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容低眉道:“妃子您言重了。”可卿转过头,看看惜春,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伸手过去,在惜春那被外头寒风催得红扑扑的脸蛋上轻轻抚了一下,又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惜丫头如今越来越水灵了。
今儿也穿得漂亮衣裳,倒看着有几分你三姐姐品格儿。这几日可难为你了,凤姐姐安排你在怡红院里先住着,可还缺什么,凤丫头要忙,差人回了我去就好。”惜春却是神色恍惚,凝着小脸蛋,垂了脸,倒是略略躲开可卿的手指,口中称道:“是。
二姐姐教我安分守时,我努力学习就是了就是妙玉姐姐的话,凡事皆有因果,是孽便不是缘,求则失,忘则得,哪里就敢一味烦着妃子们要这个那个”
可卿闻这小大人话不由一愣,又是噗嗤一笑,道:“连说话也是开始像你三姐姐起来,啧啧,是你李姐姐教得好,还是你二姐姐养得好,真正是越来越难得的人才”说着。
居然又伸手,在惜春那可爱的顶心那团花丝绒结上拍了拍以示亲切。哪知见惜春又是要扭头躲闪,她眉尖一挑,只道:“你躲个什么,想是如今园子里人人都瞧我失了势,不把我当妃子了”惜春一唬,果然不敢再动,若说年纪,她比可卿还小着十岁,都似乎差了一辈人。
其实可卿乃是贾珍之儿媳,贾蓉之妻室,若论起辈分来,可卿倒要叫她一声小姑姑才好,只是惜春生母早亡,父亲又其实差了好几十岁,暮年更只一味在道观里胡混求长生,她自小便接在西边荣府里和迎春一起住着教养,与宁府诸人并不亲厚。
何况可卿于她如今伦常有悖。她今儿冷对可卿,倒并非只因为这辈分尊卑颠倒,小女孩家哪里在乎这些个,不过是受姐姐迎春之影响。以她年纪心智,园中之事,到底只能隐隐知晓一鳞半爪,并不能分辨个中细微。
只是查抄紫菱洲,迎春又大病一场,她小小心眼里,总替姐姐又急又气的,连求见弘昼请弘昼奸弄自己幼躯取乐只求宽待迎春之心都有了。
更总要寻个人来恨恨怨怨出出气,当个“罪魁祸首”的小孩子念头。既听入画、司棋等背后说这是尤二姐告发,又说可卿种种不堪之事,连“背着主子豢养戏子”都说得出来。
想着尤二姐如今跟着可卿一气,便连可卿一并亦是恨上了,幼稚心眼里,想起来总以为是这几个“小辈媳妇们”不好,作践姐姐并自己。奈何这些昔年辈分,如今园子里已经是乱作一团,哪里还有几个人真心在意,可卿素日得宠。
此刻一声“想是如今园子里人人都看我失了势,不把我当妃子了”锋芒哀怨皆有,惜春小小年纪,哪里禁得住,吓得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到底却不再躲,由得可卿拍了拍她脑袋。
可卿这话,惜春等小女娃儿只是唬着了亦就罢了,那晴雯、李纨等更是听得心惊胆战。低了头只好装作没听到。可卿也知自己失言,只是话即出口,反而好似自己说到了自己伤心事,竟仿佛是出气一般,手向下沉,将惜春的下巴抬起来。
将一张小巧俏脸抬着面对着自己。惜春更是慌乱,愣愣盯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可卿,不知她要如何。
可卿微微一笑,依旧缓和了语气,只是赞道:“往日看还是瘦了些,这会儿瞧着倒是略略圆润了几分,想来总没吃苦,这才好,小姑娘家年纪还这么小,妙玉姐姐长,妙玉姐姐短的。
更别学那妙玉一味吃素,身子不长还了得你还该好好长长,个头也该高些,啧啧你是个水灵坯子,真正是宁荣两家的风采,只怕再长大些,要压过你三姐姐呢”
惜春也不知她说这些是个什么意思,也不好答话,只能勉强从牙缝里挤出蚊声来一个含糊的“是”字。
只盼可卿快快寒暄完毕,去了才好。哪知可卿居然更是过分妖娆,那抬着惜春的手,竟然慢慢又向下一沉,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在惜春胸前,隔着她的小粉棉袄,在她那尚未长成略略凸起的胸前,捏了一捏她的胸乳。
口中居然调笑道:“怎么样惜丫头左右是左右,我这妃子也只怕当不了几日,晚上你来天香楼里,服侍我,给我玩玩身子可好?”这一声,当真唬得惜春脸色惨白,几乎是本能一般。
惊惶得退了半步,口中只胡乱道个“不要”已是不知如何应对。那身侧晴雯,也是惊慌失措,虽说园中依着弘昼规矩,自有女女之事,只是大家脸嫩,不过大多是自己房里主子,玩玩自己房里丫鬟,聊解长夜寂寞之余,也算应景顺从了弘昼之旨罢了。
便是有那一等如可卿这类风流的,也要同着弘昼一体,奸玩其他女孩子为乐,也总是背地里施为,或寻那主动依附的来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