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无缘的了!”
“你本有缘之人,还待为叔指点!”
季灵芷这才放下失望的心情,起身九叩参拜。
又见石壁上字迹写道:“我与你师你——”
季灵芷一见提及师父“天龙圣僧”顾不得再看下文,极为关切地问道:“他老人家在哪里了”
“现在圣母峰本院说法讲经。”
“那他不能来?”
“现在不能前来,日后定然相见!?
“对不起!请你老人家再写!”
“我与你师重逢之后,合参出一套手法,一种奇功,都要借这‘伽蓝神像’,传授与你,因此命名为‘伽蓝十二手’,‘圣佛神功!”
“灵儿真是感恩不尽,但不知如何练法?”
“只要细看神像,便能学会招法,然后你和“伽蓝神像”动手过招!““你老人家是要我和“石像”过招?”
“不错!”
季灵芷心头又是惊奇不已,但师叔的话,必然有道理,于是点头为答。
“潜龙圣僧”当然看出他的心情,立刻写道:“就是这样的打法!”
字迹未隐,身形带着三丈大的光团,沿壁冲起五丈多高,双掌连划带圈,奇快无比地向石壁印去!
季灵芷趁着“潜龙圣僧”体上真力劲光,看得壁上“伽蓝神”像纤毫毕露!竟似变成活人一般,发出奇奥绝伦的招式!与“潜龙圣僧”奇快无比地交换一掌。
“潜龙圣僧”更是身形如电,眨眼间由左至右,对一行十二尊伽蓝神,各发令人骇目惊心的一掌。
每一掌都拍在神像掌心之内!
“潜龙圣僧”比招已毕,运指如飞写道:“你可懂了?”
“侄儿记下了!”
“你可留此自练,我去也!“季灵芷一看师叔就要离开,激动地叫道:“你老人家又要到哪里去?”
“你师父在本院说法,直说得‘天花乱坠’,‘顽石点头’,后日又要讲说‘大乘精义’,我必须前去瞻仰!”
“灵儿有个问题!”
“潜龙圣僧”蔼然点头:“但讲无妨!”
“你老人家这大武功本领,可知有种‘三分剑法’?”
“潜龙圣僧”居然被他这个问题难倒,寿眉微皱,写道:“不知道!”
季灵芷心内惊疑不已,暗忖:“怎么这家传剑法,师父师叔都会不知”
“潜龙圣僧”知他心有疑难,随即写出:“曾闻中原剑法以‘过天十金剑’为最神奥!习武者都想学这‘十全’,哪有愿习‘三分‘之理?”
季灵芷不由心中一震!
而且壁上所留法谕,明明指出“除魔卫道”的责任,都落在他们年轻一辈身上。凛然下,立刻坐在第一尊“伽蓝神”前运出本身心法。
这一次他已按“潜龙圣僧”指点方法,因此心无半点杂念。
不过盏茶时分,他已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
眼眸中,精光凝炼,两道白色劲光,猛盯住“伽蓝神”!
初开始“伽蓝神”仅只是三尺多高一尊石像!
片刻后,须眉毕现,栩栩如生,连那衣带袍角都似飘然摆动。
季灵芷心中暗喜,想道:“有点奥妙了!”
就在他念头一转中——“伽蓝神”猛地变成丈二金身,竟然手足挪动,好像要走出石壁来一般。
季灵芷眼睛一眨——那高大石壁顿又变成高不可测,宽不可量。
但见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其宏伟巍峨,一似碧海苍穹,无边无际,令人心神肃穆,尘念全消!
那“伽蓝神”更化为六丈高大的法相!双足竟已踏住地面!真是气象庄严,神威莫测。
竟以奥奇绝伦、前所未见的身式步法比出一招?
以季灵芷这样绝世天资,自然一看便晓。
“伽蓝神”如电光石火般比出招式之后,突地双掌齐收“这样说,‘三分剑法’这个名称都有问题了?”
但这个疑问,惟有找到剑谱才能解答,因此另外发问道:“灵儿会与‘火、木、土、金’四魔交手,他们的‘五行大阵’虽然缺‘水’,但威力已极惊人,如果遇上五行齐全的场面,不知应该如何破解?”
