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见的强硬,不容东玄绪反抗与拒绝。
“不……绪儿不走,娘亲……娘亲……”东玄绪立即挣扎。
水伊颜看着,不觉微微勾了勾唇。云止越是在意东玄绪,她便越是要让东玄绪误会她。
片刻后,安静明亮的山洞内,便只剩下水伊颜与匸两个人。
气氛,不知不觉间诡异下来。
渐渐的,水伊颜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只觉有些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
匸蒙巾遮掩下的唇角微微一勾,带着一丝若有还无的冷笑。下一刻,直接转身便向着洞外而去,深眸中划过一丝不屑一顾。
水伊颜看着匸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一个人,刚才走出去的那一个人,与一个人有些说不出的像。可是,那一个人早在当年便已经死了,她亲眼所见,还是宫宸戋亲手安葬的……
洞外。
东玄绪不断的挣扎,一双小手捶打云止的肩膀,“你放开……放开绪儿……”
“听话,不许胡闹。”云止微微沉声,暂顾不得洞内的水伊颜,便抱着东玄绪快速的返回竹屋。东玄绪身上所中的毒,她需要好好的看看,希望能解。不然,南灵国一行,恐是在所难免了。
荆雪懿!南灵国太后!
一刹那,熟悉又陌生的几个字,在云止的脑海中清楚的一划而过。
水伊颜在匸走出山洞后不久,也走了出去。心中,倒是一点也不急,自信云止绝解不了那毒。因为,那毒乃是花千色当初亲手所配,精心为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准备。这世间,并不是医术高便能解一切的毒。
竹屋内。
快速返回的云止在座椅上坐下后,便将怀中的东玄绪放下,为东玄绪把脉。
东玄绪并不配合,不断的闪躲开云止,一心只想马上返回山洞去找洞内‘被云止打伤’的水伊颜。
云止心中担忧东玄绪的身体,眉宇顿时一皱再皱,片刻,忍不住沉声道,“绪儿听话,别动。”东玄绪乃是宫宸戋亲哥哥留下的唯一骨肉,不管眼下宫宸戋对东玄绪如何冷淡,可云止清楚的知道,宫宸戋还是非常在意东玄绪的。另外,她从小看着东玄绪长大,那一份感情……总之,无论如何,东玄绪断不能有事。
东玄绪在云止的沉色下,害怕的颤抖了一下,很是委屈的道,“云哥哥,你为什么要伤娘亲?”
云止听着,一边继续为东玄绪把脉,一边心下暗暗叹息。在水伊颜眼中,东玄绪是她一生的耻辱,她甚至不惜拿东玄绪的生命来作威胁,对东玄绪的生死根本丝毫不顾。可在东玄绪的眼中,水伊颜是她的亲生母亲……良久,云止伸手将面前的东玄绪给揽入自己怀中,抚了抚东玄绪的头道,“绪儿,以后听云哥哥的话好不好?在云哥哥心中,云哥哥最喜欢最爱的人便是绪儿。”
“那云哥哥以后不伤娘亲好不好?”东玄绪仰头,天真的道。
云止低头,对上东玄绪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睛,对上那一双眼中闪烁着的希冀,半响,安抚性的点了点头,“好,云哥哥以后不会了。”
东玄绪听着,立即满脸欣喜的反问道,“真的吗?云哥哥不骗绪儿?”
云止点头,再抚了抚东玄绪的头,温柔浅笑道,“不骗,云哥哥什么时候骗过绪儿?”相对于面上的笑,心中却是冷沉一片。
“那云哥哥,绪儿现在可以回去找娘亲吗?”东玄绪欣喜再道。
“不用去找了,你娘亲她已经来了。”但见,银装素裹的竹屋外,一袭淡紫色衣袍的女子不紧不慢向着竹屋走来,衣袂飘飘。
“娘亲……”东玄绪回头一眼看到,一个迈步就要向水伊颜跑过去。
云止适时的一把拦腰抱住,开口道,“绪儿,你娘亲受伤了,云哥哥为你娘亲好好的看一看,你且先上楼去休息好不好?”
“可是,绪儿想陪着娘亲。”东玄绪闻言,嘟嘴道。
“绪儿娘亲的身体重要,绪儿在这里,云哥哥就没办法为绪儿娘亲医治了。”
东玄绪听着,认真想了想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那绪儿不打扰云哥哥医治娘亲,绪儿去搂上。”说着,不放心的再回头问一句,“云哥哥,你真的不骗绪儿,你一定会救绪儿娘亲是不是?”
“是,去吧。”
云止点头,看着东玄绪一步三回头的上楼而去。
水伊颜不徐不疾的步入竹屋,将前方那一幕尽收眼底,不由勾唇嗤笑着道,“看来,左相是将我当成洪水猛兽了,这般防着。”说话间,目光冷冷的环视四周,一丝久违了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当年,她曾在这里住过。这里面的一切,甚至是一草一木,都记忆犹新。而也是在这里,那一日她中了春药,那般放下一切甚至到恬不知耻的地步挽留那一个人,可那一个人却还是毫不犹豫的一把挥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害得她……
回想到此,水伊颜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而其实,她原本是不恨的,真的不恨。因为,除了他哥哥,那一个人对任何人都冷漠、无情。尤其是一直以来,那一个人都有很严重的洁癖,从不碰女人。
所以,她不恨他。
可是,到头来,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那一个人,他竟然碰了云止,那她当年的一切算什么?
想到此,水伊颜如何能不恨?衣袖下的手,不知不觉间,一寸寸紧握成拳。
二楼有三个房间,云止当然知道,当年这里住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此刻站在面前的水伊颜。
“云止,南灵国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片刻的静寂,水伊颜猛然自记忆中挣脱出来,神色一敛,面无表情的对着云止问道。同时,垂在身侧的手,倏然一把用力的负到身后。一道鹤唳风声,伴随着宽大的淡紫色衣袍在空中一划。
云止闻言,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刚才,她重新为东玄绪把了把脉,从东玄绪的脉象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