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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齐侯都应和了其他人虽然一脸懵但是很快也反应过来连忙恭维吴纠说:“齐国大司徒的法子,甚好甚好啊!”
吴纠瞧他们僵硬的脸色,笑了笑对蔡侯说:“蔡公那这请玉的事情可就劳烦您了?”
蔡侯献舞一听好家伙,坏人还要自己做?
蔡侯献舞可不知和氏璧是什么宝物但是葆申用和氏璧请和应该是个不错的美玉蔡侯没听说过和氏璧的名头,因此并不当回事儿。
如今蔡国已经和楚国撕开脸皮了两个国家早就兵戈相向,蔡侯如何还能怕抢一块玉呢?
正好趁这个时机巴结巴结齐侯,于是蔡侯立刻答应说:“是是是,没问题包在献舞身上献舞一定将美玉为齐公和大司徒带到。”
如今和氏璧还没有出名,因此齐侯也不知是什么美玉,不过看到吴纠喜欢,那便同意了假惺惺说了两句:“那真是有劳蔡公了。”
蔡侯连连说不敢,然后赶紧吩咐下去,让楚国使臣先进入边城,然后将人抓住,玉留下,使臣赶走,不走的话就砍掉脑袋,看他走不走!
真的论土匪的作风,蔡侯这个统治者其实也是不输人的。
蔡侯吩咐完了,这才对齐侯和吴纠笑容满面的说:“齐公如今大破楚军,还收服鬻拳将军,献舞实在是佩服佩服,然而”
他说着话锋一转,连忙说:“然而这楚国,还有另外三路大军,若是这三路大军不破,献舞心中仍然提心吊胆,不得安然,因此还请齐公仗义援手啊!”
齐侯听了笑眯眯的,说:“蔡公言重了,你我同是周国的子民,理应互相帮助扶持,再者说,我齐国的军队已经开到这里,没有道理帮忙到一半就撤退。”
齐侯的目的可是送吴纠坐上楚王的宝座,如今才刚刚开始,只是打通了楚国的一支军队而已,还需要继续打通楚国的另外三支军队,这样才能给楚国一个下马威。
蔡侯献舞赶紧说:“多谢齐公!多谢齐公!那这献舞敢问齐公,这下一步,要如何做?”
齐侯听他问下一步,迟疑了一下,说:“楚国现在虽然在内乱,但是三路大军的数量也远远超过了我齐国的援兵,还有蔡公您的驻兵”
他说到这里,蔡公立刻害怕了,虽然这三路大军互相并不信服,都相互制约着,但是他们都是楚国人,难保哪一天他们就统一起来,若是真的统一了,那么三路大军的数量十分吓人。
楚国是个大国,若是论人口和土地面积来讲,远远大于齐国,如今楚国内乱,势力的确削减了不少,就姑且算是削减了一半,但是也远远比蔡国要强盛的多,三路兵马若同时攻打蔡国,吴纠敢肯定,蔡国撑不到三天就被攻破了。
而齐国呢?他们能带来的兵马并不是太多,毕竟还要提防齐国之内和周边的事情,且战线很长,补给不足,因此并不能和楚国硬碰硬,如今他们赢了第一仗,虽然十分光彩,但是只有齐侯吴纠,还有一帮子重臣才知道,他们从秋天僵持到冬天,军粮消耗可是不小的,这样一来,更是不能硬碰硬。
齐侯迟疑了一下,看向吴纠,吴纠本要睡着了,听到和氏璧有着落了,头便一点一点的,又在打瞌睡,齐侯一看,顿时有些想笑,伸手碰了碰吴纠,说:“二哥,若是身子乏了,先回去歇息罢?”
