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浚波一片阴霾。
雨水连绵,粮价飞涨,但仍供不应求,城中的官兵突然人数陡增,日夜不停地挨家挨户的搜查,整得整个浚波鸡飞狗跳,人人心惊胆颤。而且居然还出现了少数官兵抢劫百姓的事情。
但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今日的一场暴雨过后,一切都了无痕迹。
因为官兵没完没了的搜查,她们索性了住进了顾盛安的粮店。而此刻,她就在顾盛安的棋室里做着。
镂椀传绿酒。雕炉薰紫烟。
那只碧玉棋盘前虽是两个人对坐着,却仍是顾盛安的左右手互奕,乔羽的目光低垂,也不知通过棋子看向了何处。
冠卿和白咏正百无聊赖地玩着乔羽画的飞行棋,只是那只可怜的骰子被两个人的内力灌注,扔几就是几,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突然远远地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众人一愣,那脚步声不紧不慢,显然不是官兵。
慎重起见,乔羽还是和冠卿避进了暗室,缝隙往外面瞧。
来着是顾家的下人,带着一位陌生的女子。顾盛安没见过,白咏没见过,乔羽也是眼生的紧,只有冠卿只是一眼,就笑出来了,冲乔羽伸出手指比划了个三。
乔羽大喜过望,来者正是霍三娘。
“三娘,三娘。”乔羽扑了过去,一把巴在她身上。“幼幼呢,我的幼幼呢?”
“哼,哼。”三娘冷笑着把她拔了下来“怎么着那只畜生比我还重要?”
“怎么会?”乔羽陪笑,端茶倒水加马杀鸡。看得白咏心里酸溜溜的。
看着三娘揭下了面具,脸色缓和了下来,乔羽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幼幼呢?”
三娘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继而又叹了一声“幼幼我带来了,但还有一个人我没办法给你带来。”
“谁?”乔羽有点莫名其妙。
冠卿脸色顿时变了“玉竹怎么了?”
霍三娘看着乔羽那一脸的迷惑不解,自己也疑惑了“我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了,送完了信,他也不随我回来,只留下一封信,说自己回帝京了。难道不是你们吵架了?”
乔羽心中猜测定然是自己把他留在了山寨中,他一个人想偏了事情的缘由,他本来性子就有些孤寂,钻牛角尖也不稀奇了。唉,回头大不了二十四孝再哄他开心吧。“回帝京总比留在这儿好吧,怎么说毓仪与朱家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玉竹不好自处啊。”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你要毓熙派人假扮土匪,自己打劫自己呢?”当时玉竹带去的信太简短,而玉竹正生着闷气,也不开口解释清楚就一个人跑了,整个整个临渎的一帮人一头雾水,坐在一起愁云惨淡了好半天才猜出个大概,现下见着了正主,赶紧问个明白。
乔羽也不回避顾盛安,将如何发现百姓失踪的蹊跷,如何遇到封晋云,如何救了鱼为客,如何搬空了粮仓,如何发现情势不对。
霍三娘顿时色变“这么多的粮食,难道朱家真的准备逼宫?”
乔羽笑得苦哈哈的“原来只是猜测而已,不过现在毓仪失了粮草却不敢光明正大的查,足见此事有六成的可能是真的。而另外一方面,她们很可能因为担心劫粮草的人识破了她们的计划,而决定铤而走险。”
三娘皱着眉,沉思了许久“那也未必,对于浚波,其他的势力一直没能插手,所以这次劫粮,她未必会怀疑到是你或是太女的人做的。倒是有可能怀疑是南蛮或当地势力做的。而粮草被劫,事关重大,毓仪绝对不敢将此事上班而借口讨兵。就算她真的将那些百姓派上用场,跟临渎的”流匪“成患的消息都到了帝京,也引起不了女帝的重视。而且她现在缺粮,这些被抓的老百姓倒很可能因为毓仪养不起而被放出来。这也算应了你以前说过的那么一招,围什么救什么来的?”
“围魏救赵。”乔羽笑得跟朵花似的,果然还是三娘的政治斗争经验丰富啊,三言两语拨云见日。
“但是,”三娘脸上的表情凝重了些“有一点,我也是这么想的。毓仪经过此事,只怕会横下心来,铤而走险。太女怕是要大麻烦了。”
乔羽倒是没这么担心,坐山观虎斗,她是再乐意不过“太女不是还有位太傅嘛!”
“咳咳。”一旁传来顾盛安被茶水呛着的声音。
“顾大姐,你怎么了?”
顾盛安以袖掩面,一张脸呛得通红,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太女太傅?”
“是啊,听说此人足智多谋,神通广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能言善辩,巧舌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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