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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侯见吴纠没说话不过脸上青筋乱蹦干脆笑着说:“楚王可能有所不知孤说的都是真话,孤在一个月前已经正式让位于昭儿,如今乃是齐国特使身份当然还要到您楚国来做质子。”
吴纠一听脸上蹦跶的青筋都不见了变成了一副怔愣的表情脑子里回旋的都是退位退位退位
然而吴纠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因为齐侯乃是春秋霸主怎么可能突然隐退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止是吴纠惊讶迎在宫门口的所有人都惊讶了,包括楚国的士大夫们还有秦国公子嘉,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齐侯饶是他们以前宠辱不惊,镇定自若,此时也无法镇定了。
因为齐侯现在散发出来的威力简直是黑火药的升级版一下在众人脑子里炸出了一个坑,不过吴纠深深的觉得,是齐侯脑子里有一个坑!
吴纠突然走上前两步,一把抓住齐侯的手说:“你跟寡人过来说话。”
齐侯被吴纠拽着,还冲公孙隰朋挥了挥手,然后又冲楚国的士大夫们挥了挥手,说:“借你们楚王用一用。”
吴纠拉着齐侯走到一半,顿时怒目说:“你退位了?!”
齐侯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一压,说:“嘘二哥你这么大声,很影响自己的形象的。”
吴纠没空理他说这些,齐侯连忙说:“是啊,千真万确。”
吴纠脑子里好像又被他炸了一颗升级版的黑火药,顿时都要炸飞了,齐侯笑着说:“早就想告诉二哥这个决定了,只是一直忘了说。”
吴纠斜着眼睛说:“你是忘了说,还是故意不说?退位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齐侯诚恳的说:“是齐国和楚国离得太远太远了,孤想要告诉二哥的,只是这一来一回太遥远太遥远,因此孤觉得肯定耽误事儿,不如退位之后,亲自过来与二哥当面说。”
吴纠一口血差点喷在齐侯的脸上,瞪着眼睛说:“还狡辩?”
齐侯立刻说:“好好好,孤不狡辩了,孤据实已报,其实是孤心中放不下二哥。”
吴纠听他这么说,顿时心中一片沸腾,当年齐侯送吴纠入楚,吴纠已经明白,在齐侯心中,霸业和感情之间,齐侯选择了霸业,也并非是丢弃感情不要,只是当时的情况来看,选择霸业更合情合理。
而吴纠也愿意完成齐侯的心愿,因为吴纠知道,自己再在齐国留存下去,或许当时是个有才华的臣子,但是日后肯定会因为功绩的问题受人猜疑,况且他也并非是齐国人,还不如入楚。
而如今,齐侯竟然退位来做楚国的质子,吴纠一下就糊涂了,然而心中却沸腾了起来,他不知齐侯以什么样的心态将自己的侯位让给了太子昭。
齐侯见他发愣,语气终于正经一下,用一副温柔的口吻笑着说:“二哥,你想想看,如今齐国安定,又兼并了鲁国和莒国,东方都已经是臣服于齐国的国家,根本不足为惧,且二哥帮助阻击了狄人,如今狄人根本不敢入侵,齐国既无内忧也无外患,昭儿是个好孩子,还有无亏辅佐昭儿,二哥还担心什么?”
吴纠听他这温柔的口吻,心情一下软化了,叹气说:“纠是担心君上,君上的霸业不能因为纠一个人毁于一旦。”
齐侯很想现在伸手搂住吴纠,搂他在怀中轻轻的拥抱,不过因为旁边还有很多人,他们只是挪开了一些说话,声音是听不见,但是一举一动还能被楚国的士大夫和秦国公子看到,因此齐侯并没有将吴纠搂在怀中。
齐侯只是说:“傻二哥,你别想太多,孤这么做,也并非抛弃了齐国的霸业不谈,二哥你难道忘了么,如今东方已经被齐国掌控,而中原有天子的周国,如今的天子可比胡齐大有作为,南方又有你们楚国,已经成了三足鼎立的趋势,齐国想要突破东方的束缚,不和你们楚国合作,难道孤去和心性不定的天子合作么?二哥你刚刚登基,楚国还没有安定,孤现在来帮忙,到时候楚国安定了,我齐国与二哥的楚国才好再次合作,到时候,孤希望与二哥平分秋色。”
吴纠听了一笑,方才的阴霾也被齐侯的“花言巧语”给扫空了,无奈的说:“好一个平分秋色,敢情不是来我楚国吃软饭的,而是放长线钓大鱼的?”
