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她的心思,问道:“你可是想知道我为何吩咐你把菲雨的事告诉夫人?”
被一语道出心思,芳容并不意外,大人聪明绝顶,没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大人英明,奴婢心中确实有此疑问。”
季长欢温声道:“菲雨的事并非什么秘密,夫人早晚会听人说起,与其让她从外人那儿得知,倒不如咱们先说了。”至于欧水湄听闻此事的反应,也不出他所料,人倘若对某件事有先入为主之见,要再动摇并不容易,在她心中,他这个夫君可是仁善宽厚之人。
芳容当大人是不想夫人日后听了这事胡思乱想,这才让她先对夫人提起,告退前,她想起一件事,再禀道:“对了,不知为何,敬王妃先前竟告诉夫人,您为菲雨小姐立誓终生不娶。”
听了这话,他这才明白,为何依欧水湄那性子,明明钟情于他,却躲着暗中窥看他,迟迟不曾向他表露心意,原来是敬王妃骗了她。
屏退了芳容,他拿出一颗松子糖含入嘴里,自从那年在桥上被那小丫头塞了一包松子糖,这些年来他身上常会带着一、两块松子糖。
当年多亏那小丫头的一番话和一包糖,让他摆脱心中纠缠的郁恨,走出自个儿的路。
在此之前,他从不曾料想到,时隔十年,他竟会娶她为妻,如今两人已结为夫妻,他可以在外人面前伪装一辈子宽厚仁善,却不想骗她,他会一点一点让她慢慢知晓真正的他,若最后她仍能不改初心,两人才能真正长长久久。
“大人说,先前为筹办婚事,落下不少公务没处理,今儿个就不回房了,就近在书斋里睡下。”
“大人还有很多事要忙,让夫人自个儿先睡,不用等他了。”
接连两晚,季长欢都没回房,只差人来说了声。
才同床共枕两夜,丈夫夜里便不回来,让欧水湄很担忧,是不是她服侍得不好,所以她决定今日无论如何要弄个明白。
因此刚从下人那儿得知季长欢回府,她便赶着要去见他。
“夫人,大人这会儿正在偏厅接见客人。”有个丫鬟前来禀告。
闻言,欧水湄转往偏厅而去。
来到门口,她瞥见里头有个穿着一身藕色衫裙,约莫四、五十岁的妇人正朝季长欢跪下磕头哀求“长欢,算我求你了,求你看在死去的菲雨分上,救救我家大郎!”
原本坐着的季长欢起身避让,此刻的他,神情没了平日的温润谦和,眉目之间透着一抹漠然。“姨母快请起,莫要折煞我了。”
林菲雨的母亲张氏是他母亲的表妹,因此他在辈分上要称呼她一声姨母。
“你若是不救大郎,我便长跪不起!我知道你仍记恨着当年咱们在你落难时不仅没出手相助,竟还想让菲雨改嫁,这事确实是咱们做得不地道,可当年菲雨因此羞愧得自尽而亡,她爹也被人举发贪渎,不但丢了官,还被关了好些年才放出来,这样你也该气消了吧。”她掩面泣道:“我们林家就剩大郎这根独苗,万一他再出事,我也不想活了”
季长欢的嗓音仿佛覆了一层寒霜“姨母求错人了,我虽为国师,但此事不归我所管,且他犯下的是杀人重罪,杀人偿命,天公地道,姨母心疼儿子,有没有想过被他所杀之人的母亲,也同样心疼她的孩子,他不伏罪,如何对得起被他杀死的人与对方的家人?”
张氏激动的喊道:“不,大郎是冤枉的!那人不是他杀死,是另有其人,但府尹畏惧对方的家世,竟置之不理,执意将杀人重罪扣到大郎身上。”她跪爬到季长欢脚边,抓住他的脚,苦苦哀求道:“长欢,只要你肯同府尹说一句,府尹定不敢再置之不理,姨母求求你救救大郎,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
随侍在侧的陶管事见主子脸色微沉,急忙向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立即机伶的上前拉开张氏。“林夫人,您快起来。”
季长欢不耐烦再应付她,注视着她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如若人真不是他所杀,府尹定会还他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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