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艄公这才看明白,原来金寓北是在与门楼外的高大老者对答,两人虽相隔三四里路,竟然就如是对面说话一般,平静从容,话音并不甚高,却声闻几里,字字清楚。
大船上的高瘦汉子,领着十几人即刻下船,到码头上,肃然站立,等金寓北、苏儿、异儿下船。
老艄公下船系好了缆,道:“相公、夫人,请下船吧。”金寓北回身扶住苏儿臂膀,苏儿抱着宝宝,上到舷梯。苏儿回身,与金寓北、异儿相对一看,抱宝宝缓步下船,金寓北、异儿紧随下船。
苏儿右足踏上码头,稍一停顿后,上到了码头上,回身等丈夫和异儿下来。苏儿妙目湿润,声音生涩,道:“师兄,今日,终于踏上了东盟的地面。”
金寓北不胜心疼,抬手轻轻触一下宝宝白玉一般的小脸儿,而后搀住苏儿手臂,轻声道:“是,到家了。”
那高瘦汉子躬身道:“大堂主、二堂主,李进淮送两位堂主到总堂。”
苏儿回首道:“李进淮。”李进淮躬身应诺:“属下在。”苏儿看看老艄公,吩咐道:“把这位老人家和他的伴当,请到知客院,好生款待,结算了船资,再送到这里由他们开船回家。”李进淮躬身领命。
此时,从门楼来的大队人众已过了赤色牌坊。苏儿抱着宝宝,与金寓北、异儿在前,李进淮带人在后,直向高大牌坊走去。
这时,雄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听那高瘦老者说道:“鬼灵精儿,你若再不回来,我丁二伯可就真满天下地找你去了。这没有你惹我老人家生气的日子还真难熬哩!这下好了,水运堂给你准备了上等云雾茶,你须常过来品茶。”
苏儿边走边回首看看丈夫,两人相对一笑。继而回头说道:“丁伯父,你想得倒美,我可没功夫再去看你吹胡子瞪眼睛,今后我可不再出苏园一步,鬼灵精儿要专心看护小鬼灵精儿了。”
雄浑的声音一停,那老者显是正在回味苏儿的言语。看他向旁与白袍青年说了句什么,过得一刻,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那老者边笑边说:“鬼灵精儿啊鬼灵精儿,你也有落入小鬼灵精儿手里的时候了。快、快,快过来给我瞧瞧。”
又听那白袍青年道:“大师兄,师姐,师弟们好想念你两位堂主。”话声清亮爽朗,字字入耳,内力修为不在那老者之下。金寓北道:“师弟,几年来,东盟幸亏有你。师弟功力大进啊,师兄为你高兴。”
说话之间,两边的人走到一起。金寓北上前叫道:“丁伯父。”那老者跨前一步,双手重重拍在金寓北两臂上,接着紧紧握住金寓北臂膀,大声道:“北官,三年了……”方才他虽与苏儿说话逗笑,可是此时,握住了金寓北臂膀,竟说不上话来了。
看那白袍青年,英姿挺拔,潇洒飘逸,端的是位好人物。他看看金寓北,再看看苏儿、异儿,虽未言语,却显然心神激荡,不胜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