齐侯笑眯眯的说:“自然是,毕竟我齐国可是将姜太公的后人,最懂得钓鱼的法门了。”
吴纠无奈的说:“你这般阴险,要寡人说,昭儿真该斩草除根,免得你哪日高兴,又去复位了。”
齐侯哈哈一笑,说:“昭儿才不会斩草除根呢,孤在临行之前,昭儿一直嘱咐孤,二伯身子不好,让孤好好照顾你,忙完了楚国的事情,让孤赶紧回去复位。”
原来齐侯并非真的退位,只是暂时退位,也怪齐侯生了这么一个“奇葩”儿子,竟然不争抢这个侯位。
其实齐侯在这个时候退位,还有另外一个私心,那就是齐侯并不想再看到上辈子儿子争位的惨剧了,他活着的时候,而且是威信很大的时候退位于太子昭,也能镇住那些欲图撺掇无亏上位的臣子。
吴纠听着,突然又叹气说:“真的没有转换的余地了么?”
齐侯说:“当然有,那要等二哥安定楚国之后,孤放心了才会回齐国复位。”
吴纠无奈的瞪了一眼齐侯,齐侯笑眯眯的说:“再者说了,这么多国家都派国女过来楚国谈亲事,这可不行,楚国王后的位置只能是孤的。”
吴纠一听,险些笑出来,说:“齐公虽然退位了,但是越发没脸没皮了。”
齐侯笑着说:“这么多人争着抢着要做二哥的王后,孤若是有脸有皮,怎么拿的下二哥?旁人可不知道,若想拿下二哥,就是要耍些小手段,穷追猛打,死皮赖脸,怎么不要脸怎么来。”
吴纠一时十分无奈,倒不是无奈齐侯所说的不要脸,而是无奈齐侯竟然说对了,吴纠是那种自我封闭的人,别看表现很温柔,其实内心异常的冷漠和疏离,齐侯的小手段可是“退位”,这不是一般人能耍的出来的,就算吴纠这种“冷漠”的人,也会被他感动。
吴纠说:“你还是太鲁莽了。”
齐侯说:“怎么是鲁莽,这是长久之计,想要称霸,怎么能把目光只放在自己国中呢?如今孤已经把手伸到了楚国来,下一步就是与楚王联姻,这不是长久之计么?”
吴纠感觉说不过齐侯,齐侯又说:“二哥,如今孤已经不是齐国国君,而是齐国前国君,还是送来楚国的质子,只能靠美色吃软饭了,二哥可要待孤温柔点。”
他这样一说,吴纠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伸手捏住齐侯的下巴,仿佛挑猪肉一样左右看了看,说:“你放心好了,依照你的美色,寡人是会很温柔的。”
齐侯眼睛一亮,说:“真的?”
齐侯身材高大,明明是吴纠调戏齐侯,捏住他下巴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不过因为齐侯身材十分高大,再加上齐侯眼睛亮晶晶的,根本一点儿被调戏的觉悟也没有。
齐侯趁机说:“那孤好久没吃到二哥的手艺了,二哥给孤做点什么好吃的?”
