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有两件事情请你帮我个忙。”
罗广才连忙站起来躬身道:“大人不用客气,尽管吩咐就是。”
“好,我就不客气了。”李维正想了想便道:“一是想请你派人监视秦王府,监视府中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的那个幕僚邵闻达,我以为秦王很多事情都会交给他去做,你给我盯紧了,秦王府的任何一件小事都要告诉我,就由十三郎专门和你联系。”
“大人放心,我一定照办,不知大人另一件事是什么?”
“另一件事是小事,我想请你帮我找几个做火铳的良匠,最好是个老工匠,你有办法吗?”
罗广才呵呵一笑道:“这真是小事一桩了,天下良匠皆集于京师,我会给大人找一个最优秀的工匠。”
“那就多谢你了。”李维正笑着拱了拱手,他话题一转便问道:“不知你现在和费廷安的关系如何?”
提到费廷安,罗广才沉默了。半晌他才冷冷道:“自从上次他出卖我们后,我和他已经翻脸了,现在我们形同路人,不过他最近请了十天的假,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为何?他为何请假?”
罗广才哼了一声道:“听说他父亲病重,活不了几天了,他请假照顾父亲。”
李维正点了点头,他又和罗广才聊了一些家常,罗广才见时辰不早,便起身告辞了,送走罗广才,李维正立刻把倩倩找来,吩咐她道:“麻烦你替我准备几样上好礼物,我今晚就要用。”
“大哥是要出去拜客吗?”
李维正点了点头道:“我今晚上要去看一个故人。”
入夜,从长江吹来的暖风轻拂行人的脸庞,天气已经渐渐有点热了。京城人已经脱去了厚重的棉袄,纷纷换上了轻松的长袍软裙,步伐也轻快了许多,李维正一身青衣小帽,坐马车来到了千户费廷安的府宅前,尽管费廷安在最后关头背叛了他,但李维正知道,他的背叛后面是无奈而痛苦的选择,在去年的较量中,自己的实力太薄弱,而秦王、詹徽一党的实力又太强大,费廷安选择了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
冤家易解不宜结,毕竟费廷安是他的旧下属,毕竟他们有过默契的合作,在将来,他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在李维正在门口等了片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费廷安跑了出来,他见到李维正,眼睛闪过一抹愧色,深深行一礼道:“欢迎李大人来我府上。”
李维正不提旧事,他将礼物递给费廷安身后的管家,关切的问道:“听说伯父身体不好,我特地前来探望,希望没有打搅他的休息。”
“父亲刚刚起床,现正在喝药,李大人请进。”费廷安诚恳地说道。
“那我就打扰了。”
李维正走进费宅,他一边走,一边问道:“我上次见到伯父还好好的,不知怎么会突然病倒?”
“唉!别提了,说起来让人难为情。三个月前我父亲的书房进了蟊贼,将他多年收藏的玉石宝贝一洗而空。他受不了这个打击,便一气病倒了,原以为事情过去了他的病体就会慢慢好起来,不料病却越来越重,连宫里的御医也说他恐怕撑不过今年了。”
“费兄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费廷安默默地点了点头,带李维正向父亲的病室走去,走到大门口时,费廷安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道:“李大人,上次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事后皇上专门找过我,我便实话实说了,这件事我一直内疚于心。”
李维正搂了搂他的肩膀笑道:“如果我真的恨你,今天我就不会来了。上次的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弟。”
费廷安心中感激,心中松了下来。他随即笑了笑道:“多谢五弟了。”
李维正愣了一下,不禁哑然失笑道:“这是杨宁告诉你的,对不对!”
“杨宁和我私交不错,我们常常谈到你。”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房间,费廷安先进去探望父亲,李维正则在门口等候,片刻,费廷安出来道:“我父亲请你进去。”
李维正走进了病房,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只见费天半倚在床上,一名小丫鬟正在给他喂药,他眼神憔悴无力、身子骨瘦如柴。和过去那个精明能干的小老头完全判为两人。
他见李维正进来,连忙喘着粗气挣扎着要坐起来。李维正连忙上前将他摁住“伯父不用起身,就这样便好。”
费天坐不起来,不由长叹一声道:“天命将至,不服不行啊!”李维正笑着安慰他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生病总有个过程,况且伯父上了年纪,更是慢一点。只要好好调养,身体总能恢复过来。”
“不找到我那些宝贝玉石,我的病是永远也好不了。”
费天一声悲叹道:“一共三百四十三块宝玉,你可知道它们耗费了我多少精力和钱财,我半辈子的心血都在上面了,这下被人偷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父亲,孩儿还在查找,一定会替父亲把它们找出来。”
费天叹了口气,痛苦得闭上了眼睛,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李维正给费廷安施了个眼色,又安慰了费天几句,丝毫不提去年那件事,随即告辞了,费廷安也跟了出来,他见李维正在沉思,便问道:“李兄想到了什么?”
“我想问一问,不知当时府里还丢了什么?”
“其他还丢了一些银子,约四百两,还有就是父亲书房桌上的几把玉尺和镀金笔筒。”费廷安知道李维正要问什么,便摇了摇头道:“本来我也是怀疑蟊贼和府内人有勾结,但这个不像是专门针对父亲的书房,他是先去管家房中,偷了四百两银子,随即再进父亲书房,把父亲书房翻得乱七八糟,似乎要找值钱的东西,最后才顺手牵羊把父亲装玉石的箱子扛走了,而且偏偏就是那天父亲没有把箱子锁进铁柜,也真是巧。”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缘故。李维正一听他分析完,便知道这中间若没有内外勾结,蟊贼是绝不可能只偷书房,顺手牵羊扛着箱子更是不合情理,如果是一箱子书怎么办?而且里面有一个很明显的疑点,不知费廷安怎么会没有想到,他沉吟一下便问道:“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费廷安立刻道:“李兄有话请尽管直说。”
“不知费兄有没有想过,蟊贼偷走管家房的四百两银子是否有点欲盖弥彰之嫌。”
“李兄的意思是,管家有嫌疑吗?”
“没错!心虚者为了洗刷自己,往往会做‘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事。管家房和令尊书房本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两个地方,不知蟊贼怎么把它们联系在一起。”
费廷安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也有点怀疑,可父亲说管家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断断不会做这种事情。而且管家的妻子就是我的乳娘,碍于情面,我也就不往他身上想了。只派人在外面查访,等待玉器出现。”
“如果那些玉器要三五年后才出现呢?你父亲能挨得到那一天吗?”
李维正见他有些糊涂,便冷笑一声道:“我真不明白,是你父亲的性命重要,还是管家的情谊重要。孰重孰轻,难道费兄掂量不出来吗?”
费廷安恍然大悟,他深深行了一礼,感激地说道:“我当局者迷,多亏李兄一棒把我打醒。”
“这只是小事一桩,不用谢我,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李维正微微一笑,便拱手告辞而去。他知道,今天晚上后,他在锦衣卫的势力又重新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