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即为离于爱者”说着,抬头对叶姻道:“施主,相貌不过臭皮囊,回头是岸……”
叶姻木着脸道:“圣僧,你到底明不明白,咱俩萍水相逢,你长得好不好管我屁事,你能不能看在国师的份上,把你身上的衣服借给我呢?”她见圣僧夹杂不清,连面上的礼貌都没有了。
明澈注目望着叶姻许久……
若是不度化此人,则……
他闭上眼,吸了口气,耐住声气,道:“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叶姻亦用力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我知道,圣僧,你能听我一句人话吗?”
“我听。”明澈见叶姻眼眸里射出疯狂的光芒来,终于不再念佛。
“你仔细听着,圣僧,我不是有意来你这里,明白?我是被人驱赶,无意中爬进来的,明白?我不是故意要扒你衣服,明白?我方才仅仅是想借你一件僧衣避寒,明白?”叶姻一字一句恶狠狠道。
明澈怔了怔,点了点头,捡起床上那白色僧袍,给叶姻覆盖上。
叶姻觉得身上一暖,点头道:“很好,很好,可我不是借这件啦,我是想借你身上这件,因为它是灰色的,比较隐蔽,不容易被发现……明白?”
明澈的额头突突直跳,抬头凝眉道:“施主,回头是岸。”
“回尼玛的头,老娘要借你一件衣服,你明白吗?圣僧你是外国人吧?到底听不懂中国话?我就是想借你一件衣服,okIwantto衣服,衣服,明白?”叶姻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明澈不答,抬眼悲悯地望着叶姻。
叶姻亦瞪大了眼睛道:“比谁眼大吗?神啊,你能不能别神经了?赶紧的,把衣服脱了给我,我要跑路,明白?”话音未落,忽然喉咙一麻,再也说不出话来。
明澈点了她的哑穴之后,顿觉得世间清净,张口念起来……
“伽叶:释尊,世人业力无为,何易?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伽叶:世人心里如何能及?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伽叶:有业必有相,相乱人心,如何?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念着念着,那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睁开眼见叶姻睁着大大的眼睛,柳眉倒竖,满面横肉,一脸戾气,叹息一声,又闭上眼,念了起来……
“佛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佛云:一刹便是永恒。佛曰:纵有弱水三千,只取其一瓢饮.”
“佛曰:凡事太尽,则缘分势必早尽。佛曰:一切皆有因果。佛曰:欲海无边。”
说到欲海无边四个字,他忽然想到自己方才竟想以魔制魔,自是认为此女乃人生里的无端,存了个不敢不服不忿之意,如今倒觉得不能怪这女子,心无尘埃,何处惹尘埃?说来说去,倒也不能全怪她的……
这么想着,面上越发和煦,徐徐睁开眼,悲悯地望着叶姻,他本就是天人之色,如今在月华流水里,更显出佛光普照,但凡是个人也要被度化了去,可惜……
叶姻一脸霉气地呆望着他,一点没有要被度化的意思。
明澈皱了皱眉,终于又解开她的哑穴,没等她张口,便道:“施主,回头是岸”
叶姻木着脸点头道:“我这就回,和尚,你放了我吧,衣服不借了行吧?请放人。”
明澈皱了皱眉,伸手一拂,叶姻立时获得自由,爬了起来,强撑着下了床,一下下向窗外蹦去。
“施主……”
明澈望着她的脚……
“行了,行了,我服了,行吧,你别过来的,我有蛇精病,你也不正常,咱俩别疯了”叶姻摆了摆手,推开那窗棂,费力地踏上一条腿。
“施主……”明澈又向前走了几步。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你念经,也不想被度化,我要回家了,神啊,你继续回头是岸吧,我要回我的岸了,白白……”说着,叶姻转身向外跳去,可是当她低头看时,忽然哇哇大叫,原来这窗户下面……
是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