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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痕忙追上去问:“少爷,给您留门么?奴婢好去和看大门的老赵说。”这是问欧青谨今晚回不回来,她好去收买看大门的老赵,以免惊动欧二老爷夫妇。
欧青谨瞧了夏瑞熙一眼,轻声道:“不必。和以前一样。”
知道四少今晚不回家,碧痕偷眼瞧瞧夏瑞熙,心里莫名地****起来。
夏瑞熙装作没听见欧青谨和碧痕说什么,若无其事地吩咐下人安置她休息,胸中的怒火其实已经熊熊燃烧起来。她这个正经的主母还未问欧青谨呢,碧痕一个小丫头居然就越俎代庖?“不必?和以前一样?”哼!还挺有默契的啊?看来欧青谨同样的事情以前是常干的。难怪白氏总提醒她,欧青谨脾气不是很好,家里其他人并不敢怎么惹他。他这样的贵公子,从小过的都是锦衣玉食,万人吹捧的生活,同情心是真的有,但那表面上的恭顺温柔也许都是装出来的,骨子里却是骄傲倔强的。
夏瑞熙进了屋,狠狠地将木斐送的小木盒扔在桌上,纯儿和良儿是坐在后面一张车上的,并不知道欧青谨要出去会木斐的事情,惊闻欧青谨竟然不回家,对视一眼,忙追进去:“小姐,你和姑爷吵架了?天色已晚,他不安歇,还要去哪里?”其实她们最担心的是,新婚三日,欧青谨便抛下夏瑞熙出门,这要让人说闲话的。
夏瑞熙不吭气,听见碧痕在外间和欧青谨有问有答的,咬着牙抱起欧青谨的一件披风推开门走出去,正好看见碧痕在给欧青谨换靴子,痴迷地望着欧青谨笑,笑得不胜娇羞,宛如一朵开繁了即将要谢的狗屎花(当然,这是在夏瑞熙看来)。
夏瑞熙瞧着碧痕那模样就来气,咬着牙笑眯眯地走上前去,不动声色地挤开碧痕,给欧青谨披上披风,理理衣领:“夜里风凉,穿厚实些,多带两个人,莫要多喝酒,要顾惜自家身体,替我向木大哥道谢。还有,别忘记你先前对我说的话哦?”欧青谨见她笑得甜,以为她想通了,高兴地捏捏她的脸蛋:“好,你放心,都听你的。”
夏瑞熙越发笑得甜,抱住他的胳膊:“要去就早去,不要太晚。骑马小心些,路滑。”又依恋地悄声说:“我真嫉妒木大哥呢,你都抛下我去陪他喝酒。”见碧痕竖起耳朵听,她越发小声,故意让碧痕听不见。
见她的小儿女情态,欧青谨高兴地大笑起来,摸摸她的头:“不过一次而已,快去歇着,明日要做的事情多得很,怕累着你。”
夏瑞熙笑道:“可是,你不在,我怕没人给我把关,做出来的饭菜不合爹娘的口味怎么办?”
欧青谨道:“我一定会赶回来的。进去吧,我走了。”潇洒地把披风一挥,拿起马鞭就走。
夏瑞熙见碧痕还在站在那里发呆,纯儿和良儿则忙着安置,便道:“碧痕,你来服侍我洗漱,莫要事事都要我喊着才动。”
碧痕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少奶奶,四少是去哪里了?今晚不回来了吗?夫人曾交待过,若是四少夜里出门,便要去给她说一声儿,若是太晚了就不许去的,要不要派人去禀报一下?否则只怕夫人会怪罪下来。”
你先前干什么去了?这会儿来鼓动我去告状?夏瑞熙不听碧痕的劝,就是不听欧二夫人的话,就是不孝敬婆婆;夏瑞熙听了她的话,就要得罪四少,还要被全家人嘲笑,新婚三天就被丈夫撇下,管不住人,还要去向婆婆告状。这丫头不安好心那,夏瑞熙瞪了碧痕足足有一分钟,才冷冷地道:“碧痕,你是丫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用不着我来一一教你吧?”
碧痕躬身道:“奴婢只是按夫人的吩咐做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四少奶奶指教。”并非是碧痕胆子突然变大了,敢这样顶撞夏瑞熙,抬出欧二夫人来压夏瑞熙,而是有人告诉她,这位新奶奶脾气很暴躁,只要一激就会暴跳如雷,动手打人。而四少,恰好最恨这样的人。
夏瑞熙冷笑一声,是不是看她这几日都没骂过人,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以为她好欺负啊?还是根本就是故意来激她收拾人的?人家找上门来,想不管都不行,她就算是忍得下这口气,也丢不起这个人。她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不等别人来嘲笑她,她自己就先窝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