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竟不曾听过,所谓顾曲知音,湘云本也是个才情雅致的,一时不由心喜,心中暗想:“想来是那妙玉在抚琴,她性子古怪高洁,前夜主子去
也不知她是悲是喜,便是这会子去贺她晋为小姐,旁人自然是得意的,换做她,却不知要有多少冷眼嘲语呢,既在抚琴,想来心绪尚宁”想到这节,却不好做那等焚琴煮鹤之事,待得琴音渐入羽部,止于一节,度步上前。
这栊翠庵本建在园中东北角,说是佛家山门,其实是五心梅花碎石路引出的一扇乌木色小门,只两旁借着势头陈设着假山,外头是园中最盛之梅林,借着墙角却一味只用些菩提蔓草。
倒是清雅,门框上半旧斑斓两幅竖匾,却是老木古素,纹裂龟行,左书“龛焰萤青参月指”右设:“炉烟袅白悟梅心”
才命翠墨上得山门去叩门,开门来,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尼姑,依旧一身僧袍,却其实是锦绣纹缎,虽说宽袍长袖不显身形。
其实却织造精巧偏偏在腰眼处用丝绦扎定,衬得小腰似水,玉臀如月,妖娆形态配着佛尼装束,偏偏有风月之意,定是内造之衫,却是一并被安置在栊翠庵里的小尼姑智能儿。
原来昔年宁荣二公从龙,得功名富贵尚知惜福祈寿,在京南郊远之处,修造一三三之进寺庙,一则修福乡里,祝祷安康,二则更备京中若老了人口,在此便宜寄放。
凡是几代里俱有香火地亩布施,渐渐也有了规模,其中阴阳两宅俱已预备妥贴,好为送灵人口寄居,也养得几个和尚行法事弄些玄虚。
不想三代之后,人口越发繁盛,其中贫富不一,或性情参商,有那家业艰难安分的,便住在这里了,有那尚排场有钱势的,只说这里不方便,一定另外或村庄或尼庵寻个下处,为事毕宴退之所。
随后族中女眷渐多,寺庙更为不便,便在铁槛寺后头村里,安置了一方小庙,号为“水月庵”
因他庙里做的馒头好,就起了个浑号叫做“馒头庵”亦添了个老尼为主持。这等和尚尼姑,攀附上贾家,自然是只一味接待些朝中贵胄,更装神弄鬼,供油燃灯,说些个云里雾里菩萨事,诈些个圆的扁的金银财。有了势头,更一味胡作非为起来。
这铁槛寺并馒头庵外本自有个寄生堂,有那一等穷苦人,可怜见断无了生计,便将未满数岁的小儿舍在那里,本来亦是顺天府宛平县当理之事,只是那一窝子和尚尼姑,起了心,只说是度人,其实是常来寻些个相貌端正骨骼清丽的孩子,剃度了。
充作小沙弥小尼姑,以备寺里任意使唤。那馒头庵里收容了小尼姑,有的是十来岁剃度了,有的三四岁便随着馒头庵里过活,长到成人。
其实是青春年华,热火烹油的,哪里耐得青灯古佛,素食裟衣,本来就是宁荣两府的产业,便和那宁荣两府里的小厮甚或管家勾搭了,做了小的。
至于如珍、琏、蓉、瑞等公子哥儿,起了兴致,要寻些个禁忌的,便也偶尔来这水月庵里胡混,那姑子哪里敢管,只一味奉承,倒把个庵堂倒过来了,只可叹污秽不堪。如今本是个叫“静虚”的姑子主持,她那二三十个徒儿小一辈里,最以智能儿、智善儿两个,自幼在府里走动,出落得水葱儿一般,模样体态俱有风韵,只是年纪尚小,未曾被府里爷们沾染,这一不是静虚有了侧影之心,二不是智能儿智善儿参禅守节,其实不过是静虚度量这两个女孩子容貌好骨骼清,守着要卖个大价钱罢了。
可笑一时贾家事变,里自有人献勤,只举发说这铁槛寺水月庵亦属贾府产业当要没官。这等边远事故,自然惊扰不到三府,宛平县衙门里索性抄拿索问,将庙里财物一卷而去自胡乱分了,地产田亩也霸占了。
那县令瞧见这智能儿智善儿这等容貌模样,又是一身佛衣,遮不尽小春起伏,两剪泪眼,自有段别样风流,早就酥倒,便想瞒着府中妻室,索在庵里供自己淫乐。
不想弘昼圈贾府女眷入大观园为奴,只说园子里还有一处庵堂,虽有个带发修行的为主,却少了伺候人,内务府便去打听。那县官早听闻弘昼风流之名,又有几个脑袋,敢瞒着三府里私自藏娇,虽知这于弘昼不过是小事。
但是到底不敢冒险,心头万万不舍,还是将几个小尼姑妥送到园子里。内务府度容貌查身形,便留下了四五个充作栊翠庵里的使唤丫头,这智能儿更得了个奴儿的位份。
于这小尼姑而言,人生际遇亦是可叹,度其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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