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了叶锦荣的身份,接下来就得按套路办事交友,不能忽然xing情大变,引人起疑。”
胡笑天皱眉道:“你记着,任何时候都要称我为‘老爷’!”
章国荣心底一凛,躬身道:“是,老爷。”
胡笑天沉声道:“传闻锦衣卫无孔不入,耳目遍布京城,你我的一言一行皆不可大意!”顿了一顿,又道:“金陵你是极熟悉的,今晚该在哪里宴客,要请哪些人出席,你斟酌着办好了。”
章国荣道:“老爷往ri请客会友,十次有九次选在秦淮河附近,这一回也同样安排吧?”
胡笑天无奈点头道:“好吧。但有一条,宁可多花钱,也不要弄一些庸脂俗粉来恶心人。”
章国荣咧嘴笑道:“老爷您多虑了,天下佳丽云集秦淮,岂会有滥竽充数的货色?”他这话倒不是吹牛,秦淮河两岸青楼林立,河中画舫如织,共同构成了大明朝最著名、最高档的**窟。无数文人骚客,高官勋贵,甚至是皇亲国戚出没其间,只为求得一夕之欢。秦淮女子不仅貌美如花,善解人意,大都精擅歌舞曲艺,佼佼者还会吟诗作画,境界堪比当世才子。尤其那等被称为“花魁”的绝世尤物,名动京城,已非黄白俗物可以打动,缠头之资近乎天价。
胡笑天素来不喜青楼寻欢,又见惯了李玄儿这等绝色,哪里会把迎来送往的艳ji放在眼中?轻轻一笔把话题带过,正色道:“请客是小,你要借此机会掩护,联络旧部,尽快替我收集信息。否则,我如盲人骑瞎马,无所是从了。”
章国荣肃容道:“小的定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天下会虽被驱逐出城,但毕竟树大根深,离开前已在各行各业埋有通风报信的“钉子”形成一张无形而隐秘的大网。只要和他们取得联络,京城内的风吹草动便了如指掌。
胡笑天道:“我yu了解哪方面的信息,在来之前已说过,不再重复。最迟明ri午时,你要向我禀报相关情况。”
章国荣恭声答应,转身出门忙碌不提。
黄昏时分,华灯初上,朦胧的细雨为京师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胡笑天在章国荣的陪伴下,提前来到醉香楼。
这座酒楼依河而建,高有三层,雕梁画栋,奢华精美,楼内楼外灯火通明,远观辉煌如炬。临窗而眺,活泼动人的船娘摇船穿梭,时而清唱问答,时而笑声连连,宛如一道养眼的风景。偶有画舫经过,船上红烛高燃,美人如玉,半遮半掩中引人无限遐想。
胡笑天方坐定,便有两名娇嫩清纯的少女依在左右,服侍他擦手、饮茶、捶背、打扇,软语轻笑,撩人心扉。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胡笑天见她们温柔恭敬中略带暧昧,若即若离拿捏得恰到好处,心中啧啧称奇,仅是侍女之流便如此训练有素,秦淮烟花果然名不虚传。
等了盏茶工夫,耳听脚步声响,章国荣陪着一位金光灿灿的大胖子走进门来。胡笑天事先可是做足了功课,忙起身迎上道:“徐老板,叶某有失远迎,您大人大量,切莫怪罪呀。”这大胖子姓徐名鼎发,是城南颇有实力的大商家,八面玲珑,人脉极广,眯着眼笑道:“叶老板,咱们是老朋友了,但上次在太白楼你中途开溜,结果害我大醉一场,这笔账该怎么算?”胡笑天笑道:“徐老板,上次的事错在我,待会我先自罚三杯好不好?另外,我今晚安排了一对孪生姐妹花陪酒,徐老板千万莫要推辞。”徐鼎发眼睛一亮,喜道:“果真是孪生姐妹花?叶老板,你太会琢磨人了。”胡笑天道:“哪里哪里。今后叶某还指望靠着徐老板发财呢。”徐鼎发哈哈大笑,忽然间愣了一愣,奇道:“叶老板,你今天瞅着极为精神,莫不是吃了什么大补的玩意?”胡笑天微笑道:“不瞒徐老板,叶某侥幸得了几坛虎鞭墨蛇酒,每ri饮上一杯,滋yin壮阳,精力百倍。若徐老板感兴趣,改ri我派人送到府上”徐鼎发兴奋地道:“一言为定!”