“古人说:‘反其道而行之’,你便用‘逆转五行大法’破他尸“这‘逆转五行大法’又是什么一回事?”
“你师父早巳参悟此中奥妙,听说已经传你!难道你竟会忘记了”
季灵芷在“幽灵谷”习艺之时,当然曾听师父讲说五行生克,但是这“逆转五行大法”却是无法想起!
惶恐中,只好连连点头
“潜龙圣僧”见师侄不再发问,而回寺路程,须越万里关山,只见他身形分毫不动,宽大袍袖轻曼一挥。
那三丈大的银白光团,犹如长虹经天,径飞向西来之路而去。
仅留下“伽蓝壁”上,一行斗大光亮字迹,道:“伽蓝传艺,授与有缘,除魔卫道,端在少年。”
季灵芷见师叔来去自如,也像师父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心中到赤感慨惆怅,才知道武功一道,浩若渊海。
当胸交错,那对半开半闭的法眼,猛然暴睁如电!
两道精光劲气,直射季灵芷的双眸,似是对他说道:“进招!”
季灵芷心神凛然,恭敬至极地叩头下去,禀道:“恕灵儿无礼””礼“字刚落,身形施展“天龙身法”凌空直上——便以刚才所见的手法,与“伽蓝神”动手起来。
这”伽蓝神”法身六丈之高,季灵芷身材虽然昂藏七尺,但相比之下,显得异常的渺小,这又如何交手?
谁知他尽师门奇妙绝伦的神功,在空中上下飞射,竟然能够以脚应脚,以掌应掌。
只见“伽蓝神”身形如岳动山移,神威绝世。
季灵芷更似灵燕飞空,曼妙无伦。
眨眼间。
双方招式将使完。
“伽蓝神”右掌如海倒山移,突向季灵芷胸前推到!
季灵芷刚才凌空翻飞发招,业已使出全身功力,尤其他的招式递出之后,对方便有无形劲墙反震过来,因此虽是一招未完,真力业已消耗大半。
如今见“伽蓝神”这一掌,不惟劲道如怒海鲸波,而且无法可以消解,惟一办法只有“硬接”!
骇极之下,竟自右掌疾翻,进出十二成功力,向“伽蓝神”掌心中,硬生生印了过去!
“轰”的一声震天暴响!
竟将季灵芷如秋风落叶般震落当地!
俊面更是满布惊骇之色!
原来他右掌触及对方掌心后,竟有一股奇强真力,直透“腕脉穴”渗入体内,霎时间化入丹田而去!
他不仅未曾受伤,而且顿感血气旺盛,本身功力立时增加两分,极是舒畅!
季灵芷对这“伽蓝神”天赐真元的奇迹,大感掠喜,暗忖道:“果然其中奥妙无穷,我赶快练第二招罢!”
立刻飘身跌坐第二尊石像之中,如法练习。
但此时云外明月,业已渐向西移“伽蓝神”忽地一暗,又回复到一片冰封石壁,那石像转眼间隐入壁内,不管季灵芷如何注视,还是丝毫不见踪迹!
季灵芷起初不免惊疑一番,但随即悟出其中道理。
这“伽蓝神”上神像一定要在日月光线从某一角度照来,才能看见,也就是一天之中,仅有两次机会可见。
于是安然坐地运动,心头毫无一丝杂念。
这石壁前,一个活人,陪坐着十二具“冰尸”俱是纹丝不动,犹如泥塑木雕,构成一副亘古未见的奇景!
云层外——星移斗转,月落日升。
当日光照到某一角度时。
季灵芷静坐入神中,心灵上突生异感。
霍地双目齐睁——第二尊“伽蓝神”又已出现于坚冰封冻的石壁上。
他依法又学了一招。
而且右掌心又吸收了石像上所传出的神奇真力,本身功劲,自然而然随即增加了两分!
等到他这招学完后,日光西移,神像随隐。
季灵芷马上盘坐在第三尊“伽蓝神”像下面,再等晚上的机会。
他饥饿之时,便咬嚼一点“雪参”
渴极之时,便剥食一片冰决。
硬是寸步不离,耐心守候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到了第七天!