吴纠说:“就知道吃。”
他虽然这么说,不过还是说:“你来的也是时候,寡人正好腌制了一些新鲜顽意儿,一会儿款待秦国的宴席结束,再给你吃。”
齐侯连忙点头,简直跟他“大哥”大白狼一模一样,那表情如出一辙,说:“好啊好啊,二哥做的一定好吃。”
吴纠笑了笑,齐侯总觉得二哥这一笑,有些不怀好意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两个人终于是密谋完了,走回去之后,吴纠还和公孙隰朋确认了一下,公孙隰朋也颇为尴尬,说:“回楚王,这个君上的确是在一个月之前已经退位,如今新国君乃是昔日的太子。”
吴纠头痛不已,听到这个确认,仍然想对齐侯吼一句国骂,看他脑子里是不是都是臭豆腐。
不过木已成舟,旁边秦国公子嘉还笑着对齐侯拱手说:“齐公乃是真性情,能放下身份地位,真心为齐国与楚国修好,嘉真是佩服佩服啊!”
公子嘉这么说,齐侯还拱着手说:“秦公子言重了,秦公子此次前来楚国的目的,不是与孤一般么?秦公子也是为秦国的发展大义奉献,同样让孤佩服。”
赵嘉被他这么一说,脸色稍微有些僵硬,可见其实赵嘉并非是自愿前来的,他在秦国过的很好,也没对楚国有什么留恋,自然不是自愿前来的。
就在一年之前,赵嘉的大哥还在酒宴上信誓旦旦的说,等自己百年之后,要把伯爵之位传给自己的亲弟弟赵嘉,然而国君的嘴就好像是鸟嘴,说出来的话根本不能当真。
秦武公酒醒之后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再加上秦武公公子的怪罪,秦武公忽然觉得赵嘉的存在十分危险,便开始慢慢疏离赵嘉。
赵嘉今日作为假特使真质子来到楚国,也是因为国君的猜疑和不信,他在秦国,为秦国打下了半壁江山,而如今自己的亲大哥竟然把自己踢出秦国来,让他在楚国做一个随时要丧命的质子,赵嘉如何能欢心?
他可不像齐国那样,开开心心,自己就蹦过来做质子了。
赵嘉被齐侯说到痛楚上,脸色稍微僵硬一下,随即又挂上笑容,不过实在虚伪。
吴纠悄悄瞪了一眼齐侯,齐侯脸上微笑,嘴上刻薄,一过来就捣乱,简直了。
吴纠笑着说:“难得今日秦国特使与齐国特使齐聚一堂,咱们这就进宴厅,共饮一杯,无醉不归。”
赵嘉笑了笑,说:“正是,多谢楚王美意。”
齐侯也笑眯眯的说:“好啊,无醉不归。”
很快三个国家的卿大夫都进入了宴厅,吴纠赶紧吩咐涓人将齐国的席位摆出来。
涓人们动作很快,席位很快摆好,齐侯和公孙隰朋一众人也快速入座。
因为齐侯是后来的,插队进来的,因此他的席位有点靠远,虽然齐国是侯爵,秦国乃是伯爵,但是人家秦国先来的,也要讲究先来后到,因此齐侯只能不开心的坐在离他家二哥比较远的地方。
吴纠举起酒杯给众人敬酒,笑眯眯的说:“寡人还未感谢齐国与秦国使臣远道而来,两国使臣光临弊国,寡人深感荣幸。”
赵嘉笑着说:“楚王您太客气了,秦国奉周天子之命,一直西北面抵抗戎人与狄人的入侵,这么长久以来,都疏忽了与楚国发展邦交关系,实在是惭愧,如今承蒙楚王不弃,看得起我们,应该是嘉深感荣幸才是。”
吴纠听赵嘉说了这么几句话,渐渐也开始摸清楚赵嘉这个人的性子了。
别看赵嘉是个武臣,是秦国的百战将军,但是因为他出身秦国贵族的缘故,肯定从小接受各种良好的教育,让赵嘉变成了一个稍显圆滑的人,他说出来的话彬彬有礼,不过十有八九是客套的虚伪话,又偏偏恰到好处,带着一些武人的爽朗,让人看了并不讨厌。
众人这般饮酒,因为三个国家都没有什么利益冲动,楚国在最南面,齐国在最东面,秦国又在最西北面,这样三个国家正好适合远交近攻的作战理念,因此都是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赵嘉可能因为心闷的缘故,多喝了两杯酒,脸色已经有些微醺,话头也就打开了一些,笑着举起酒杯,对吴纠说:“说实话,前些日子您楚国与天子联兵攻打潞子国的时候,其实我们秦国想要出兵的。”
他一说到这个,坐在一边作陪的酆舒赶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吴纠笑眯眯的说:“哦,是么?”