齐侯碰了碰他,吴纠却这个时候突然抬起头来,一脸睡迷糊的样子,说:“君上,纠有办法。”
齐侯吓了一跳,还以为吴纠说梦话呢,就见吴纠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睛,倒是有条有据的,说:“如今楚国还有三路大军,而我齐国和蔡国只有两路大军,若是楚国人倾巢出动,我们必然不敌,不如这样,楚国人压迫邓国和申国已久,邓国申国虽然灭国,但是时日不多,旧部恐怕还在活络,就请蔡公联络邓申两国的旧部,咱们一同组兵,将楚国的三路大军拆散。”
众人一听,立刻觉得是好办法,楚国于邓国申国来说,那是血海深仇啊,若是此次邓国和申国的旧部也来帮忙的话,那必然会用尽全力。
蔡侯献舞立刻说:“好好,献舞这就去准备,偷偷请邓国和申国的旧部来我宫中,与齐公和大司徒会盟。”
吴纠一拱手,说:“有劳蔡公。”
蔡侯献舞连忙说:“不劳不劳,齐国大司徒神机妙算,这是为我蔡国解难,如何是有劳我献舞呢?分明是有劳各位了。”
蔡侯献舞那叫一个谦恭卑微,随即又举杯敬酒,吴纠喝了一杯酒,本身就困,如今喝了酒就睡着了,趴在案子上。
齐侯一看,顿时笑了笑,将吴纠抱起来,与蔡公告辞,就先带着吴纠出了宴厅。
因为今日晚了,蔡侯献舞邀请齐国人在宫中留宿,明日一早再回驿官去,齐侯见吴纠睡的香,也就不跑来跑去,亲自抱着吴纠进了宫中的房舍,将他安顿在榻上。
吴纠睡着了,怎么叫也不起来,齐侯怕他喝了一杯酒撒酒疯,便没有叫他,而是弄了些热水过来,给吴纠擦了擦,然后给他脱下外袍,盖上被子。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叩叩”的声音响起来,子清赶紧去开门,结构就看到鬻拳将军在门外。
子清请鬻拳稍等,随即走了进去,轻声说:“君上,鬻拳将军来了。”
齐侯一听,心中有些了然鬻拳到底是为何而来,便对子清说:“你来照顾大司徒,孤去去就来。”
子清连忙应声,齐侯很快便走了出去,对鬻拳招手,两个人进了旁边齐侯的房舍,齐侯在席上坐下来,笑着说:“鬻拳将军深夜前来,必然有要事禀报罢?”
鬻拳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知如何说起,不过还是拱手说:“君上,鬻拳这个人,有话喜欢直说,从不拐弯抹角,如今君上对鬻拳有恩,鬻拳愿意报恩,也愿意为君上打这番天下,但说到底鬻拳都是生在楚地,养在楚地的人,实在不忍心看到楚地生灵涂炭,因此”
齐侯一听,知道自己想的没错,鬻拳的来意很明显了,毕竟在方才的宴席上,他们已经把攻打楚军的事情提到了日程上,鬻拳现在是齐国的将军,终有一日肯定要和楚军对垒。
鬻拳必然是来和齐侯说这个事情的。
齐侯笑了笑,说:“孤知鬻拳将军乃是仁义之士,鬻拳将军你放心,孤也不是一个暴君,若是能用平和的手段解决,孤不喜欢武力。”
他说着,笑了笑,说:“鬻拳将军也是个明白人,孤知道你虽然已经归顺我齐国,但是心中还有死结,那便是楚国先王对你的恩惠,鬻拳将军何必为难呢?您或许也听说过,我齐国的大司徒,其实乃是你们楚国先王的幼王子,鬻拳将军想想看,放眼望去整个楚国,谁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难道是那三路争夺的楚队么?他们不过是唯利是图的篡位者而已,而孤的二哥,才是楚国真正的继位者,鬻拳将军何不放下包袱,助大司徒继承王位呢?这样楚王地下有知,也会感激鬻拳将军护住了楚国的血脉。”
鬻拳知道齐侯有私心,毕竟齐国的大司徒做了楚王,的确对于齐国有帮助,但是不得不说,齐楚如果交好,那只是对齐国有帮助么?不是的,还对楚国也有帮助,这是强强联手的事情,互利互惠。
鬻拳在楚国都城的时候,其实早就听说了,吴纠就是楚武王的幼王子,因为当年不敢娶鲁姬回来,因此鲁姬带孕出嫁,让齐僖公白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这件事情,葆申说过。
当时葆申让楚王熊赀用这个事情,离间齐国的时候,鬻拳也极力反对,毕竟那是楚国的血脉,然而葆申在楚国的地位,就仿佛祭仲在郑国的地位,鬻拳一个人劝谏根本没用。
鬻拳深知吴纠的身份,若是能辅佐吴纠上位,的确也是好的,齐侯又笑着说:“将军放心,孤知道你在想什么,孤也不想杀进楚国都城,鱼肉百姓,用武力得来的天下,往往是最不安全的,孤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是情况允许的,都会将杀伐降到最低,如何?”
