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了,有两次是顺手放在了洗手间——倒是最后把卧室翻得天翻地覆。一次是在学校——幸好这个班下课开了班会,由班长送了回来。
她千恩万谢,恨不得请学生吃饭,回去之后一五一十告诉他——只换来横眉冷对。
“你上课摘镯子干什么?”那一次韩自扬问她“我真是想不通。”
“喏,下课一手粉笔灰,就去洗了手,结果回来上课的时候觉得湿漉漉的,就摘了下来。”她以为解释得详细一些,他就会不再追究。
“我是真的怕它丢了才摘下来的——那么贵啊,我怎么会想着不要呢?”后来从杂志上知道了这个令人咋舌的价格,她几年的工资啊,怎么舍得扔掉。君莫徒劳的对他解释。
韩自扬怒极反笑:“你就是觉得它贵是吧?”
她愣愣的看着他,终于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嘴角还是带着笑,却皱着眉头看她,为什么结婚以前从来不知道她是这样一个人?那时候她那样干练利落,一丝一毫的不肯示弱。似乎一切都是井井有条,那样多的客人信任她。
君莫迅速的抓过那只冰凉的、可怜的躺在鞋柜中一天的手镯,扣在手腕上:“我真的再也不乱扔了。”
他就这么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
再回来的时候,手中还有一瓶散瘀的药酒。认命的在她面前蹲下“伸过来。”
君莫只能看见他乌黑的短发,低头轻轻在揉搓自己的膝盖淤青。力道刚好,带着小心翼翼。
忍不住伸手去抱他,心中只觉得暖和。
他姿势尴尬,又被她撞了下手臂,药酒洒了一些出来,胸口的白色衬衣染上了一小片。
却微笑着抿起嘴唇,将手中药酒放下,小心反手回抱住她“怎么了?”
“唔,没什么。”君莫低低的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你。”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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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记2
极早的清晨,因为是夏天的缘故,天色早已放亮,韩自扬走进客厅,一时间不能适应阳台上射来的亮光——卧室总是被好几层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也不会漏进来。
客厅的桌上整齐的堆放着她惯用的背包,地上是一个大旅行箱。他打开背包,找出她的皮夹,往中间一层塞了一张信用卡。再看看时间,已经5点多了,想起了为这次旅游产生的一场争执,只能摇头苦笑。
她的学院组织老师们暑假去香港的旅游,她本来倒是无所谓的,毕竟以前在酒店工作的时候还去培训过——只是自己毕竟资历浅,还是乖乖跟着大部队一起去吧。
回来告诉韩自扬,他斜睨她:“去吧,喜欢什么就买点东西回来。”——倒不是说现在还有什么是内地买不到的,只是女人还是喜欢比较差价,这点他心知肚明。
君莫摇头说也没什么想买的,他放下手中工作,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当初是谁说接待好了瑞明这个大客户,至少可以去买个包了?”
那一次和恩平夫妇俩一起吃饭,恩平喝酒喝得神采飞扬,一顿的说:“君莫你真行,当初还说对人韩总没企图,抵不上好好工作,还能拿奖金买款新包。”她狠狠地剜了费欣然几眼——还真是个好男人,自己老婆喝高了也不管,只会乐呵呵的傻笑。
落了口实,只能讷讷的解释:“那时候要当高级白领,总要一些奢侈品充充数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多贵的奢侈品,她唯一的几个包只能算那些名牌中最基本的款了。
韩自扬说着就要给她卡,她轻描淡写的推开了:“我真的不要。你看我平时也不用那些东西的。”其实家里堆着很多会让女人双眼发凉的礼服、坤包,都是要请他去参加的晚宴,有时候甚至会把女伴所需的衣服鞋包附上——一色令人尖叫得牌子,她却总是不去,于是闲置下很多。
韩自扬握着她的手,微笑劝她:“怎么,用老公的钱很不好么?”