赵嘉笑着说:“我秦国本想要出兵问潞子国要他们的国相酆舒,不过被您楚国抢了头筹。”
酆舒一听还是谈到了自己,顿时感觉后背有些发麻。
吴纠看了一眼赵嘉,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酆舒,笑着说:“敢问秦公子,秦国为何也想要酆舒?难道看上了酆大夫的才华?”
赵嘉哈哈一笑,颇为爽朗的样子,说:“不,秦国并非是看上了酆大夫的才华,酆大夫的确是有才华的,只是”
他说着,从席上站起来,把酒杯放在案子上,然后竟然开始脱衣裳,众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吴纠也一时有些吃惊,竟然忘了挪开目光。
赵嘉身材高大,标准的倒三角身材,让人很有安全感,他肩膀很宽,精瘦的腰十分干练,下面是男子的标配窄臀,还有一双大长腿,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矫健。
赵嘉虽然有些微醺,但是动作十分利索,将自己的上衣脱掉,很豪爽的扔在一边,众人立刻看到了赵嘉袒露出来的上身。
赵嘉的心口位置,竟然有一个茶杯口那么大的伤疤,伤疤微微凸起,应该有些年月了,不过仍然历历在目,看起来十分狰狞。
赵嘉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笑着说:“因为一剑之仇。”
吴纠吃惊的看着那伤疤,这个伤疤正好在心口位置,简直能要了赵嘉的命。
酆舒看到赵嘉脱衣服,又露出他心口那伤疤来,眼中没什么惊讶,似乎以前见过似的,只是赶紧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吴纠只是惊讶赵嘉受过这么重的伤,因此多看了两眼,吴纠敢对天发誓,他绝对没看赵嘉的腹肌。
别看赵嘉这个人并不显得十分魁梧,但是退下衣裳来,腹肌明朗,随着他微微急促的呼吸起伏着,十分硬朗,而且胸肌竟然也不小。
“咳咳咳!!”
齐侯突然半握着拳放在嘴边,使劲浮夸的咳嗽了几声,吴纠赶紧收回神来,正好被齐侯哀怨的瞪了一眼,吴纠当即很无奈,伸手揉了揉额角。
赵嘉此时又开始慢条条的穿衣裳,穿好之后坐下来,说:“嘉与楚王您的现任咸尹曾有一剑之仇,嘉险些丧命,因此之前秦国才想让潞子国交出酆舒,没想到慢了一些。”
楚国臣子都十分尴尬,方才赵嘉说话还有理有据,不知怎么的,如今仿佛是醉了,竟然有些不饶人起来,毕竟这是在宴席上,酆舒已经被封了楚国的咸尹,秦国再提起这个事儿,也不能让吴纠把酆舒杀了,或者抓了,只会给两个国家增加尴尬罢了。
酆舒有些顶不住,连忙站起来,躬身赔礼说:“酆舒昔日为潞子国效力,与秦公子立场不同,因此多有得罪,还请秦公子大人大量,海涵则个。”
赵嘉只是端起酒杯来喝酒,脸上挂着一股虚伪的微笑,什么话也没说。
酆舒一个人供着手,说完了话没人接茬,这叫一个尴尬,顿时冷汗都要出来了,最后只好自己默默的退下,又在席上坐了一会儿,终于坐不住,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出去透透风。
酆舒从宴席逃命一般出来,感觉自己真是流年不利,竟然遇到了赵嘉这个疯子。
赵嘉是秦国的百战将军,酆舒曾是潞子国的国相,两个人自然见过很多面,当然都是在战场上。