鬻拳听到这里,知道齐侯是个通透的人,自己顾虑的齐侯都想到了,便拱手说:“鬻拳谢君上大恩。”
齐侯笑眯眯的说:“谢恩就不必了,鬻拳将军快些去歇息,养精蓄锐,等到邓国和申国的人来会盟,还要仰仗鬻拳将军给我们讲讲这三路大军呢。”
鬻拳拱手说:“卑将定然知无不言。”
齐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鬻拳便转着轮椅告辞走了。
齐侯等他走了之后,就回到了隔壁,洗漱之后躺在榻上,伸手搂住吴纠,亲了亲他的耳朵,低声说:“孤真是舍不得二哥走”
吴纠睡着了,感觉有人搂着自己,很暖和,便主动靠了过去,也搂住齐侯,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亲昵的蹭了蹭,仿佛一只乖顺的小猫一样。
他们在蔡国的驿馆住下,等着邓国和申国的旧部过来,不过旧部还没有等到,先等到了和氏璧。
蔡侯献舞根本不当回事,都没有自己送过来,毕竟只是一块大璞玉,毫无光彩可言,于是让蔡国的大臣送到驿馆来。
吴纠正无聊呢,他最近咳嗽,有些感冒,齐侯勒令他不许下榻,天天静养,又有棠巫在身边,感冒两天也就好了,不过齐侯还是担心,仍然不让他下榻,吴纠便无聊的要死了。
吴纠一听说和氏璧送来了,连忙起身换了衣裳,一出门正好被迎面走来的齐侯撞了个正着,齐侯皱眉说:“二哥,你怎么起来了?”
吴纠笑着说:“君上,纠已经没事了,听说和氏璧送来了?”
齐侯见他一脸笑意,知道这几天憋坏他了,就说:“是啊,孤还听说,葆申见到被赶回去的使臣,气的差点晕过去呢。”
吴纠说:“和氏璧在哪里?纠想去看看。”
齐侯就是来跟吴纠说着个事儿的,便说:“来罢。”
两个人进了齐侯的房舍,和氏璧就放在他的房舍里,其实和氏璧并非是璧的模样,而是一块璞玉,也叫作和璞,璞玉就是没有经过打磨的玉石。
吴纠第一眼看到和璞的时候,顿时就明白了,为何和氏璧这么一块传世珠宝,在楚国要经理两代君王,才能被发掘出来。
韩非子记载着卞和献玉的故事,厉王说卞和骗他,这璞玉是石头,便砍掉了卞和一只脚,厉王驾崩之后,卞和又将宝玉献给了武王,武王也说这是石头,又砍掉了卞和一只脚,等到了楚王熊赀这一代,熊赀终于命人打磨和璞的一角,这才发现,里面真的是一块绝世美玉,如此一来,和璞才有了很雅致的名字,变成了和氏璧,也成为了楚国的镇国之宝。
不过一直以来,和璞都没有经过打磨,楚王熊赀觉得楚国的工匠没有能将和璞打磨的,因此一直留着没动手。
如今吴纠看到的和氏璧,其实就是一块体积很大的,偏圆形的璞玉,周边就像石头,只有一角被打磨开,露出里面的玉石来,玉石莹润,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不难看出那种夺目的光彩。
吴纠伸手摸了摸和氏璧,他以前也见过不少好玉,但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惊讶的说:“真好看。”
齐侯见他喜欢,立刻一拍案,说:“二哥喜欢?那孤叫工匠给二哥雕琢出来,佩戴在身上?”