季灵芷已在六日六夜之中,习完了这“伽蓝十二手”
而且在与石像对掌过招之中,掌心吸收了十二次奇强无伦的真力劲道,使他功力又增一甲子以上!
这时,季灵芷心中想起了一桩往事,也参透了这石像掌心,竟能发出真力的神秘——四个月前,他二战“黑衣圣母”被对方击下“绝灵岩”才遇到“潜龙”师叔,当时师叔曾要将本身真元分赠与他,为他婉言推却!
却想不到“潜龙圣僧”为了成全他的心愿,竟借“十二伽蓝”神像传招之便,先将本身真元贯入石像掌心,然后转注他的体内!
这种功夫,真是神奇之极!前所未闻。
而师父、师叔对他的恩德更是地厚天高,粉身难报!
季灵芷不禁热泪盈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惟有遥对西方,两行“三跪九叩”大礼,以表心意。
然后,对“伽蓝壁”上十二神像的位置,分别行了九叩之礼,以谢代师“授艺传功”的恩惠
再转头一看十二具“冰尸”不禁心中大为叹息道:十二煞本是武林首恶,妄想求得绝艺反被冻死在此四十多年,这真是天理报应,分毫不爽!
可是你们与我同坐七天,也算在缘,不免将你们尸首埋葬,就算师父、师叔的一点功德!
心念刚毕,双掌连划带圈,拍出两股强劲真力——那十二具冰尸,立刻热气如潮,坚冰尽化!
谁知尸上冰冻化解之后,全身皮肉立即收缩起来,更被奇强掌风,震成十二蓬碎粉细灰。
冲飞得不知去向,!
季灵芷被这种惨状,骇得心头狂震,叹道:“我一番好意,想替你们化冻掩埋,谁料上天不容恶人,终究难逃化骨扬灰的后果。”
随即飘然走出云层,放目四望,只见风雪愈强,漫天俱是冰雪乱飞,一片严冬气象。
但季灵芷此时功力更高,丝毫不感奇寒之苦。
他豪气万丈地一声清啸,如电射下高峰
“浮雪谷”二百丈宽的天险。
竟在他“金环”一挥下,三跃而过!
至于三位善良的“雪人”在大雪封山中,石洞已经掩上,不便前去惊扰
他在这片银白世界中,如一点流星,破空疾掠,准备回去安置义母义妹,再入江湖,诛仇雪耻!
这日雪后初晴,阳光煦暖,那些农闲的居民,趁此出来走动,居然行人颇多,别有一番农村风味!
季灵芷只好收了脚程,缓行而进,以免惊世骇俗。
直走到天已二更时分,方到旷野荒郊,于是疾展无上轻功,只听耳边风声呼呼,转眼便已十余里来到一片广阔无边的坟场!.季灵芷凌空飞纵中,俊目如电四下一扫,但见阵阵阴风,到处磷火闪烁惨白青蓝阴点,使人汗毛耸立,毫无生人之气。,赶紧足尖轻点残雪未消的地面,加快而行!
谁知——这片死寂犹如阴曹地府的墓场中。
一个纯白身影鬼魅般蠕蠕而闪,也不知他是人是鬼!
季灵芷内心惊“噫”一声“刷”的半空中刹住身形,闪没一座高大古坟后面,便借那五尺高的墓碑,隐住身形,且看来人到底是何种路数!
只见这纯白身形,到处绕墓疾旋,似是找寻什么东西!
一会儿功夫,竟飘到距他身外三四十丈远的地方,对着惨淡灰白的月光将脸一抬——把季灵芷吓得全身猛震,犹如一桶雪水浇背。
这张脸——真是可怖之极!
八字眉,铜铃眼,惨白如粉的面皮中,两只小孔算是鼻子。
嘴角斜垂,-七窍流血!
蓬松的乱发边,各挂一行金银纸锭,随着身形飘动“哗!哗”有声。
这鬼魂呼的一转,又绕出百丈开外,跑在一座坟头,连连叩头不止,似是拜那墓内死人!
季灵芷一头雾水地忖道:“真是活见鬼j他对死人磕头是怎么回事?”