狄人和戎人提起秦国,都会觉得很害怕,因为秦国人把他们打怕了,秦国可比晋国人要骁勇的多。
其实秦国正式成为周国伯爵的历史并不长远,直接推算到周平王就对了,短短的几代伯爵历史,让很多周国人觉得秦国其实就是野蛮人,是虎狼之国,又因为他们的骁勇善战,大家都觉得秦国其实和戎狄人没什么区别。
赵嘉就是这虎狼之国中,最骁勇善战的一个,酆舒与他对过几次手,最大的感触就是赵嘉是个疯子,上了战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让戎狄人闻风丧当,只能夹着尾巴逃命的疯子。
说实在的,酆舒以前在潞子国的时候就挺怕赵嘉的,如今来到了楚国,成为了楚国的臣子,没想到又遇到了赵嘉,他此时更怕了。
能让刺瞎潞子国国君眼睛的酆舒害怕的人,绝对不简单。
酆舒站在湖边,正在吹凉风透气,方才一瞬间,赵嘉退下衣裳,露出伤疤的时候,酆舒紧张的直冒汗,就怕他把前因后果说一遍,那自己这辈子就名誉扫地了。
酆舒正这么想着,就听到后背有隐约的呼吸声传来,吓了酆舒一跳,回头一看,一张俊脸近在咫尺,两个人鼻尖儿都碰在了一起,吓得酆舒连连后退。
他后面是湖水,也没有护栏,一瞬间就要掉下去,“啪!”一声,那神出鬼没的人一把抓住酆舒的手臂,没有让他掉进水中,将他拉了上来。
酆舒被拉上来,定眼看着那突然出现的男子,竟然就是秦公子赵嘉。
赵嘉武艺出众,酆舒却不会武艺,自然听不到赵嘉的脚步声,赵嘉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背后,而且还贴很近。
酆舒一瞬间后背都凉了,一阵阵发毛,因为方才若是赵嘉出手,自己肯定已经悄无声息的死了。
赵嘉脸上有些微醺,看到酆舒惊恐的目光,沙哑的“呵呵”低笑了一声,说:“酆大夫在想什么?”
酆舒连忙退开两步,低声诚恳的说:“秦公子,昔日是酆舒有错,酆舒给您赔不是,请秦公子大人大量,原谅酆舒,如今酆舒为楚国效力,秦国正好又与楚国交好,秦公子何必为了酆舒这些事情,与楚国交恶呢?”
赵嘉听了,低声笑着说:“你说得对,为了你与楚国交恶,你还不配。”
酆舒听着赵嘉那口气,差点气的吐血,人前文质彬彬,人后竟然这幅猖狂口气,酆舒好歹曾经也是潞子国的权臣,自负才华横溢,就算如今来了楚国,自然也会飞黄腾达,而赵嘉的口气实在太不客气了。
赵嘉又说:“原谅你,你也不配。”
酆舒气的眼睛都充血了,瞪着赵嘉,说:“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嘉抱起手臂,他的手臂非常有力,上面流淌着青筋和肌肉,抱臂的动作让他手臂上的肌肉全都暴露出来。
赵嘉笑着说:“很简单,酆大夫肯定都能做到,一共只有两种方法,第一种么,酆大夫也看到我心口上的伤疤了,同样让我刺你一剑,我们就扯平了。”
酆舒瞪着眼睛,赵嘉这是没事儿找茬,赵嘉又说:“第二种么,更简单了,那就是”
他说着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酆舒,低下头来,声音沙哑带着笑意,说:“让我再睡你一次。”
酆舒一听,猛地又后退一步,说:“赵嘉,你别欺人太甚!”
赵嘉一笑,说:“我欺人太甚?酆大夫也不是没做过,现在觉得是欺人太甚了?”