吴纠一听,顿时头皮发麻了,和氏璧啊,传国玉玺啊,镇国之宝啊,齐侯要是大手一挥,真的给自己戴在身上了,怎么感觉自己就要变成祸国殃民的“宠妃”了?
吴纠连忙说:“这还是不用了,君上,这和氏璧乃是楚国的镇国之宝,如今君上所得,应当带回齐国去,鲁国有岑鼎镇国,而我齐国没有宝物镇国,旁人不知是君上节俭,还当是我齐国寒酸,看我齐国不起呢。”
齐侯一听,笑眯眯的说:“二哥真实是贤惠。”
吴纠无奈的白了齐侯一眼,齐侯笑着说:“好,那便听二哥的,等孤安排人,将和氏璧送回齐国去。”
吴纠点了点头,又摸了摸那和氏璧,仔细的欣赏了一番。
蔡国去请邓国和申国的旧部,因为邓申两国灭国才不久,因此旧部还很多,聚拢在一起,等待复国,尤其如今楚国内部大乱,这两个国家的旧部就更是积极响应,如今听到蔡侯邀请他们会盟,二话不说,两个国家的“国君”立刻就赶过来了。
邓申两国都是侯爵封国,虽然已经被灭国,但是国君仍然存在,两个国家的旧部都偷偷立了新的国君,前往蔡国准备参加会盟。
这天吴纠听说申国和邓国的国君都已经到了蔡国都城,今日晚上便有宴席,请两个国家与齐国和蔡国会盟。
吴纠听到这个消息,就准备去找齐侯说说对策,说来也奇怪,之前齐侯一直粘着吴纠,不过这几天,齐侯竟然异常的老实,也不粘人了,自己躲在房舍里,不知道干什么,连用膳都不出来。
吴纠有些狐疑,心想着齐侯在偷偷干什么好事儿?
吴纠走到齐侯房舍面前的时候,就看到外面还有士兵把手,吴纠一脸狐疑,说:“君上在里面么?”
士兵连忙说:“在,在,卑将去给您通传一声。”
吴纠更加狐疑了,平日里他进小寝宫都不用通传,怎么今日就需要通传了?
那士兵赶紧进去,让吴纠稍等片刻,吴纠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不过因为里面的房舍太大,似乎听不到什么。
过了好长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那士兵先出来,然后请吴纠进去。
吴纠走进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房间里的窗户是打开的,大冬天的还挺冷,风嗖嗖的往里灌,仿佛是在放味儿一样?
吴纠走进去,还打了两个喷嚏,他感冒已经好了,并没有再感冒,不知空气中有什么,竟然惹人打喷嚏。
齐侯笑眯眯的看着吴纠,主动倒了一杯茶,说:“二哥,你来了?”
吴纠狐疑的打量着齐侯,齐侯似乎有点发毛,肯定是有事儿瞒着,但是不愿意说,笑眯眯的说:“二哥,喝杯茶?”
吴纠笑着说:“君上辛苦了,这大冬天还开着窗户,君上喝茶暖暖身罢。”
齐侯险些被他一句话噎死,干咳了一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打岔说:“不知二哥有什么事儿么?”
吴纠说:“邓国申国的国君已经到了,就在驿馆之中,今天晚间蔡公邀请君上进宫赴宴,共同商讨破楚军的计策。”
齐侯点头说:“甚好!甚好!”
他说的语气特别假,吴纠盯着他看了看,说:“那纠先回去。”
齐侯连忙拦住他,说:“二哥,留下来用个午膳罢?”
吴纠笑眯眯的说:“纠以为君上要事在身,不方便留下来用午膳呢。”
齐侯赶紧说:“方便,方便。”
两个人一起用了午膳,之后吴纠回房休息,换了衣裳准备晚上参加宴席,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找齐侯,结果齐侯房门仍然紧闭,外面有士兵站岗,吴纠让士兵去通传,里面忙活了好久才出来。
齐侯一身黑色朝袍走出来,还反手将门给戴上了,吴纠一阵吃惊,不知齐侯到底在干什么,难不成还金屋藏娇了?