正要拔起身形,忽又忍住,想道:“反正他难逃我的神掌,不如忍耐片时,且看他又有什么怪招”
于是,屏气凝神,细看对方行动。
马上听得斧锄叮叮声,破空传来。
“这鬼也会掘墓不成?”
但片刻后,斧声停止,那鬼魅飘身四望,猛向季灵芷藏身之处而来,似乎发现了意外之物!
季灵芷暗地惊奇,突感一阵冷风吹来,风中夹着腐尸血腥,奇臭难当,不禁转头向恶臭来源一看!
禁不住一阵恶心,周身又是连打几个寒噤!
原来这十数太外,一具薄皮棺材,半露坟土之上,坟旁半根“法标”上隐约可见朱批黑字,写着:“斩决人犯“季灵芷顿时明白,这具棺木中,乃是犯法斩首死尸。
他惊怖未已之中,那鬼魅业已顺着尸臭寻来,先对薄棺叩头四拜,随即鬼爪齐伸——“拍!拍!拍!拍!”
棺材盖应手飞起!
四面棺壁一齐裂成碎片。
月色下,那具全身血淋淋的尸体,仰天而卧,分外怕人!
这恶鬼跪在当地,并不起身,便将颈上那根麻绳,结成一圆套,一头套着自己脖子,另头套住死尸头颈。
然后腰干猛地挺直,棺中死尸立刻离地半尺,惟有脚跟着地,那恶鬼双爪四下乱摸,到处寻找起来!
季灵芷暗叫:“奇怪!鬼掘死尸已是千古奇谈,何况他还会找东西他究竟是找什么?”
难料就在这恶鬼满尸乱摸之时,忽然“拍嗒”一声!
那死尸脑袋竟然掉在棺底上,滴溜溜满棺乱滚起来!
那排黄渗渗的牙齿,映月闪光,似是发着无声惨笑!
季灵芷骇得几乎叫出声来——但随即定神暗笑道:“这死尸本是砍了头的,必是有人替他乱针缝合,再被麻绳一勒,自然会掉下来”
但那搜尸“恶鬼”更骇得全身狂颤,以颤抖哀嘶之声,说起人话道:“相好的,别别唬我!我只要一样
东东西!”
季灵芷马上听出这口音奇熟,正是曾经干过谋财害命、而且挑拨天下正门和他作对的“笑面财神金富”
不由得怒火如焚,心中暗骂道:“原来你在这里装神弄鬼,想必又是害人的勾当”
心念中,身形以看不清的速度,凌空飞出一个关弧,右手二指如钩,直取“笑面财神”的后颈。
那笑面财神的功力,与季灵芷相差不啻天壤之别,毫无防备中,顿时感到两根冰冷指头,在他后颈上一箍。
以为真是死尸显灵,骇得喉中一声惨嘶——顿时白眼上翻,口中气息,只出不进,已然死了一半!
季灵芷一看对方全身发软,真气散乱,反而指上真元贯出,将“笑面财神”从死神手中,硬拉回来,喝道:“你看我是谁!“笑面财神翻着一双恐怔至极的眼珠,回头一看,更吓得四肢瘫软,哀嗥道:“季少侠,你阴魂不散”
“放屁!”手指真力猛贯,火热劲道又向对方“脑户穴”内注入!
笑面财神还是战栗不已,道:“你是活人!““你希望我死吗?”
“怎么教主说你死了!”
“哦!你也入了教那你是哪一邪教门下!”
“癸水教!”
“真是一丘之貉!你这种人只好做“黑衣贱人”的走狗!
那你来此掘尸做什么用?”
“这这”“如果想死就不必讲!本人决不勉强!”
“来来找‘尸虫’”
季灵芷一听对方竟是要找毒死生父的奇毒邪物,气得双目绽出血痕,暴喝召轩道:“准备害谁?”
“黑衣圣母要开‘武林大宴’!”
“请了什么人参加?”
“天下武林高手主要的是正门七老还有‘一邪’,‘一魔’”
季灵芷立刻想起“太上邪君”和“六合魔尊”双下中原之事,暗忖道:”如果‘太上邪君’已与‘黑衣圣母’见面,他未死的真相,必为对方所知!而且笑面财神定在老邪到达之前,所以还当我是死了!”