一说到这个,酆舒脸上十分不自然,其实两个人的渊源可远不止赵嘉所说的与酆舒在战场上见过三四面,还有更深的一层渊源。
当年赵嘉第一次见到酆舒的时候,酆舒是个俘虏,当然赵嘉根本不知道酆舒是潞子国的国相,酆舒长得本就好看,再一装柔弱,赵嘉还以为是随行的寺人。
之前也说过,这个年代的寺人可不全是阉人,还有完整的男子。
赵嘉以为酆舒就是一个普通的寺人,酆舒阴险狡诈是出了名的,他懂得示弱,装的楚楚可怜,求赵嘉放了自己。
没想到赵嘉竟然看上了酆舒,赵嘉其实稍微有些大男子主义,很享受战场的那种在征服欲,因此看到装柔弱的酆舒的时候,就生出了这么一股征服欲。
赵嘉想要酆舒跟着自己,就可以不做俘虏了,酆舒一口就答应下来,赵嘉以为自己只是收了一个寺人而已。
酆舒主动示好,赵嘉也年轻气盛,很快就被酆舒迷的神魂颠倒,两个人初次欢好,酆舒表现的楚楚可怜,泪眼朦胧的,让赵嘉十分中意,哪知道就在两人方欢好之后,酆舒竟然趁着赵嘉不防备,抓起赵嘉的佩剑,一剑捅在赵嘉的心口上。
当时酆舒还将剑拔了出来,赵嘉血流如注,顿时就昏迷过去,酆舒以为他死透了,赶紧穿上衣裳就逃跑了,因为赵嘉的喜爱,酆舒直接出了府门,很顺利就逃跑了。
后来寺人发现了受伤的赵嘉,医官连忙抢救,幸亏赵嘉的心脏天生长偏了一些,不然流了那么多血,若是扎在心脏上,绝对已经毙命了。
赵嘉起初只是以为被一个潞子国的细作给算计了,这伤养了一年,一年之后才好利索,赵嘉又上了战场,与潞子国对战,这回他才看清楚,原来那个他觉得文弱可怜的寺人,其实根本都是装的,他一点儿也不文弱,一点也不可怜,而是阴险狡诈,乃是潞子国万人之上的权臣国相酆舒!
酆舒也没料到赵嘉没死,当即恨不得再捅一剑,可是没这个机会了。
两个人的恩怨就这样结下来了,可谓是深仇大恨,也可谓是刻骨铭心。
赵嘉笑着说:“随便你怎么想,你若是今日不答应,反正日后我也清闲,就日复一日在你面前,时时刻刻的恶心着你。”
酆舒这个昔日里的权臣,险些被赵嘉给气疯了,说好了翩翩公子呢,简直就是个无赖!
酆舒瞪着眼睛,随即却哈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也像是个疯子。
赵嘉眯起眼睛看着他,说:“你笑什么?酆大夫还能笑得出来,也真是苦中作乐了?”
酆舒大笑之后,冷笑了一声,说:“我自然在笑你啊秦公子!我终于知道了,我说你今儿怎么转性了,原来你是因为在秦国受了气,不能发泄,这才往我头上撒邪火!是也不是?”
他这么一说,赵嘉的脸色猛地一沉。
酆舒见他脸色变了,顿时就知道自己说中了,随即挑眉笑着说:“让酆舒来猜猜,你堂堂秦国的百战将军,又是秦国的贵族公子,受了气,却不能发泄,还要找旁人出气哦,酆舒知道了,能让你这个秦国大司马受气的,绝对是你那亲哥哥了,是也不是,质子大人?!”