吴纠眯眼打量着齐侯,齐侯一脸笑眯眯的殷勤说:“二哥,走罢。”
两个人很快进了宫,他们到宴席的时候,蔡侯献舞,还有邓侯和申侯都已经在了,因为是刚刚选出来的两个国君,年纪都不大。
众人见到齐侯和吴纠,连忙起身行礼,屈完和鬻拳跟在后面也进入了宴厅。
众人坐下来,然后是四方会谈,蔡侯连忙让人摆膳,众人先客气的互相敬了两杯酒,随即才把话匣子打开。
邓国国君连忙说:“尝听说齐公与大司徒的威名,如今终于得见!齐公与大司徒大败楚军,还收归了鬻拳将军,真是令人佩服之至啊!”
齐侯笑眯眯的拱手说:“邓公言重了。”
申国国君也不甘落后,连忙夸赞齐侯和吴纠,还夸赞屈完足智多谋,鬻拳英勇善战等等,大家都知道这次出兵的主力肯定不是地主之谊的蔡国,而是齐国,因此一直巴结着齐国。
齐侯笑着说:“虚的咱们也不说了,毕竟今日邀请二位国君而来,我齐国是很有诚意的,若我们四国联手,还怕他楚国区区三路军队么?不照样各个击破么?”
邓国国君连忙拱手说:“是是,齐公说的正是,若齐公能领导我邓国复国,我邓国原归顺齐国,为齐国每年上贡。”
邓侯似乎很明白自己的定位,毕竟已经是被灭国的国君了,因此扒着齐侯不放手,申国国君一看,也拱手说:“申国也愿归顺齐国,一报大仇!”
齐侯听了哈哈一笑,说:“二位国君都是爽快人,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日便把话儿给挑明了,大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便是要击溃楚国这三路大军,解决围困,如今便说说该如何解决?”
众人听齐侯发问,一下就没话了,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齐侯环视了一下众人,见众人不说话,便说:“既然大家的目的一致,咱们便先说说实在的,粮草怎么出,银钱怎么出,兵马怎么出?”
这三个问题,瞬间把众人都给问懵了,毕竟打仗是个实际的问题,粮草、银钱、兵马一个都不能少,这三个十分紧要,也是从古至今,各国联军的冲突所在。
联军说的好听,但是联合之前,也要把利益挑明白,到时候利益不均,也会打起来,变成了窝里反。
齐侯把这三样事情挑明,倒是有先见之明的。
他话一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知说什么好。
申国国君笑了一声,面色十分困苦的样子,说:“实不相瞒我申国刚刚被灭国,能出的银钱和粮草真的不多,但是兵马我们会倾巢出动,这一点齐公放心,我申国决计不会是混子。”
邓国一听,也说:“是是,是这样,请齐公也体谅我们,我们刚刚遭遇灭过变故,能出的银钱和粮饷实在不多,但能出的决不含糊。”
齐侯听着,虽然申国和邓国很小家子气,但是说的也是实话,变转头看向了蔡侯献舞。
蔡侯献舞被他看着,腿肚子转筋儿,心想着邓国申国被灭国了,出不起钱和粮食,那自己呢?