他这片刻沉吟,右手真力不由自主地停住,笑面财神立刻头部往下一垂——季灵芷惊觉中,低头看去——笑面财神双腿猛蹬,喉头“咕喽”几下抽噎,已经了账!
他连忙出手撕下对方鬼脸,但见笑面财神满面青紫,竟因吓得心胆破裂,送了一条狗命!
于是随手一抖,将尸体抛置乱坟中,起身思索道:“正门七老当然是七大门派的前辈掌门,虽然他等前辈与我有段过节,我却不能坐视不救,由那‘黑衣贱人’一网打尽天下武林”
季灵芷天性豪气干云,为了救人,只好将安置义母之事暂缓,竟毫无犹豫地转路电射而去!
他猛赶了一天路程,已距南岳衡山不远,心中忖道:“正门七老不知现在何方,目前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去‘沉鱼岛’癸水教总坛,一个是先去警告正门七派,如今既隔稀山不远,就先通知‘无灯大师’罢!”
主意已定,俊目电刷四周,就要觅路前往——不料,他这一眼扫去,竟将躲在路旁树丛之人,骇得亡魂中窍,拔脚狂奔逃命!
季灵芷一见此人身穿黑袍,正是“癸水教徒”顿时杀机陡长,疾发身形,照定黑影穷追!
那“癸水教徒”跑出十丈左右,已然听得脑后风声,心知逃不出去,猛自怀中摸出五寸长的铜管,向地上一掷“平”地一声,三颗绿星冲天爆裂。
季灵芷知道对方发出信号,必有强敌到来。
半空中一手提住那教徒衣领,正要拷问。
万想不到这脓包,已经口角歪斜,连喷口沫,吓成半身不遂。
就在同一时间,远处身影如潮,当先一人,身似大鹏展翅,掠树凌空,立刻现身当地。
正是“太上邪君”本人,率众赶来!
季灵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随手摔出这半死教徒,叱道:“老邪,你来得正是时候!““太上邪君”满脸青气如潮,冷笑道:“幸会!幸会!你乖乖地跟我走”
季灵芷哈哈一阵怒极之笑,道:“你又在做什么梦”
“凭你这几下三脚猫,不必废话!快跟本君去见我那干女儿!”
“谁是你干女儿?”
“黑衣圣母!”
“嘿嘿!真是一群狗男女!”
“这有什么不对,我们之间名正言顺!”
“又是什么狗皮倒灶的关系?”
“癸水教前任教主‘水魔海渊澜’,是我的徒儿!““明师高徒,不堪领教!”
“黑衣圣母继任教主,当然我可以做她干老子!”
“海渊澜死亡原因,你可知道?”
“他死有余辜!”
“这怎么讲?”
“他私盗‘万邪录’中五种奇方,理当处死!”
“你早干什么去了?”
“本君早先不知!”
“这想必是‘黑衣贱人’告诉你的!”
“她不仅是告诉我,而且将叛徒人皮缴回为证。”
“你可知道她已偷习邪法?”
“我不但准她学,而且要将‘万邪录’倾囊相授!”
季灵芷忍不住仰天又是一阵狂笑。
“太上邪君”暴喝道:“又笑什么?”
“你可是自己找死!”
“少噜嗦!跟我走吧!”
“你配吗?”
“掌下败将还有什么了不起?”
“今天叫你见识见识!”
“太上邪君”身似鬼鬼一飘,旋展本门“九阴迷踪手”双手如雨,一道看不清的青气直向季灵芷身上缠来。
季灵芷见他手法阴柔诡异至极,心头一凛,急将双臂奇奥无伦地一圈,身形随之疾旋两匝。
“太上邪君”不但未曾沾到对方身躯,而且顿闻身后冷哼之声传来,骇极下,身形如轻烟飘,暴移三丈开外,战战惊惊喝道:“你这是什么招法?”
季灵芷初度“伽蓝十二手”竟然神妙绝世,喜意中,嘿然哂道:“你连这一手都看不懂么?”
“不必卖狂,说出来听听!”
“说来来长你的见识,要先答复几个问题才行!”
“太上邪君”一向自命不凡,以为通晓天下各派手法,如今却不识这少年人的出手是何名堂,因此收招答道:“问吧!”
