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看着琳琅的举动,在房门合上声响起的那一刻,一边走向房间中央的桌子落座,伸手倒了两杯茶,一边开口问道,“琳琅,这么晚了来找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琳琅去到云止的对面落座,“左相,我刚得到消息,原来东方卜并非三皇子垣之子。”
“哦?怎么一回事?”云止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疑惑的问道。
“据刚刚传来的消息上说,东方卜乃乂王韩乂的亲生儿子。当年,乂王韩乂的儿子并没有死,也就是今时今日的东方卜。后来,东方卜派人暗中抓了三皇子垣的亲生儿子,再自己冒充之,从而借着这一重身份暗中联系东清国朝堂上的那一些老派官员以及当年全力支持三皇子垣的官员。并且,眼下东方卜已与乂王韩乂相认,一同回东清国皇城。”琳琅平静的说道。
云止抿唇静静听着,沉默的神色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
半响,“这些消息,你是如何得来的?”
“我前段时间派出去,前往东清国打探消息的探子刚传回来的。”
“确定可靠吗?”云止再问,神色平静如初。这些消息她都还一点不知道,没想到琳琅竟打探得如此清楚。
“可靠。”琳琅点头,给予云止肯定。
随即,琳琅紧接着道,“左相,韩乂当年与东清国先帝南征北讨,可以说东清国的半壁江山都是韩乂打下来的。如今,他肯定会助东方卜一臂之力,不知到时候……”
“你也说了是当年。”云止打断琳琅,淡笑一声,“即便韩乂当初再怎么厉害,也已成过去……”
琳琅闻言,沉默了一下。片刻,笑着点头,脸上的那一抹凝沉神色顷刻间明显松下,似乌云一下子散开,“恩,左相说得是,是我太沉不住气了……”
另一边,安静的竹屋内。
对于云止的离去,宫宸戋微微皱了皱眉。
“少主,那尸骸,是否还要继续验?”黑衣人拱手请示。
“不用了,安葬回去。”宫宸戋淡淡挥手,平静无波的神色看不出在想什么。
黑衣人领命,快速退了出去,转眼间消失在茫茫夜幕下。
东玄绪搅着小手,小心翼翼站在一旁。
宫宸戋侧头望去,片刻,吩咐人将东玄绪送到风絮那边,自己则连夜出山而去。
没想到东方卜掩藏得如此之深,竟是韩乂的儿子。当初,最一开始派人调查东方卜的身世时,竟怎么也调查不出来。想必东方卜在上面着实做足了手脚。至于,那一个人,当母亲死的那一刻,他便再不是他的父亲,他也绝不会认他,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客栈,灯火通明的房间内。
就着目前的局势,琳琅再对着云止随口说了一些。
云止虽一直身处天山,许久未在外面走动,可对外面的局势还是了如指掌。
“左相,现如今三国一起对东清国,南灵国那边是因为封亦修之故,不知西楚国那边是为何?”不知宫宸戋当初究竟是怎么说服西楚国突然间攻打东清国的?忽的,琳琅如此问道,有些突兀,却又并不突兀,似只是“好奇”的随口一问。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云止端着茶盏的手,那捻着杯盖的指尖微微一顿,遗憾的摇了摇头。
琳琅看着,面上的神色纹丝不变,再随意般淡笑的口吻缓自己前一刻那一突如其来的一问道,“当初,三国兵马一起对付北堂国,后来仅剩西楚国与南灵国。虽说东清国的突然退兵让其势力大减,可西楚国与南灵国联手,北堂国依旧无招架之力。真的很奇怪西楚国怎么就突然间调转矛头对付东清国去了?”
“说起这个,我也一直很好奇。只是,他并没有与我说。”
云止回道,再摇了摇头,神色同样的纹丝不变。而云止此刻所言,每一字每一句,皆属于事实。当初,就这个问题,她曾亲自问过宫宸戋,怀疑宫宸戋是不是与西楚国现今的新帝有什么交情?可是,会是什么样的交情竟可以有这样的影响与使其转变?另外,若真有交情,当初西楚国也不会与东方卜合作对付宫宸戋了。那么,相信无外乎利益二字了。攻打东清国对西楚国而言,将会比攻打北堂国对西楚国而言利益更大。只是,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利益?
云止心中对此可谓百思不得其解。而当时问时,宫宸戋并未作任何回答。
琳琅不动声色的留意着云止的神色,想知道云止是看出了他的试探,还是真的不知。
云止说着,端着茶盏的手微抬,抿了一口茶。随即,又一次歉意道,“琳琅,让你也搅入这一场战局,实在抱歉。”正如琳琅刚才所言,南灵国那边是因为封亦修在她手中之故,而西楚国那边绝对就是利益了。所以,琳琅的毫无条件助她,她委实需要谢过,也委实歉意。
“左相,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是我自己想帮你,你不需要道歉。”
“话虽这么说,可……”微微一顿,在琳琅的神色下,云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最后,再道了一声谢,感激与疏离皆有。
“左相,夜深了,明日还要早起赶路,你且早些休息。”
再就目前的天下局势谈论了片刻后,琳琅望了一眼窗外的漆黑夜色,放下茶盏起身。
云止看着琳琅离开,看着开启的房门重新合上,指腹有一下无一下的轻轻摩挲起氲热的茶沿。琳琅刚才,分明就是在试探她,试探西楚国与宫宸戋之间的交易,他……对于琳琅,脑海中最清晰的,还是当日上画舫时的初见与那夜他为她杀人。初见,他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衣,徒自坐在画舫最前方搭建出来那一个小高台上安安静静地抚琴,仿佛四周如火如荼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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