蔡侯献舞是不想出钱和粮食,要知道打仗是很费钱的,蔡侯又抠门儿,实在不想出。
蔡侯便笑着说“齐公,何必这么麻烦,您齐国不是有黑火药么?齐公与楚国一战,黑火药的威力大家也是见识到了,齐公何不拿出黑火药,分配给我三国,这样一来,就能将楚国三路大军炸个片甲不留了。”
吴纠一听,蔡侯这老狐狸,竟然还想着黑火药呢?说来说去他就是想知道黑火药的配方,不过吴纠就算告诉他黑火药的配方,估计蔡侯也不信。
齐侯听他问黑火药,脸色就寒下来,这老匹夫不想出力,还要空手套白狼,若不是为了将吴纠送上楚国王位,齐侯才不管蔡国到底是死是活呢。
齐侯不高兴,脸色十分难看,众人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邓国和申国的国君都责怪的看着蔡侯,心想蔡侯那么不会看脸色,黑火药那样的东西,怎么可能给你,齐国肯定留着镇国呢。
蔡侯也好生尴尬,就怕齐侯撤军,那自己就算是玩完了。
吴纠见气氛有些紧张,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箸,擦了擦嘴,笑眯眯的说:“蔡公和两位国君有所不知,这黑火药,杀伤威力太大了,寡君是个仁慈君主,就算是对阵敌国,也不忍心看到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若是使用黑火药,固然是方便快捷的,但是会损失民心,若民心损失,就算夺得了楚国土地,打败了楚国人,又有什么用呢?”
众人一听,好家伙,太假了,还能更假点儿么?摆明了就是不给用罢了。
不过吴纠这么一说,齐侯立刻说:“二哥说的是,孤不忍心见民心向背。”
邓国和申国国君立刻说:“齐公仁义为怀,齐国大司徒宅心仁厚,实在是我等楷模,我等羞愧啊!”
两个国君都是有眼色的,赶忙给齐侯台阶下,蔡国顿时被孤立起来,也不好再说什么。
齐侯就抬起头来看着蔡侯献舞,说:“邓国和申国虽然惨遭大难,却不忘初心,不知蔡公打算出银钱、粮草和兵马几何啊?”
蔡侯这下冷汗直流,只好硬着头皮说:“两两万兵马,如何?”
齐侯冷冷一笑,说:“二哥你看呢?”
吴纠笑着说:“蔡公说笑了,两万兵马?岂不是比惨遭大难的邓国和申国派兵还少?”
邓国和申国也看出来,蔡侯就是个混子,想要浑说摸鱼,讨点好处,便也说:“是啊蔡公,您这样,恐怕不厚道罢?”
蔡侯脸色也不太好,他毕竟是个侯爵,邓国和申国都被灭国了,比他矮了不知多少头,竟然还说他。
吴纠笑眯眯的,知道蔡侯不爱听了,便换了种说法,又说:“这样说罢,今日在坐各位国君,亲兄弟也要目光那算账,不过咱们算的可不仅仅是今日粮草、银钱和兵马,而是算的他日一举攻下楚国之后的利益,出钱多的,出兵多的,出粮草多的,自然就获得的利益大,是么,各位国君?”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蔡侯这才醒过梦来,连忙张开五指来说:“献舞愿出兵五万!”
好慷慨的声音,最后才五万,不过蔡国也小,五万不少了。
一和利益挂钩,大家就争相攀比决心了,齐侯见目的达到了,便笑着说:“好,既然各位也有决心,那么一会儿我们便歃血为盟。”
这个时候申国国君说:“齐公,我申国有个不情之请。”
齐侯说:“是什么?申公太客气了。”
申国国君立刻拱手说:“若是他日真的攻下楚国,我申国想恳求齐公,将葆申此人交给我申国处理!葆申忘本求荣,出卖申国,致使申国被灭国,此等仇恨,我申国不敢忘怀,因此请齐公将葆申交由我申国处置!”
