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那三姐其实恨极了自己,这等逼奸强迫更添滋味,竟连自己外头养的云儿也一时顾不得了。
只是三姐虽然获罪,又是弘昼亲口许得随自己处置,但是不杀不流,就这么拘着奸玩,到底也怕弘昼有心结,好在弘昼倒也不再过问,自己更舍不得。他往返奔波七八日回了京,又是一路想着。
累疲的人,正是满腔欲火,去那地牢里又是要奸那三姐,却见三姐原来已是肌肤滚烫,面如金纸,想来是被自己折辱得不堪,积了病愁,胡乱压着插弄几下,到底也舍不得就这么奸死了,问两句,又只是气若游丝求自己“放过柳郎”如今苦笑自己也算是个有本事的,却依旧不得那柳湘莲下落,也只得罢了,倒忍不住安慰她两句“你柳郎且跑了。若是有了消息,我还来告你”
还命下头太监叫个大夫来瞧瞧三姐。自己无奈收拾了衣帽憋了一肚子憋屈去大观园里办差,只是此番再进园子,明知弘昼断然不在,倒不比前两次心下拘谨,虽也不敢放肆,倒是宽笑着。
在西门雀思门上对了牌子进了门房,见里头只有几个粗使太监在玩鼻烟壶,便笑道:“几个狗腿子又在一味偷懒,我奉了王爷命,要来见凤妃,你们谁去回一声才好”几个太监识得冯紫英,忙都请安问好,为首一个便道:“爷您是奉了王命,还用通传?只怕里头姑娘们不便,您候一回子,我寻个丫鬟带爷进去可好?”
冯紫英笑着道好,那太监却要转身进去,哪知一旁正有一个粗粗壮壮的小丫鬟,却大咧笑道:“凤姐姐正在西边滴翠亭里听戏呢,没什么不便的,我领你进去就是了。”冯紫英也不知她是何人。
本来园中女子,他也不敢多瞧,此刻忍耐不住瞧两眼,却见这丫鬟方十四五岁,穿戴平常素朴,更生得体肥面阔,一对丫头辫子编得凌乱,两只手掌臂膀也是糙实,怎么瞧着也不过是粗使体力活提水桶扫院子没名牌的下人丫头,怎么就敢开口是称“凤姐姐”
见那太监本来就懒怠,见有个人跳出来买差事,也只是陪笑不在意,只得糊涂应道:“那便难为这位姑娘”冯紫英虽不认得。
也不放在心上,便就随了她自雀思门进了园子。须知这大丫鬟本是昔日荣府里家生的粗使丫鬟,只因身量榔槺,又是天性有些痴痴呆呆。
不过是做些体力活,园中诸人早忘记了她的本名,也不曾替她取个正经名字,只一味唤她“傻大姐”或作“痴大姐”以她的身份,本是贾府最末等之流,外头做些粗活,连几个主子院子也不得进的,更莫说进房间了。
却偏偏因为她这傻傻痴痴,一时明白一时糊涂的性子,贾府诗书礼仪之家,未免怜惜她,反而诸事不做避讳,由她天性胡闹,若换了旁人,以今天园子里尊卑,又当着外人,如何敢唤凤姐“姐姐”
这傻大姐痴痴傻傻,只嬉笑着携领着冯紫英往园中东边走去,路上也倒遇见几波宫女丫鬟,见是外头男人,都唬得闪避了也不敢问候,几个太监更不敢多问。
冯紫英虽来过园子几次,却都是低头由丫鬟带着走路,只这大观园里繁花绕树、玉叠楼栋、借山挪影、凭泉听湖、辗转琳琅、造化非常,一时也记不得许多路径。
只是随着那傻大姐一路走来,七绕八绕,已是不辨西东。其时已经是自东北角落里绕过枕霞居后门,来到潇湘馆边的湘妃竹林,快到怡红院西北角落。
但见此刻冬日里一层层竹深幽远,软刷刷风动影焯,那暖暖阳光透过几层竹枝遮影依旧洒满一地,顺着一条斑驳的雨花石小路,已是只余了细细的斑点,两侧竹竿,密密丛丛,数竿翠黄交映,倒是一片清香迷人魂魄,心下也不由赞叹其幽远雅致。
再走几步,西边渐次开阔,几丛桃木点缀一汪小溪流之上,只此刻深冬渐至,树上已是不见片叶,只几只燕雀叽喳飞绕而过,想是园中丫鬟怜其冬日残色,却用些五彩薄纸,扎了个些个小纸花儿、篮儿挂在树梢,倒是别有一番意趣。冯紫英也正赞叹。
却见那傻大姐已是从那溪流之旁,一道汉白玉粉墙边堪堪小径这里穿绕过去,不由心想:这等小路,如何方便走路。无奈也只得跟着,再绕几步,却听身后有叽喳嬉笑之声,这冯紫英忍不住一惊,回头一瞧。
却见身后适才自己路过的正经石板路上,一个如同玉粉琢就的十三四岁小女孩子,正和一个丫鬟宫裙打扮的小姑娘嬉笑路过,那女孩子一身玉粉色纹彩棉裙,外罩着雪白色貂绒披风,扎一个小荷芙蓉尖角小辫,两只水汪汪的萌秀美目正是飞扬神采,一种娇憨憨的微翘粉唇张合嬉笑,虽是年幼,身形尚未长足。
但是此刻远观颜色,饶是冯紫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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