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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婷娘说皇上或许有意招郡主入宫为后,宁娘不由失笑。这样一位郡主如何入主东宫,成为后宫的表率。或许她兴致一来又会穿了男装,将皇帝小儿调戏一番也未可知。
难怪楚怀冬一听她的描述便知道这人是谁了。原本他们竟是亲兄妹。想必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爱胡闹,对她女扮男装冒充自己一事并不感到吃惊。只是今日之事究竟是郡主自己愿意寻她说个明白,还是楚怀冬逼迫她向自己说清楚便不得而知了。
当时的场面多少有些混乱。王妃进来时脸上带着怒意,将那两个丫鬟狠狠斥责了一番,又命她们陪郡主回屋去更衣。今日来了这么多宾客,都为见她一面,她却穿着男装与人开玩笑,实在太荒唐了一些。
将郡主骂回屋里去后,王妃又转过身来打量一旁的宁娘。宁娘头一回见诚亲王王妃,心里多少有些打着鼓。尤其是她刚才教训下人时那高高在上的气势,令宁娘心里生了几分畏惧之心。她生来便是高贵的,锦衣玉食堆里打滚出来的。不像宁娘是半路出家,骨子里还是小市民的心态。
面对如此华贵的王妃,宁娘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王妃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脸色变得柔和许多,带着笑意向她解释:“朝阳这孩子自小便是这样,陆小姐切莫与她计较。今日之事只当没有发生可好?”
她虽是客气地问了,但宁娘哪里有第二个选择。除了闭紧嘴巴不说外,她想不到其他能被王妃接受的回答。于是她也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向王妃行了个礼:“民女谨遵王妃教诲。”
“哪里是什么教诲,不过是我拜托姑娘帮个忙罢了。”王妃说着已经过来拉宁娘的手,“听说前些日子在严觉寺中,朝阳与你发生了一些不快。也盼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并将它忘了吧。”
王妃的手常年保养,柔滑得如丝织物一般。捏着宁娘的双手时,她只觉棉软富有弹性,倒不是那种干瘦有力型的。她低头去看那双手,真真是白如美玉纤细无骨,简直如少女的手一般。
再看王妃的脸,也如手一般精致而白皙。她只上了一层薄薄的淡妆,看起来却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想想她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年纪必然不小,但脸却光滑如镜,没有一丝皱纹。眉目间不带半分愁容,完全是淡定从容的姿态。
只有方才训斥女儿和丫鬟时,才露出几分威严来。这样的一个美妇人,看着着实是一种享受。与二太太的美艳完全不同,王妃是那种端庄高雅型的,举手投足间露出的迫人气势已令她有些招架不住。
更令她意外的还在后头。王妃说完那番话后,便将她的手拉近自己身边,然后借着衣袖的掩映,褪下了手上的一对羊脂玉镯,直接套在了宁娘手腕上:“我虽是初次见你,却真心喜欢得很。这镯子便是我的见面礼,回头我让人抬轿送你回点金池。”
宁娘一时愣住了。她对玉虽没有研究,但自己妆盒里那些首饰也是见过不少的。沈家富裕,她的私藏不少,里面不乏做工精细的羊脂玉镯。当时见到时宁娘见其柔美无瑕,曾细细赏玩过几回。
但今日她只无意瞥了王妃给的这镯子一眼,心里便分出了高下。同样是羊脂玉,也分个三六九等。如果说她盒子里那只算三等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一对明显便是一等了。
今日是朝阳郡主的生辰宴,王妃自然是盛装出席。举头上下穿的戴的皆是极品,这一对镯子既上了她的手,身价可知非凡,只怕找遍全国几十家兴恒当铺,也未必能再寻出一对可与这两只相媲美的镯子了。
平白无故收人这么贵重的礼,宁娘如何敢当,忙不迭就要将镯子从手上撸下来还给王妃。王妃却只是笑笑,伸手拦住了她的举动,回头冲跟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华服丫鬟吩咐道:“妙今,送陆小姐回点金池。”
宁娘来的时候满心忐忑,走的时候更是惴惴不安。王妃身份高贵,与她推来让去显然有失体统。但她也不能白白收人这么个礼儿。这对镯子就像两个烫手山芋,烫得宁娘手腕发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拉长自己的衣袖,尽量将它们掩在袖拢里,不要让人给发现了。
其他人倒也罢了,见着了最多夸赞几句。唯独是那萍娘,若是让她见着了,必定又要掀起一场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