“武林大宴是什么诡计?”
“天下武林握手言和——”
“哼!不如说一网打尽!到底目的何在?”
“合力捉拿你这小子!““荣幸之至!尊驾不是说可以独力擒我吗?””小子少得意!拿你何难之有,更要对付你师父‘天龙怪僧’”
“记住!这是你第二次冒犯他老人家!”
“还有他师弟‘潜龙老秃’!”
季灵芷目中杀机如炽,冷声道:“好!你又冒犯本人师叔!一起记上死罪]”
“本君与他们平辈,叫了又怎么样?”
“少时有你的好看,现在本人先告诉你!他们两位‘圣僧’,决不会来跟你们这些下三滥打交道!”
“太上邪君”饶是老年成精,也不禁剑眉一轩,喜形于色道:“真的?”
“不必高兴,‘除魔’之责都由本人执行!”
““太上邪君”立时满面轻视之色,还以两声怪笑,更不答言!
“此会何处举行?”
“无归湖!”
“什么时候?”
“元宵节!”
季灵芷屈指算来,还有一个月时间,正要说话——却见场中人影如潮拥至
四个黑衣蒙面少女,先向“太上邪君”身后环形肃立,其余高矮不一,二十个银衣人,走到季灵芷身前三丈之处,一字排开,个个体态威猛,而且狰狞,但全部半声不吭,默默地行动。
接着,银光暴闪,一老一少,径越那一排银衣人,对“太上邪君”恭然行礼,道:“在下一步来迟,望乞谅罪!”
“免!”
这银衣老才径自面对季灵芷,眼中光棱如电,数闪之后,桀桀怪笑道:“小子,识相点罢,省点手脚也好”季灵芷打量此人,面目阴沉残忍之极,身后少年也是一般面貌,料是父子,冷眼一扫后,沉声问道:“你算什么东西?”
这老者气得两眼发直,狞声狂喝道:“五毒帮主苗银毒叟李一腾,你可听说过!”
季灵芷鄙夷不屑地答道:“趁你未在本人面前放肆,留着老命滚开!”
“苗银毒叟”怒极欲动,他身旁少年早已扬掌便攻,偷袭季灵芷前胸要穴,手法阴残毒辣之极,夹着呼啸劲风!
季灵芷冷喝一声:“你也配!”
身形奇妙无比地一闪,也不知他如何出手,但闻惨嗥声中,那银衣少年应声倒地!
这一手,震惊得所有的银衣人与“癸水教徒”齐齐心泛寒潮,这是什么武功?连“苗银毒叟”的爱子,居然在半个照面之间被杀!”“苗银毒叟”惊怒交进,怪吼一声:“快替我儿偿命!”
另外十个银衣人,随声抢步而出,十掌齐扬,十道如出银色劲气汇成一股骇人狂涛,以石破天惊之势,匝地卷至。
季灵芷冷冷一哂,左掌贯出“秘魔神掌”奇功,疾推而出,掌指之间,十道五白五红劲芒,如电疾进!
“太上邪君”见状之下,心头大骇,狂吼道:“快退!”
但是他的话音,已被子地焦雷般掌风所掩——震天巨响中,身形与惨嗥并起,五条人影翻飞直上,摔出三丈之外,倒地不动,其余的连连歪退,连“苗银毒叟”也是蹬退七八个大步
劲气余波,卷起遍地枯叶沙尘。
所有在场诸人,惊呼之声此起彼落。
“太上邪君”再次袍袖一挥,发话道:“统统与我退下!”
然后走到最先丧命的银衣少年尸前,只见死者由额骨中间起,顺鼻梁至人中下额,赫然一条雪白批痕,不由惊是骇然变色,转身对季灵芷道:“你左手使的‘秘魔神掌’,右手使的什么功夫,还不快些讲?”
“说出来只是一个名词,你还是不懂。”
“太上邪君”气得浑身发战,吼道:“讲!讲!讲!”
嗤嗤之声,不绝于耳,对方旋力立被消卸于无形!
几乎就在同时“苗银毒叟”与另十名银衣人,突地闷声偷袭!