她无辜的挣开,去拿他那个很大的行李箱:“不是,我自己也有钱啊。”
“拿那么大的箱子干什么?”他皱眉看着她去够那个箱子,站在她身后,轻而易举的帮她拿了下来。
她转身,叹了口气,从包里找出了长长一张单子:“你看,我要帮着带回来的东西。”
似乎不想再给他机会塞卡给自己,君莫转身边去洗澡。
他还是记得早起,往她包里塞上卡,就当作以防万一吧。再看了几份财务报告,便去喊她起床。君莫很快的梳洗干净,挽着他的手:“我们去外面吃早饭?”
将她的行李放进了车子后备厢,韩自扬把车停在一家永和豆浆前,陪她去吃豆浆油条。她奇怪的习惯,把油条一截截的浸在豆浆里,又用筷子挟其了一段,命令的对他说:“来,张口。”
他乖乖的探过身子,心甘情愿的吃下。一旁走过的服务员不禁抿嘴微笑。
到了机场,远远看见了大部队,韩自扬刚拿出了行李箱,君莫伸手欲接,他缓了一缓,神色间似乎冷哼了一声。
君莫顿悟,很快的向四周看了一眼,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快乐的说:“我走了。”
她打来电话说要第二天回来,又在电话中说:“你不要来接我了,学校有包车的,会送到家。”韩自扬听着,问她:“玩得怎么样?”
她在电话中声音昏昏欲睡:“很累。”累得忘了问他什么时候在自己钱包里塞了一张他的卡。
真的很累,自己喜欢逛街,无拘无束,不定要买什么东西,可是她遵循着那一张购物单,两天的自由活动中,把脚跑断也就罢了,那些化妆品的瓶瓶罐罐那样重,差点没把自己的手勒断。
她回去真该问问韩自扬,瑞明给费欣然的待遇很低么?怎么恩平非得要便宜了一两百块的面霜精华素,还一下子就要四五瓶!
于是大包小包的回到酒店,又傻了眼——真是疯狂,那样大的一个旅行箱,还是塞不下么?只能在下边的商店里又买了两个旅行袋——勉强把所有东西都塞进去。
于是上车上飞机,都亏得同事帮忙。否则她真的要对着这一大堆东西欲哭无泪了。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君莫一直猛打瞌睡。直到下飞机,看了看时间,近12点了,同事们都很疲惫,却也有着兴奋——毕竟也都买了不少东西。
上大巴,司机挨个问住哪里,轮到她,犹豫了一下,报出口的是隔着居住的小区不远的一条马路的名字。
于是黑暗的夜色中,马路橘黄的灯光下,一个女子和一个极大的旅行箱、两个旅行袋面面相觑。君莫满头大汗的将一个袋子搁在了箱子上,却发现无论如何还是得提一个。
要不拦个车子吧?可是明明离家只有几个街口了,这样打车会不会很傻?况且,也要有车经过啊?
一步一挪的走了十多米,她拿出了手机。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明,显然还没睡觉。
“你在哪里?”
君莫迅速的报了自己目前所在。
对方狠狠地挂了电话。
他没有开车,可是来到君莫面前也不过花了十分钟。
一言不发的提过她所有的东西,沉默的在前面开路。
君莫讨好的在后面跟着:“我帮你提一个包?”
他冷冷的说:“不用。”
君莫有些后悔,她确实耍了小心眼,明明今天回来的,可是却告诉他明天才到。可原因——他定然想错了,结合她以往恶劣的表现,他肯定认定了她是不想自己去接机才故意的说迟了一天——六月飞雪啊,她只是单纯的想给他惊喜啊。
回到家,他将东西往地上一放,径直去了书房。
君莫只能一个人翻出了箱中的一个袋子,敲他的门,没人应答——于是轻轻推开。
他的背影坐得懒散,刚刚点上关机。
君莫将袋子递在他面前,看了看他的脸色,似笑非笑。
只能吞下解释的话,默默走开。
只是韩自扬一把拉住了她:“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就算道过歉了?”