齐侯一听,挑了挑眉,哈哈大笑起来,说:“这恐怕不行。”
他一说话,申国国君立刻着急了,还以为齐侯是看中了葆申的才华,毕竟葆申是楚国第一权臣,不过申国国君没有说话,齐侯已经说:“申公有所不知,这葆申与我齐国也有深仇大恨,恐怕孤是不能将葆申让给你们的,需要亲自处置才行。”
申国国君一听,原来也是不留葆申,那便放下心来了。
于是众人在宴席上歃血为盟,将盟书订立,每人一份,各自留底儿,接下来便是准备攻打楚国三路大军了。
之后吴纠和齐侯在驿馆又住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齐侯仍然天天躲在房舍中不出来,用膳也不出来,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到底在干什么,吴纠问他,齐侯也不说,只是搪塞过去。
就在齐侯与吴纠留在蔡国都城的时候,葆申因为失去了和氏璧,也没得到楚国的叛徒鬻拳,大发雷霆,派兵攻击蔡国边城,曹刿帅军抵抗。
曹刿虽然没有吴纠那么“足智多谋”,但是曹刿心中的兵法,那可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正统,曹刿用奇门遁甲困住了楚军,将他们打得连连败退,如今三路大军虽然蠢蠢欲动,但是谁也不敢贸然出手。
曹刿的书信报到了蔡国都城来,吴纠看了书信,觉得战事越发吃紧,必须要赶往边城才行,不然这书信一来一回,实在碍事儿。
吴纠去找齐侯,齐侯的大门仍然紧闭,不过守卫没在,于是吴纠悄声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就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叮叮叮”的声音,似乎在敲打什么?
吴纠听不真切,他走进去,齐侯却是十分机警的,他是会武艺的人,耳聪目明,一下就听到了吴纠的脚步声,吴纠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齐侯正襟危坐,腰板儿挺得笔直,一脸浮夸的笑容,说:“二哥怎么来了?”
吴纠眼皮一跳,看向齐侯坐着的席子,傻子也知道他屁股下面坐着东西,好像不想让吴纠看到,吴纠还当他是下蛋呢!
吴纠无奈的说:“君上,曹将军送来军报,与楚国的战事吃紧,纠以为,还是快些派兵到边关去,才是正经。”
齐侯看了军报,皱了皱眉,说:“正是。”
齐侯很快叫来了鬻拳,众人商讨了一番计策。
这三路大军之中,有一路大军非常彪悍,人头差不多有三万之众,对楚国王位似乎是势在必得,经常骚扰曹刿的驻军。
吴纠摸了摸下巴,盯着地形图看了看,鬻拳说:“按照卑将对这路兵马的了解,这路兵马恐难对付,就拿现在的情势来说,齐国蔡国邓国申国发兵,定然要粮草先行,这么多兵马开到边城,粮草肯定众多,若是卑将没有估计错误,他们一定会劫咱们的粮草,让大军无粮可吃,这样军队再众,也无用武之地。”
齐侯听了皱着眉,吴纠则是眼珠子快速的转着,在地图上来回的扫,似乎在寻找什么。
吴纠点了点地图,从蔡国都城运送粮食到边城,途经一座高山,孙子兵法之中地形篇有讲,“地形者,兵之助也”,主张占领高地,易守难攻,而且还可以势如破竹,迎刃而解。
当然了,如今这个年代,孙子还没有出生,因此这兵法虽然很简单,后世很多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目前为止也就吴纠一个人知道而已。
吴纠看了这座高山,伸手点了点,说:“我们可以把粮草,放在运送队伍的前端。”
他的话一出,众人都是一阵惊讶,在场的人除了齐国人,屈完和鬻拳之外,还有邓国申国和蔡国人,一听到吴纠这么说,都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吴纠。
要知道运送粮草的兵马,从来都是将粮草放在队伍后端,或者放在队伍中段,这样以防不测,毕竟这年代除了劫粮草的敌军,还有遍地打劫的土匪,年代的动荡,促使很多土匪都会去劫官粮,而且相当彪悍。
所以大家肯定要把粮草保护严实,谁会把粮草顶在队伍头上招摇过市?这不是喊着“来劫啊来劫啊,不劫我跟你没完”么?
有些人不知吴纠的作风,用一种很嘲讽的眼神看着吴纠,觉得吴纠是浪得虚名。
齐侯则是很专心的看着吴纠所指的地形,说:“二哥的意思是?”
