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满是阳字迹的课堂笔记本、工艺课上好不容易捏出的变形版明阳陶土娃娃,甚至还有装宠物兔的笼子,那是十八岁时明阳送的礼物,两个礼拜后兔子被撑死了,而笼子到现在还留着,里面放的却是兔子的遗照,还有
“看我发现了什么?”
“嗄?”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发呆了很久,客厅里只剩她一个人,自二楼传来他惊喜的叫声,席凉秋轻吁一口气,小心踏着嘎吱作响的楼梯上去。
“看,法国红酒!”
阳光下他仰起手中的红酒朝她笑着,让她有着短暂的怔忡,因为那笑容极像一个人明阳。同样的温柔和亲切,那一瞬间她发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谁的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
“有没有觉得惊喜?”杨黎民笑着走到她面前。
“这里怎么会有红酒?”
压下所有异常的感觉,清清嗓子,她佯装打量房间,突然之间,她觉得这样冒失的跟他来这里,听他回忆往事,也许是个错误,她明明知道他对自己有所企图。
“很奇怪吗?如果有心,这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目光锁住她望过来的视线,他轻笑的掂掂手中颇有分量的红酒,目光下移状似寻找。“让我看看是什么年份的!七五年一月二十六号!”
“一月二十六号?!”
她惊讶的叫出声来,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因为她的生日正是那一天。
“怎么,难以置信吗?”望入她惊讶的双瞳,他漾开笑。
“你怎么知道?”
她不是笨蛋,荒废二十年的宅子有红酒也不是不可能,但恰好是她生日日期的红酒,绝对是早有预谋。
“刚才说过了,只要有心,没有什么不可能。”
杨黎民抽出手帕,擦去酒瓶上的灰尘,不知从哪弄出两个酒杯,砰的一声,酒塞被拔开,一瞬间酒香四溢。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跟你来?”
席凉秋有些不甘心,却又有些动心,如果抛开昨天的种种不愉快,此时的他的确表现完美。
“我不脑葡定,但是你来了不是吗?”
将漾着血色的酒杯交到她手中,他的笑容可是十足的肯定。
“哈!你真的是来找老婆的吗?”她笑了,不再追究他的别有用心。
“如果是记者我会说no!但对你我会说yes!”
虽然这话听起来不免有讨好的嫌疑,但的确很受用,她有些好笑的再度开口。
“你在那边长大,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回来找老婆,不觉得多此一举吗?可别告诉我,在英国没有女人合你胃口。”她笑问着
“当年老妈嫁鸡随鸡去了英国,但老爸忙事业而满世界飞,她一个人在他乡难免寂寞,于是把注意力转向我,整天要我给她带回一个亚洲媳妇,我原本是想照自己的喜好在英国交的,而且找老婆当然是英国女人更能交流,但遇到你之后才发觉,老妈的决定是对的!”
专注的望向她,他一点也不觉得才第二次见面就这样表白有什么不妥,对他来说,只消第一眼就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是他想要的,而席凉秋正是他要找的,不因为他的身分而有所迁就,不因为他的戏弄而摆高姿态,更不会矫揉造作的吸引他的关注,而是将一个真实的自我摆在他面前,自然而然就抓住他的视线。
有些不自在的清清嗓子,佯装喝酒的转头痹篇他炙热的目光,她觉得脸颊微微发热着。
“怎么?觉得我这个男人太直接了吗?我只是不想错过机会而已。”
轻轻的晃动杯中酒,折射出琥珀色泽让人陶醉。
“机会?”
回头看着他,轻笑却不带一丝玩笑的表情,席凉秋抿嘴笑着抓住bs键字。
“我对你一见钟情,而你此时并没有男朋友,这样还不算机会吗我不认为还有错过的可能,对我们来说都是。”
“你这么肯定?”