不久,其他客人陆陆续续赶到。胡笑天笑脸相迎,寒暄问候,倒也没有出什么纰漏。待众人一一落座,自有美*女贴身侍候,一时间莺声燕语,粉香甜腻,其乐融融。
一声吩咐下去,酒菜汤水很快上齐。酒过三巡,一位苟姓商人觍着脸道:“叶老板,有了美酒佳肴,有了美人在怀,也不能缺少歌舞助兴呀。”胡笑天暗暗鄙视了他一眼,笑道:“对对,幸亏苟老板仗义提醒,叶某这就让人安排。”另一位茅姓商人凑趣道:“听闻醉香楼来了几位新人,各有拿手绝技,不如让她们一一展示。其中技艺姿色最为出众的,重重有赏!”众人纷纷叫道:“好!”“好主意!”
在青楼ji馆,有钱的便是大爷。不消一刻钟,一位黄衣霓裳,肤色白皙的丽人袅袅婷婷地步入房中,腰肢如柳,柔若无骨。她怀抱着一把琵琶,露出粉白若藕的手臂,十指纤细,顾盼间气质清幽,又似隐藏着一抹淡淡的忧郁,真是我见犹怜。她微微一福,轻声道:“奴家幽莲,今ri有幸献曲,还望诸位爷怜惜。”
那苟姓商人眼冒绿光,yin笑道:“苟爷今晚定要好好怜惜你!”
幽莲含羞带嗔地飞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勾魂摄魄。当下坐在窗台边,调好音色,左手按弦,右手一划,清亮高亢的曲声骤然流淌而出,盖过了一切喧闹杂音,时缓时疾,扣人心弦。只见她面容沉静,双目微阖,弹、滚、双弹、双挑、剔、飞等指法变化万端,衔接无隙,浑身散发出纯净无暇的美感。或许在这一刻,她才会忘记所有苦难和龌龊,把自己视为未染尘泥的莲花。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苟姓商人笑着团团作揖道:“大家卖我个面子,让我一回罢。”随即将幽莲招至身边,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第二位进来的是舞姬飞燕,青丝如瀑,肤白若雪,曲线凹凸起伏,双腿紧致修长,赤着一双洁白纤巧的玉足,脚趾俏若花瓣,足踝上系着金色的铃铛,略一移动便发出清脆的铃声。她额头高洁,鼻梁秀挺,一双水汪汪的杏花眼清澈无底,让人只想沉溺其中。
胡笑天心中一动,不知为何竟对飞燕泛起亲切之感,似曾相识。
感,似曾相识。
徐鼎发侧身低笑道:“叶老弟是不是动心了?此女出身名门,诗词歌舞样样精通,乃是醉香楼悉心栽培的摇钱树之一,据说是天生媚骨,妙不可言!”
胡笑天心念电闪,好奇地道:“听徐老板言下之意,似乎对她的来历颇为了解?不知其中有何隐情?”
徐鼎发撇了撇嘴,低声道:“飞燕之父乃国子监四门馆博士郭敬之,正七品的文官,前年因故得罪了延安侯唐胜宗,被人诬告下狱,结果病死狱中”
胡笑天如被一道霹雳当头劈中,耳廓嗡嗡作响,再听不见徐鼎发的声音,酸甜苦辣齐涌心头——郭敬之的女儿?!她居然是一别十载、青梅竹马的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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