑衣,戴着头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所到监控也都破坏了,连影子都没拍到。”
自从那件事之后,这里一直都有派人看守着。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一而再回来,要找什么,但肯定还没得手。
地面上,还散落着蒋梦晚从箱子里扔出来的衣服。
周靖安用脚在衣服里挑了挑,没挑出来什么可疑东西。
王池御走过来,摇头叹道,“看来派人守在这里是对的,他们肯定也没想到,一开门就跟我们的人来了个对眼,但是人家身手了得,眼皮子底下过了几招又逃了,看来我们还得加派一个人手过来。”
邹凯冷不丁问王池御,“蒋梦晚带走的那个箱子,你确定里面没东西?”
王池御摇头,“没有,那箱子是玉兰婶送给她的礼物,所以她当时才带走,我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只差把它拆了。”
“也许,你检查之前。蒋梦晚已经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
“我当时也这么想,但我观察了蒋梦晚的表情,我看她不像撒谎的样子,只能说她过来的时机有点过于巧合了,令人生疑。”
周靖安却不太认同他的说法,“太巧合便是有鬼,蒋梦晚也许没有撒谎,她也许是无意中遭人利用,只是她自己傻傻的没有发觉罢了,而且,这房子里很多东西都是玉兰婶亲手布置的,她没道理偏偏拿走一个箱子。”
“不是没这个可能。”王池御扶着下巴连连点头,“他们再次冒险前来这里,说明。那箱子里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对了二哥,那箱子原来存放的是什么?是一个颜色老旧的真皮箱,有些年头了。”
周靖安无语看他,“我和陆然住隔壁,这里我并不常进来,大概是玉兰婶或者阿锁留下的什么东西。”
周靖安走进去,里面每个房间都被翻得一团糟,警察仔细搜过,没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他大手一挥,“把这里的东西全部打包,包括家具。”
王池御眸子一转,“转移走?”倒是个好办法,只是转移到哪儿呢?哪里是个请君入瓮的好地方?那些人实在太狡猾。来一次逃一次。
周靖安冷冷道,“全部碎了,烧掉。”
“啊?”
“既然我们找不到,他们也休想得到!”
反正,是对他无用的东西!
王池御觉得这样意气用事实在不好,“万一是罪证呢?我们粉碎了,他们求之不得。”
“我们搜到的萧炜明的罪证还少吗?”
“说得也是,那就烧了吧,今晚打包,明天我派人护送,不能让他们在路上把东西劫走。”
“辛苦你了。”周靖安转身看向邹凯,“你也带人看着。”
“好。”
周靖安还要连夜乘船去一趟康巴市,邹凯和秦远各自有事,扎西和昆图临时受命跟随。
邹凯留下监录打包过程。
王池御开车送周靖安到港口跟扎西和昆图汇合。
“二哥最近没有跟梦晚联系吗?”车上。王池御提起了蒋梦晚。
蒋梦晚,在周靖安心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她陪他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时期。
自从陆然入了他的眼,他的心。
这个特别的存在,逐渐的弱化。
后来的矛盾,也让两人逐渐越走越远。
到现在,他已不愿再提起她。
但他同时也知道,做人,不能泯了良心,为着以前的情分,她也始终是他的责任,无论如何他都要护她周全。
“没有,她也没有跟我联系,但我把苗青派过去了。有苗青看着,她也不会出现大的差错。”周靖安淡道。
“差错倒不会有,她也只是搞一下设计,不参与公司日常,省了不少事情,但我就怕她被苗青给教坏了,二哥就不担心吗?”
“担心有用?她自己若是固若金汤,把我当哥哥,跟我一条心,别人想黑化她,她也始终能够保留初心。”就像他的陆然,生活再苦再难,她也是微笑面对,周靖安莞尔。“我第一次见到陆然,她正是生活困顿内心苦闷的时候,家人打骂恶言相向,同学嫉妒排挤,但她留给我的最深的一个印象是什么你知道吗?她仰着青涩的小脸笑着,笑脸明媚灿烂,在部队的那些日子,身体上的伤痛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内心的煎熬,就是陆然这张笑脸,拯救了那时的我”
王池御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坐在副驾上的男人攥紧的铁拳,“二哥,都过去了。”
周靖安深邃的眼睛望着前方出现的大海,“不,还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