看到他琥珀色眸中反映着自己的倒影,看着他执着酒杯,带着比阳光还和煦的笑容靠近自己,不禁觉得这个男人的可取之处又多了一项,就是直接得可爱。
“怎么?难道不是吗?”
将酒杯放在一旁的窗台上,看她漾在脸上的笑容甜美无比,杨黎民认为他们已经开始了。
“这是所谓英国的绅上风度吗?”
任他温柔的手接过自己的高脚杯,她可以猜到接下来会上演什么。
“不论在哪个国家,这种时候你只能回答是或不是?”
深情地凝视着她,他开始想象他们的第一个吻滋味如何。
原本想说是的,尤其在这样浪漫的时刻,她的确不该太矜持,而且她也不是十七、八岁第一次谈情说爱的小女生,但话到嘴边却突然顿住了,他高大的身型近在咫尺,指尖传递着他的热情,红酒的香气还在弥漫,暧昧的气氛似乎该一路进行到底,没有不愉快、没有不顺眼,只是她竟突然想到汪明阳,想起他说现在是他们的恋爱练习时期,想到他那时温柔的眼神。
“凉秋?”她似乎失神了,从他精心制造的浪漫中出走了,杨黎民柔声唤她回来。
“是,不是!”迟疑了片刻,连她也怀疑自己说出的到底是哪个字。
“不是?”这答案让他有着不解。
“抱歉!我的意思是,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你、你不会真的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吧?”
退后两步拉开距离,从他指尖抽回自己的手,席凉秋有些迟钝的胡乱找理由搪塞。一瞬间她糊涂了,厘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阳只是备胎而已,只是备胎而已可刚才就在她想回答杨黎民的瞬间,为什么一想到阳,心就莫名的痛了。
“我相信!但是,你似乎不相信对吧?”
站在原地,保持礼貌性的距离,杨黎民不再靠近一步,他知道问题不在这,但他却聪明的不挑明。进展的确有些快,但他只是不想失去任何一个追求她的机会,既然她一时无法接受,没关系,他可以再接再励。
席凉秋抱歉的低下脑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眼前的男人英俊潇洒、绅士有礼,气氛又浪漫得不得了,她甚至在前一秒都还陶醉其中,可人家只不过是想进一步发展,为什么她就临阵退缩了呢?
“ok!没关系,至少你没有拒绝不是吗?那表示我还有机会。”
重新端起酒杯倒上红酒,他也斟了一杯放在她手心,轻笑着要求下一个机会。
“抱歉。”她眼脸低垂着,她知道不是他的原因,而是她自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嗯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的话,就陪我去夜市吃小吃好不好?小笼汤包、炒米粉、虾饺还有珍珠奶茶、刨冰这些我想了有一年之久了!”
边说边夸张的吞吞口水,他像个想吃糖的三岁小孩,眼神中充满了对美食的幻想。
面对这样的要求,席凉秋当然不会拒绝,莞尔轻松一笑,她点了点头。
十点了,汪明阳忍不住再次低头看表,这不知是他今晚第几次看时间了,可等待的人儿却还未归,他没有打电话询问,因为有吴雨君的人格保证,相信那个人不会强来,所以他选择坐在这里枯等。
这样的等待他不知道已经发生过多少次了,从她十五岁和第一个男朋友正式出去约会开始,每次他都会等她回来,站在女生宿舍底下,等在她工作宿舍的骑楼后边,到现在他们住在对门,这样坐在她家里等的次数,又有多少?他真的记不清了,但每一次的滋味都不尽相同,担心、忧郁,甚至伤心。
有时候他在想,也许人真的有转世轮回,而他肯定是上辈子欠了她太多,所以这辈子才要用无尽的等待来偿还。
无尽的等待,有一段时间他真是这样认为的,她身边总是有不断出现的新追求者,然后她接受,他黯然神伤,可是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大呼失恋的跑回他身边。因为她,他听过了太多失恋的故事,可每一次听,却都好像是他自己的故事。
席凉秋啊席凉秋!什么时候她才能看到一直守在身边的他呢?