季灵芷三面受敌,对方俱是武林中一等一方外高手!
当即双掌暴抡,右掌左指,十缕红白劲气,夹着一片清亮奇光,分朝三面卷射,以硬打硬,这一着果然立见奇功,迫得偷袭诸人,纷纷闪避。
季灵芷得理不让,身形暴起,又以电闪雷轰之势,猛攻“太上邪君”如果此刻“太上邪君”也以全力施展“九阴邪劲”的话,极可能立毁掌底,那老邪当然不愿如此,身形暴移三丈,堪堪避过季灵芷凌厉辛辣的一招!
电光石火间,季灵芷以快得不清的速度,横里电射“苗银毒叟”等人,立见人影乱避,哀声中,又有两名银衣人闪躲不及而伏尸当地!
这时“五毒帮”连少帮主一共死去了十个!
“太上邪君”怒得满面青气氲氤,厉吼一声:“小子太猖狂了!”身形乍欺,有若鬼魅飘忽,双掌诡异莫名地一气攻出二十八掌之多,招招残毒至极!
季灵芷也为这诡异掌法,逼得身形如风连旋五六圈,冷哼声中,施出本门“天龙九式”立还颜色,那“秘魔神掌’’力道进得满空暴闪-刹那间,只见两条人影,变成两道轻烟,根本看不清手法招式,但闻“轰隆”“劈拍”声连珠暴震!
“苗银毒叟”与一干帮众教徒,只看得胆战心惊,深悔刚才不该孟浪出手,自讨苦吃!
半声惊叫起处,人影乍分!
“太上邪君”左手下垂,似已重伤额前更露出一个纯白指痕,身形摇晃,倒退七八尺方才站稳。
季灵芷冷冰冰地对“太上邪君”道:“你三次冒犯两位圣僧法号,现在该接受严惩-了吧”
“太上邪君”原本俊秀的脸容,凄厉如鬼,犹自桀桀一声阴笑道:“季灵芷!你自以为好得了吗?”
话声刚落,身形暴退三丈“苗银毒叟”与十一名“五毒帮”银衣人跟着猛退,反使季灵芷心头一凛,不知对方又要使什么歹毒怪功,只将一双俊目如电疾扫。
果然“五毒帮”众各从腋下取出一个“银葫芦”掌心一拍底端,五道彩色细粉如烟疾射而出,马上将场中掩没一半。
季灵芷立刻嗅出这彩粉,奇臭中又夹怪香,已知是几种异毒合成
“太上邪君”更是单掌狂扇,立将季灵芷掩没如雾毒粉中!
季灵芷心头狂骇,伫立不敢乱动,赶紧自闭七窍,以防毒粉渗入体内,等到这五彩毒粉消散之后,场中除了十具骷髅白骨外,更无半个人影“太上邪君”一班人早已趁这逃得无踪无影了!
他懊恼中,走向地上骷髅,只见他们衣发虽然还在,但全身直冒水泡,肌肉都随泡化为清烟上腾,火热腥臭冲人欲呕。
季灵芷幸亏曾服万年灵芷,百毒不侵,也骇得将衣袍一阵狂振,抖落所沾毒粉,暗忖道:“武林大宴距今不过一月,我要赶快!”
于是更不迟延,直朝南丘衡山加劲赶去!
南岳衡山,气象万千,寺观林立,蔚成一片穆肃庄严,令人见而忘俗,尘念全消!
季灵芷入山以来,也为之精神一爽,心平气和地向路人打听“无灯大师”柱锡之地,那人立刻恭敬万分,说出“无灯大师”现在“慈云上院”再三殷勤指点路途。
他就对方神色中,看出“无灯大师”深得人心,虽未见面,心中先增加了几分好感敬意,便行礼谢过那人,径自走到山门之前,果见寺院虽不豪华,却广大宽宏,清静无比,另具一番气慨。
这时,天气严寒,正是隆冬季节,但寺中香客颇多,往来如织,更有不少武林人物,穿插其中,便向一名伶俐的小沙弥,问道:“小师傅,贵院老方丈‘无灯大师’可在?”
“施主是要见我们师祖吗?”
“正是!”“请等一下,我去禀明‘知客大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