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是后来老夫人亲自调停,才算和气了。”
面子上和气了,心里可不一定和气。夏瑞熙笑着看了王婆子一眼,只见王婆子笑嘻嘻地看着她,便道:“有王妈妈帮我,这个家想是能管好的。”
王婆子笑得灿烂:“老奴只是为主子们尽本分罢了。”
夏瑞熙心里有了计较,便约了王婆子一道去看绿荫院的物事准备,良儿果然厉害,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绿荫院里已是窗明几净,生起火来。有些暖意了。
王婆子见被褥坐垫铺得厚实,都是新的,四处摆设也与其他院子里一般无二,已是暗暗点头,尤其见了窗前桌上那几盆花,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夸道:“四夫人安排得可真妥当,就是当了几年家的,也莫过于此了。”
夏瑞熙又请她看厨房才拟出来的菜单,王婆子满意至极,说了许多好话。扬着笑脸去了。夏瑞熙知道她必然要抽空向欧二夫人报告的,她的意见很大程度上也就代表了欧二夫人的意见,见她满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尚家四人吃过晚饭,由夏瑞熙和吴氏亲自送到了绿荫院,夏瑞熙命调配来的丫头婆子好生伺候,又让人把备好的尺头取出来,请几人挑选裁衣。
尚敏老大不客气,先就选了一块蜜色的缎子衣料:“四舅母,我就喜欢你身上穿的这个颜色,我也做一件儿。”她很是喜欢这个和气美丽的小舅母。言语之中不由多了几分亲热随意在里面。
尚世卿眼睛一瞪:“没规矩!还不先道谢!”他想着他堂堂七尺男儿,却没什么本事,养不活老娘并弟妹,还要靠着母舅过活,已是丢脸至极,见妹子见了几块布料就如此兴奋,更是觉得没面子,少不得呵斥几句。
尚敏顿时蔫吧了下去,规规矩矩地向吴氏和夏瑞熙道谢,坐在一旁看着那盆水仙花发呆,布料也不选了。
夏瑞熙把一个蜜桔塞在她手里,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不要紧,这是在外公家里呢,就和在自己家一样的。喜欢什么就来和舅母说。”
尚敏高高兴兴抱了桔子冲尚世卿做了个鬼脸,见尚世卿脸色黑了,忙缩到一旁去剥桔子。
夏瑞熙又问尚世玉:“读的什么书?二舅舅家里的信风也是很喜欢读书的,他今日身体有些不好,所以没有出来与你们见礼。等过两日,我领你去和他见面,与他一处读书作伴。”
尚世玉红了脸,尚世卿忙上前向夏瑞熙和吴氏道谢:“外甥给舅舅舅母们添麻烦了。”又哼哧着问:“可有涂外伤的膏药?”
夏瑞熙想起他屁股上的伤,可见是还没好彻底,难为他熬着赶了这么远的路,还会赶驴车,养尊处优的少爷能护着娘和弟妹走这么远,也是不易,心里便有几分佩服之意。当下道:“有的,一会儿就让人送过来。”
尚夫人眼里噙着热泪,拉着吴氏和夏瑞熙的手:“给你们添麻烦了。”
吴氏道:“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安安心心地住着,有什么需要,只管让底下人来说就是。”
夏瑞熙笑着让人递过一沓衣物:“新衣赶制也得要几天功夫,这些都是咱们自家人的,没有穿用过,虽然不大合身,让丫头婆子收一收,勉强应付着这几日罢。姐姐不要嫌弃。”
尚夫人瞧了,都是好料子,簇新簇新的,少不得又谢过一回,吴氏拉了夏瑞熙:“姑奶奶他们一家远道而来,辛苦了,咱们就不要耽搁他们休息了。”
出了院子,吴氏问夏瑞熙:“我听四弟说,已是求了刘将军,送了信件去元洲打听舍儿他们的下落?”她的两个儿子和白氏、琛儿、福儿都在元洲,早断了音讯,夜里就从来没有睡过一觉安稳觉。
夏瑞熙道:“是,可能年后就会有消息了。若是方便,青谨会设法让人送他们回来的。大嫂就不要担心了,一定会平安团聚的。”
吴氏眼里一下汪了泪,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看着夏瑞熙道:“姑奶奶这个人总体上是个老实人,可是老实人爱犯糊涂,容易给人当枪使。现在家里人少也就罢了,可要是都回来了,你可着意些儿,莫像我当初那般吃软亏。还有她那个大少爷,出门的时候得派得力的人跟着,他当初在西京城,才十四五的时候,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主。”
夏瑞熙笑着谢了吴氏,可不是么,敢砸衙门,能安然无恙地带着母亲弟妹千里投亲的人,会是什么好鸟?说不定打砸抢偷,什么的都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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