门缝光影一闪,接着有钥匙转动的声音,他倏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边,不等外边的人动作,就先行开了门。
“凉秋!”
“阳?”
席凉秋揉揉失焦的眼睛,大声的唤道,以确定自己看到的人的确是汪明阳。
她冲鼻的酒气让他皱了眉头,可更让他不悦的是后边扶着她的男人。
“你是谁?”杨黎民也皱了眉头,不认为她的家中这么晚了还应该等着一个男人。
“他?他是阳啊!呵呵!阳!”
席凉秋挣开杨黎民扶着自己的手,直直地扑进汪明阳的怀里,傻傻的笑着。
“阳,他是杨,呵呵!我发现了,原来你们两个名字都有个阳字,呵呵!可是我喜欢阳的味道,太阳的味道,暖暖的、暖烘烘的”
“凉秋?凉秋?”
轻拍怀中醉美人的脸,汪明阳有些生气她喝成这样还带个男人回来,虽然有学姐的保证,但将第二次见面的女人灌醉,理当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他犀利的目光冷冷地转向门外的男人。
“你是jensen杨吗?”
“你知道我?”
杨黎民有些吃惊,这个男人看席凉秋的眼神,绝对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而他居然知道他。
“她的事情我都知道。”淡淡地开口,不愿做更多的解释,汪明阳摆明了送客的意图。
杨黎民挑起了眉,原本他还在怀疑,现在听到他亲口证实,难免有些惊讶,低头看过去,席凉秋窝在那胸口的姿势仿佛再自然不过。莫名的,他有些郁闷,原来她拒绝的原因不是因为时间太短,而是因为她心里已住着另一个男人。
“我想问,我还有机会吗?”
“阳”
胸前的人儿不耐烦的摩挲脸蛋,皱起满脸红潮喃喃呓语,汪明阳低头柔柔一笑,抬眼正视对方的不甘,轻声却不容置疑的回答“没有!”
望进对方坚定的眼神,杨黎民沉沉点头,虽然早知道答案,但是却依然不死心,有些眷恋的望着满嘴呓语的席凉秋,看来他还不够了解她。
“喝了红酒,后来又喝了米酒,也许还有些醉虾的作用,所以才会醉成这样,抱歉,我先走了,再见。”若有所悟的点点下巴,他知道自己该退场了,至少现在是号迫样。
目送他离开,汪明阳关上门,一把抱起瘫软的席凉秋,说实话,如果不是她喝醉又睡着了,他一定会狠狠的惩罚她,因为现在的他很生气、很生气。
虽然生气,但放她在床上的动作却小心翼翼,拂开她脸上的发丝,他不禁轻轻叹息“是我太纵容你了吗?”
“嗯,阳好热!”
横卧在床铺间的席凉秋,不知何时已解开了胸前的排扣,及膝的窄裙也窜了上去,细白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中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呜阳”
她不是没喝醉过,且每次她喝醉,在一旁伺候的都是他,所以当她喝醉时,嘴里叫的一定是他的名字。
汪明阳打横抱起她进浴室,相当清楚下一秒她一定会想吐。
果然,她感觉自己在冷与热之间被折磨着,胃部升腾的暖流窜到全身每处,可与空气接触的毛孔却丝丝透着冷气,于是不自觉向温暖的地方靠去,可是这样难受的感觉并未减少一分,身体如同被云彩托了起来,轻轻飘荡着,胃部却如翻江倒海。
“呕”
浴室里不时传出呕吐的声音,水流声隐隐掩盖住叹息和喘气,一刻钟后,一切不优雅的声音消失了,只剩水声。
汪明阳将浴白放满热水,俐落的解开她的衬衫、裙子、胸衣、内裤,随着一件件衣服的褪去,她光洁的胴体在明亮的灯光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汗珠也自他的额际一寸一寸下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