(接下来发生什么,因为作者本身很纯洁,请自行想象)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君莫带着被冤枉的苦恼说:“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韩自扬懒懒的笑了笑,低头吻她:“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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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圣诞新更
君莫喜欢橘色的灯光,她总是说这样的灯光最温暖。如今橘色的灯光打在两个人的身上,韩自扬用手肘撞了下她:“去接电话。”君莫放下手中正在淘的米,一双手湿漉漉的,一时间也没找到抹布,咯咯笑着,往韩自扬的背后蹭了蹭,笑着说:“这就去接。”
他无奈的避了避,也没故意躲开,轻轻一笑,往盘子中装炒牛柳。
等到将做好的菜端出来,君莫恰恰挂上电话,问道:“米也放上了?”韩自扬点点头,四色小菜在餐桌上摆好,陪着素花的桌布,赏心悦目。
“谁的电话?讲这么久。”他挑眉问她。
“妈妈。”君莫笑着说,带着一丝挑衅,似乎很期待他的反应。
果然,他叹气良久“妈大概真的把我遗忘了。”
君莫在他身边坐下,挟了一口菜给他,表情无辜“我说喊你来听电话,可是妈说别打搅你做菜,还是别喊了。”的37
韩自扬若无其事的说:“我习惯了。你人见人爱。”
她坐在他身侧,突然说道:“最喜欢吃你做的牛柳了。”她变着法儿让他做各种牛柳,总也吃不厌烦。
她没有说下去,韩自扬却停了筷,定睛看她,她吃饭的时候总是很开心,就像他做饭的时候,总喜欢忙中偷闲看她快乐的进进出出,忙各种小事。他想她知道为什么她爱吃牛柳。君莫的表情也带着笑意,无意识的咬住了筷子:“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牛柳。”她站起身来:“我去盛饭,我们吃完去外面逛逛好不好?”
出了门,君莫挽着韩自扬,扬眉吐气:“以后的圣诞节我们都不用担心没地吃饭了,是不是?”他伸手搂住她“去哪里?”
君莫看看表:“这么早呢。才七点半,我们去逛街。”
他的眉目如冬夜的星子一般冷俊,却分明带着融人的宠爱:“走吧。”
街上还是人来人往,飘荡着歌声,让人记起这个日子是属于墨绿、火红和雪白的。他的十指紧紧扣着她的,似乎还怕在人群中走失。他们都没有戴手套,肌肤相贴,却彼此觉得温暖。君莫拉他进商场,却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那款围巾居然还在?”韩自扬顺着她指的看过去,轻描淡写的说:“是啊。”君莫微笑着不说话,却突然转头看着他:“还是出去吧。暖气吹得头晕。”她的脸红扑扑的,唇色亦是嫣然。的5c
他们走到商场外,广场上人还不多,大约还是在吃饭的时候。
“你记不记得有次打电话给我,说很想我?”
他怎么会不记得,恐怕那是他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进退维谷,那样强烈的思念,却又怕被窥破心事。
“不记得了。”他替她拢了拢围巾,微笑着掩去那缕回忆。
“不记得了?”君莫轻轻的重复了一遍“可我一直记得。那时,我想是我第一次觉得孤独。”她记得自己在阳台上接电话,而跑道的尽头是相拥的情侣。她又补上一句:“这次出差走了那么久。”君莫咬咬嘴唇,有些任性的说:“以后不许了。”
他立在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睫毛闪烁着,泠泠目光晶亮。突然说道:“今天圣诞节,礼物呢?”
君莫笑,眨了眨眼睛,突然伸手将他的领子攥住,飞快的踮起脚,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触,然后推开几步抿着嘴笑:“够了吗?”她的马尾被风吹得偏向一边,发梢便落在肩头“我的呢?”
韩自扬紧跟上一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不是最好的礼物么?”
君莫丧气的低了低头:“你是不是打算每个节日都这么说?”可是还是任由他将自己搂在怀里,听到他的声音:“我一直没忘。怎么能忘,我那么想你。”
君莫在他怀里缩了缩,无声的弯起嘴角。
良久,寒风明明刺骨,却只觉得温暖。
她终于挣开,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我还有一份礼物送给你。”她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可身边向来冷静而持重的男子片刻间失神,却终于从俊朗的五官中渗出抑制不住的笑意。他牵着她的手,只是说:“以后这么冷的天,不许出来。”她由他牵着,一声不吭,却粲然微笑,一如暖色蔷薇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