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无法见到她。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终于让我知道了一个好机会。我的老师宣大老爷是夏二的舅舅。他要庆生,我娘为了讨好夏家,让夏家答应这门亲事,特意和我爹领了我去祝寿。我高兴死了,真是天助我也,怎么的,我也得把这事给搞定了。
她居然会作诗,她不爱出风头,她听戏听得睡过去,被锣声吓得险些摔倒,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有趣的大家小姐。笑死我啦。我厚着脸皮假装看不懂宣五的脸色,终于和她搭上了话,宣五明显在竭力讨好她,我知道宣五这个人,他不是那种乱来的男人,既然他看上的女子,想必也是有她的可取之处。
接触下来,她的性情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她没有小姐们的做作和虚伪,大方爽利,很好相处。但我还是不愿意娶她,她和她表哥知根知底,才是最合适的一对。
我好不容易寻了机会和她说我有法子解决我们的婚事问题,让她不要担心,她却幡然变脸,和她的丫头一起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女人,还是一样的凶悍,我刚才怎么会以为她好相处呢?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我把这事和木斐说了,他怪笑着说我运气真好,若是他,一定一口唾沫吐到我脸上,搧我十个巴掌方解心头之恨。我听他那意思,是嫌夏二太温柔太大度了,我想也许我真的有点过分,女孩子都是好面子的。
夏家一直没还我的庚帖,一直不表态,就这样吊着我。我的父母也不急,三嫂上蹿下跳地说夏家这是没把欧家放在眼睛里,想骑驴找驴,让我娘去找找他家的麻烦,反被我娘骂了一顿。只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高兴之余却又觉得夏家人的心眼小,明明不同意,还这样吊着我,一方面我又很好奇,夏二会嫁个什么样的人。
阿恪想去京城上香,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见识一番,便约了木斐一起去。谁知又遇上了夏家父女,他们也是要去烧那头炷香的。夏二的变化更明显了,原来的那种跋扈嚣张浮躁一点都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稳文静,我很好奇,难道真的是和我娘说的那样,女大十八变?她这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些。
夏家父女费尽心思,花了大把的银子,寻了无数的关系要去上那头炷香,寺庙为此把我们赶下了山。阿恪很生气,在半道上与她们发生了争吵,我知道夏二向来牙尖嘴利,她又痛恨阿恪,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谁知与我们争吵的竟然是她那位在外有贤名的妹妹,她却一直藏在阴影里不抬头,脸有愧色,还和她姑母一道向我们赔礼道歉。
她凭着自己的两条腿一步一步爬上山,走到万佛寺,途中她不曾叫过苦,阿恪挑衅她,她也没应答。木斐说她性格坚韧好强,不是那等不知好歹,小肚鸡肠的女子,阿恪却说她阴险狡诈。我呢,觉得她被汗水打湿,红扑扑的脸蛋配上那副专注的神情比我见过的所有大家小姐都好看,不管怎么说,我是不讨厌她了。
第二日上完香后不久,她妹妹哭哭啼啼地来寻我们,说是有人劫了她。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不能坐视不理,约了木斐一起去救她。木斐去缠住赵明韬那帮人,我则躲在暗处寻找合适的机会帮她,我很怕她是个傻蛋。结果她不笨,寻了机会撒腿就跑,给我省了很多力。
没想到她跑起来这样快,身子这样灵活,我累得半死也追不上她,喊她她也不理,哪儿难走就往哪里钻。根本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在林子里乱飞,而且还是往错误的方向飞。
我追赶她追得差点没发疯,永远都只能看见她的后脑勺在前面晃,我很想脱下鞋砸到她头上,让她停下来。好不容易她听了我的喊,停了下来,她的举动却又让我差点没掉下巴。
她满头满脸的汗,皮肤发红,头发像疯子一样的披散着,衣服上满是泥泞和被荆棘刮开的口子,一只鞋还不见了,露出满是泥泞的袜子。最可怕的是她的行为,她一屁股坐到泥地上,勾腰驼背,像狗一样的大口喘粗气,不是一般的难看和狼狈。
我从没见过她这般不注重仪表的女子,就算是最下等的粗使****也比她注意形象。她浑然不觉,眼里流露出我从没见过的感激和讨好。她笑眯眯地称我为“欧四哥”向我道谢,并不哭闹,也很听我的指挥。
说实话,我还是很佩服她这股韧劲的,要是她眼泪汪汪地哭,哼哼唧唧地诉苦,我一定一个头两个大。虽然她的手很脏,看在她不娇气,也知道好歹的份上,我还是忍着把手递给她拉她起来。
我是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那种感觉很那个,怎么说呢?她的手很柔软,很小巧,形状很好看,握在手里很舒服。我很鄙视自己,这种时候竟然还注意到这个问题,但我控制不住地想,她的手洗干净了一定很好看,一定更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