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蒙灵云从未到过江南,所有景物均是生平从所未见,心情甚是舒畅,别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笑,他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江南不但景优美,美女更是不少,蒙灵云脑中一直记得自己娘亲的模样,认为溥天之下也就只有娘亲一人最美。在女真族中美女也不少,可都是异族装束,蒙灵云从未注意过到底她们有多么美貌。现在到了江南,直看花了眼睛,个个都是皓肤如玉,满身尽是秀气;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
蒙灵云骑在马上,不觉伸长了脖子,瞪眼凝视,同他迎面而来的江南少女,被他瞧得脸颊一阵红晕,低着头,碎步疾走,待走得远了,几人才掩口轻笑他是个怪人。
渐渐的蒙灵云也觉自己这身打扮不合适宜,寻了家沽衣之肆,准备换了身秋天穿的长衣。
那店家见他这等天气竟身穿重裘,显然是从漠北初到江南,又见他身上并无兵刃,只有一支长箫。模样举止斯斯文文,看来是个书生。于是,便给他选了一套绸白长袍,配上一条手掌宽的银白腰带,又换了双黑绑白底的布靴
这身行头一换,蒙灵云仿佛变了一个人,连店里的几名丫头都忍不住促足瞧上一瞧。虽然蒙灵云头上没戴方巾,可仍旧是典型书生装束,但总觉得他英气超拔,气度不凡,比一般读书人多了些东西。
蒙灵云也很喜欢这身衣装,付了银子,又同老板打听了下杭州道路,便心情舒畅的准备离去。
他刚迈出门槛,只听到一阵马蹄声紧,一名黑衣女郎骑着一匹黑马急奔而来。江南水乡市街本不宽敞,加之行人拥挤,街旁又摆满了卖物的摊头担子,如何可以驰马?蒙灵云忙收脚,退回店中。转眼之间,见一匹黑马从人丛中直窜出来。那黑马神骏异常,身高膘肥,竟是一匹罕见的良马。
说也奇怪,那黑衣女郎不曾怎么驾御,黑马在人堆里发足急奔,却不碰到一人、亦不踢翻一物,只见它出蹄轻盈,纵跃自如,跳过瓷器堆,跨过青菜担,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让而过,闹市疾奔,竟与旷野驰骋无异。
蒙灵云不自禁的喊了一声采:“好!”这时十余名汉子老妇手执兵刃,或骑或奔,从道两端堵冲杀来,当先一汉子喝道:“贼贱人!行刺我家夫人,还不下马纳命!”
听他一喊,路人纷纷向道路两旁闪避,只剩黑衣女郎一人一马留在路中。
前后遭堵,黑衣女郎大惊,立即提紧缰绳,黑马一声长嘶,前足提起,人马立起来,刚好停在蒙灵云面前。
喊话那汉子立即催马冲来,他手持一把单刀,在空中舞了几个花刀,呼的一声,向那女郎猛斩下来。女郎侧身闪过,挺剑指向他肋下。那汉子来不及收刀,随着马儿前冲之势,卟的一声,贯穿了胸膛。
黑衣女郎唰的一提剑,一股血柱从汉子胸前伤口激射而出。蒙灵云站在衣店门口正看得出神,怎也想不到泱泱大国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于闹市杀人;待血柱激来,哪还来得及闪避,新买的衣裳只被喷得满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