酆舒说的万般得意,因为他猜对了,赵嘉之所以今天喝多了之后撒邪火,说一些奇怪的话,就是因为赵嘉心中其实有气,他给秦国立下戎马功劳,忠心耿耿不敢有异心,而他的亲大哥怀疑他,疏远他,还送他来做随时可能丧命的质子,剥夺了他手中的兵权和权利,将赵嘉当做一只丧家犬一样踢出了秦国。
赵嘉一下失去了所有,连带亲情和权术,他能不生气么,能不窝火么?偏偏赵嘉还对秦国有一丝希望,因此不能发泄,不能不恭敬,只得自己忍着。
只是忍着忍着,他忍到了楚国,还是没有得到大哥收回成命的诏令,他还是个被人舍弃的质子
赵嘉觉得自己的虚伪外衣,已经要被怒火烧干净了,他急需要发泄这一腔怒火,狠狠的倾泻出来,否则赵嘉可能会被憋死。
酆舒见自己猜对了,赵嘉脸色阴晴不定,便十分得意的说:“如今秦公子你乃是秦国送到楚国的质子,朝不保夕,而我呢?我酆舒乃是楚国的上卿大夫,以后我们都在楚国当官,而且说不定你还要仰仗我这个咸尹,若是我一个不高兴,弹劾你两把,你就是吃不了兜着走!质子大人,您还是对我客气点儿罢!”
酆舒说着,还拍了拍赵嘉的肩膀,赵嘉脸色黑的仿佛锅底,一脸风雨来的模样,一把抓住酆舒的胳膊。
酆舒疼的“嘶”了一声,他方才猜中了赵嘉的心情,实在太得意了,因此有些得意忘形,这也是他做了这么多年潞子国权臣的“后遗症”。
被赵嘉抓住之后,这才看到赵嘉的脸色难看的要死,心中咚咚咚的开始打鼓。
酆舒色厉内荏的说:“你做什么?”
赵嘉抓住酆舒,就仿佛抓住一只小鸡仔一样轻松,脸色狰狞的盯着酆舒,好像是一只猛虎,嘴角挑起一抹冷酷的微笑,沙哑着声音说:“不做什么,嘉反正都要死,不如做个风流鬼,你说呢,酆舒大人?”
酆舒瞪眼说:“你你敢?!”
赵嘉一笑,说:“咱们试试,就知嘉敢不敢了”
酆舒先从宴席上出去了,紧跟着秦公子嘉也出去了,结果吴纠等了很久很久,那两个人都没回来,秦国的使臣连忙给吴纠赔罪,说可能是因为他们公子不胜酒力,喝多了。
吴纠也乐得早点散席,眼看已近黄昏了,午膳都连上了晚膳,再者说,吴纠还答应了给齐侯做好吃的,他若是喝多了,不知会给齐侯做什么黑暗料理吃。
齐侯也乐意散席,很快众人就散席了,吴纠带着齐侯回了小寝宫,齐侯之前也在楚国住过很久,因此轻车熟路。
吴纠刚走进小寝宫,齐侯已经一把将吴纠抱起来,吴纠吓了一跳,旁边还有寺人和宫女,子清和棠巫赶紧将寺人和宫女遣散,然后自己也退了出去。
齐侯搂着吴纠,说:“二哥,你想我么?”
吴纠见他一脸撒娇的样子,毫无威严,笑了笑,忍不住亲了一下齐侯的额头,来了个额头杀,笑着说:“自是想的。”
齐侯搂紧了吴纠,说:“孤也想二哥,日日都想。”
齐侯说着,在吴纠唇边落下一吻,吴纠喝了一些酒,只是微醺,有些情动,也搂住齐侯,配合他的亲吻。
两个人吻到气喘吁吁,吴纠已经完全入迷了,齐侯这个时候突然眼睛亮晶晶的说:“二哥,方才光喝酒了,孤现在要饿死了,咱们先吃晚膳罢!”
吴纠顿时一口血差点喷在齐侯脸上,突然想到很多漫画上看到的经典桥段,“你是想先吃晚饭,先洗澡,还是先要我”,若是齐侯回答,绝对是先吃晚饭!
吴纠之前已经答应了齐侯,给他做好吃的,因此只能勤勤恳恳的爬起来,没好气的说:“你等着!”