吴纠笑眯眯地说:“引君入瓮,关门打狗。”
吴纠说着,点了点那地图,说:“纠方才观察了一番,若是运送粮草,这里应该是必经之地,这地方离边关已经不远,而且地势适合伏击,若是楚国人想要伏击粮草车,说不定会选取在这里”
吴纠点了点山头旁边的一片地,又说:“我们可以把粮草放在车队之前,那些伏击的兵马看到,一定会冲上来伏击,我们便佯装撤退,而且一路撤退一路丢盔卸甲,让楚国人感觉我们的确是受到了伏击,退到这座山头前面,再将马匹也都卸掉,引楚国人上山”
吴纠说到这里,笑了笑,眼神中迸发出锐利的光彩,说:“只要提前在山头上部下伏兵,等楚国人乘胜追击,我们便一声令下,从山上猛攻而下,占足地利优点,杀他楚国一个措手不及,必然能势如破竹,迎刃而解。”
众人一听,这才明白了吴纠的意思,大家都有些吃惊,原来并非想象的那样,他们是小看了吴纠。
吴纠又说:“为了引楚国人上钩,因此咱们这些粮草,必然要真粮草,切忌用沙土充粮草引起楚国人的怀疑。”
众人都点了点头,很快便分头合作。
齐侯和吴纠先行率兵赶往边城与曹刿汇合,鬻拳准备运送粮草的兵马,粮草兵马浩浩荡荡,一路从蔡国都城出发,送往边关。
果然如同吴纠所说,大军将兵马顶在头上,一路那是招摇过市啊。
楚国人看到这样的粮草车队,不劫手心儿都痒痒。
大军走到山势附近的时候,果然受到了伏击,就听到“杀!!!”的喊声,此起彼伏,从四面八方而来。
运送粮草的车队已经接到了命令,只要有人劫粮,不要硬碰硬,立刻丢掉粮草就撤退,装作措手不及的样子。
粮草护送的大军很快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众人丢盔卸甲,把武器都给丢掉了,很多士兵大喊着:“快跑啊!逃命啊!”
楚国人立刻缴获了粮草,为首的楚国将领一看,这四国联军简直不堪一击,难道只有齐国人会偷袭么?他们楚国也会,如今便杀了个措手不及罢?
楚国将领也是心细的人,没有让人立刻追击,而是拆开粮食一看,果然是粮食,绝没有假,如此一见,便大声喝道:“追击!乘胜追击!给他们看看楚军的厉害!”
楚队立刻追击,顺着丢盔卸甲的痕迹,一路追上去,一路走过去都能看到地上丢着的盔甲,兵器等等。
这个年代造兵器也困难,因此楚国将领命令大家一边追击,一边缴获武器,全都捡起来准备带回去。
楚队一直追到山下,便看到了好多战马,因为山势比较陡峭,因此联军已经舍弃了战马,逃窜到了山上。
楚国将领一看,缴获了粮草,又缴获了武器和战马,这次可谓是收获颇丰,连鬻拳都不能打败的军队,他们就要打败了,因此十分高兴,也变得骄纵起来。
楚国将领大声说:“攻上山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楚队士气大振,立刻大喊着“杀!!”全都冲上山去,他们冲到半山腰,地形越来越难走,就在这个时候,山上却突然摇起旗帜,大旗翻飞,齐国蔡国邓国申国四面大旗,快速招展着,从山上压下。
楚队这才惊恐自己中计了,连忙调头下山,然而为时已晚,大军从山上扑下来,快速交兵,反而将楚军困在山中,杀了个片甲不留。
有逃兵从山上连滚带爬的跑下来,结果就看到一队人马立在山下,似乎正等着他们,而那打头的,则是双腿残疾,坐在轮椅之上,让楚国人闻风丧当的将军鬻拳。
鬻拳大喝一声,招手说:“抓人!”
楚国士兵都吓坏了,四散奔逃,那将领被齐国士兵擒住,十分不服的大喊着:“鬻拳!你这个卖国贼!!!”
鬻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上错综的伤疤微微一抖,只是淡淡的说:“废话莫说,带走。”
吴纠已经到了蔡国边城,他在城楼上走了一圈,看看战事,因为楼上风大,因此就下了城楼,回到了边关的府邸里。
齐侯这些日子,就算到了边关,还和之前一样,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不知做什么,若不是有大事儿,就一直在房舍里呆着。
害的吴纠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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