齐侯点了点头,十分“乖巧”的坐在席子上,将自己黑色的衣袍也整理好,端端坐着,吴纠觉得,就差在他脖子上系个大缎带了,这样能做礼物打包。
吴纠很快出去了,齐侯老实的坐着,自己倒了杯茶,才喝了一杯茶,没想到吴纠就回来了,端着一个盘子。
齐侯惊讶的说:“二哥,这么快?是什么好吃的?”
吴纠神秘的一笑,说:“你吃就是了。”
他说着,将盘子放在案子上,齐侯定眼一看,金灿灿的,看起来是炸的,他喜欢炸物,吃起来特别香。
其实食材都是现成的,吴纠去了膳房,只是将包好的窝头切片,然后下油锅炸了一下,捞出来淋干而已,然后拿出自己刚刚腌制好的,并不是酱菜,而是臭豆腐。
准备给齐侯吃臭豆腐抹炸窝头片。
这臭豆腐和之前炸臭豆腐并不一样,这种臭豆腐乃是老北京的吃法,有个很文雅的名字,叫做“青方”。
这种臭豆腐是腌制的,外形和腐乳很像,大小一致,颜色是青黑色,因此叫做青方,质地绵软,臭中带香,那臭味可比炸臭豆腐要强烈的多,简直是唇齿留“香”。
吴纠将青方上点了一点香油,放在小盘子里,和金灿灿的窝头片放在一起,就给齐侯端过来了,做法相当简单。
这道菜其实是老北京的穷人才吃的,那时候穷苦人都吃不起饭,就用臭豆腐下饭,一大坛子能吃许久许久,一个臭豆腐能吃两个大窝头,好吃又顶饱。
齐侯嗅了嗅,一股子臭味,但是齐侯已经有觉悟了,在二哥手下,恐怕只有海鲜味儿的粽子蘸石蜜是齐侯接受不了的,其他臭臭的,绝对都是吃起来巨香的。
齐侯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不过不会吃,吴纠帮他弄了一块炸窝头片,然后用筷箸夹了一些臭豆腐,抹在窝头片表面,齐侯立刻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金灿灿的窝头片,因为齐侯是贵族,从小没吃过什么粗粮,因此吴纠给他做的掺了白面,里面还加了一些甜味儿,窝头片的口感一点儿也不刮嗓子,嚼起来还十分有嚼劲儿,外面炸的脆脆的,里面劲道十足,一口咬下去还有一股香甜的味道,配合着上面浓郁绵软的青方,一下那奇香就蔓延开来,津液快速分泌,咸香无比,特别下饭。
齐侯一口吃下去,瞬间觉得这些窝头片根本不够吃,实在太好吃了,他从不知道窝头抹上一点酱料,竟然这般好吃。
齐侯来不及说话,吃了一整个窝头,然后又自己开始抹臭豆腐,一片一片的将炸窝头片全都吃了。
吴纠给他炸了三个窝头,一个窝头也不小,能切五六片,三个就是十五到十八片,齐侯刚刚吃了宴席,吴纠以为他吃不了,哪知道齐侯全都给吃了,而且意犹未尽。
齐侯啜着自己手指上沾着的臭豆腐汤,意犹未尽的说:“二哥,还有么?”
吴纠眼皮直跳,狐疑的说:“你退位之后,不会被昭儿虐待了罢?”
还以为齐侯八辈子没吃过饭呢!
齐侯说:“都怪二哥做的太好吃了。”
吴纠说:“那也不能吃了,你吃的够多了,明天再吃罢,一会儿就要沐浴歇息了。”
齐侯虽然意犹未尽,但是以后都要靠二哥养,做个专职的小白脸了,因此齐侯要表现的乖乖的,于是只好同意。
齐侯和吴纠去沐浴洗漱,吴纠洗漱好的时候,齐侯已经躺在榻上,等着临幸了,两个人许久没有见面,吴纠也不矫情,真的十分想念齐侯。
方才就气氛刚好,若不是齐侯要先吃晚膳,肯定已经成就好事儿了。
齐侯见吴纠头发湿漉漉的,伸手捏了一缕,放在嘴边轻轻一吻,笑着说:“嗯二哥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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