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年青男子手牵着手,神态亲密暧昧!这是什么状况?难道她移情别恋了?在这一瞬间,他眼里再容不下任何事物,甚至也不去考虑什么颜段华,什么吞并盐帮了,唯一的念头就是把那可恶的男子当场轰杀!嘶声狂叫道:“敢碰我的女人,死去吧!”
费智贤大惊,急忙叫道:“会主,正事要紧,勿要因小失大啊!”听得进去,倏地抽身疾跃,直冲向胡笑天,恨不能立时斩断此人的狗爪,然后再千刀万剐!阎大适时喝道:“陈天野已逃,费智贤你还不跟着滚开?!”费智贤怒不可遏,旋即察觉己方士气低落近半,不由手足生凉——好一招杀人不见血的攻心毒计!地府诸人却是精神大振,猛的齐声喊杀,发力疾攻,逼得青龙会众人步步倒退,砰然撞烂了一面竹墙。
胡笑天一边留意屋顶上的战况,一边分心揣摩费智贤、阎大等绝顶高手的武技,眼见陈天野狂怒扑来,心中好笑,叹道:“古人有云,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古今朝野,概莫例外!”陈天野以枭雄之资,掌控偌大势力,有着裂土立国的野心,却同样堪不破这个“情”字&#;目喷火,面容扭&#;还有半分武林霸主的从容自信?与一个普普通通的妒夫有何分别?
衣舞凤伸出手指,夹住他胁下的软肉狠狠一扭,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风凉话!我可事先声明,绝不出手助你。”
胡笑天吓了一跳,忙道:“我刚被华旭踢成重伤,十成武功只剩下了五成。你如袖手旁观,我岂不是任人宰割,难逃一死?”陈天野的武功仅比华旭稍逊一筹,发狂之后更加可怕,以他目前的状态,能撑过十招便是祖上积德了。
衣舞凤似笑非笑地斜眯着他:“胡四公子,难道时隔四年,你仍需要依仗我保护吗?”百晓生网不跳字。
胡笑天登时哑口无言,苦着脸捡起钢刀,心念转处,战意横生,冷冷注视着高򐆿然不动。
眼看陈天野只差两丈便要杀到,蓦地高空上寒光电闪,朝他头顶凶猛劈落。陈天野虽然盛怒欲狂,武者的本能却未丢下,立时滑步侧闪,凝聚的掌力呼的向敌击出,怒道:“给我滚开!”只见刀光闪动,人影翻飞&#;空一个筋斗避过敌掌,冷笑道:“好大的口气!”长刀自上而下迅疾一划,雪亮的刀芒暴吐三尺,势不可挡。
刀气及身,寒毛倒竖。
陈天野身为青龙会会主,出入均有高手护卫,其实并无机会搏命厮杀,此刻孤身面对强敌,被无情的杀气锁定,竟不由生出了一丝怯意。高手过招,只要稍有不慎,便是魂断命陨的下场!
人影交触,真气爆响。下一瞬间,陈天野暴退如飞,右侧衣袖已被斩落,光秃秃地颇为狼狈。
那青衣大汉正欲乘胜追击,但听上方劲风呼啸,数名青龙会高手奋不顾身地猛扑下来,大叫道:“住手!”“休要伤我会主!”那青衣大汉不得不回刀御敌,口中喝道:“什么狗屁会主,孬种一个!”
陈天野对敌人的辱骂只当未闻,足下一凝,遥遥望向衣舞凤,嘶哑着声音道:“若冰,你可是受制于人了?”
衣舞凤轻叹一声,摇摇头道:“陈大哥,我其实不姓‘白’对吗?你早已查知我的真实身份,却一直隐而不告,是也不是?”
陈天野心底剧震,手足冰凉,缓缓道:“若冰,你这话是何意思?难道你是在怀疑我用心不良?!”
衣舞凤神色如常,敛袖施了一礼,道:“陈大哥,四年前我重伤落&#;腹,幸亏&#;逃生。这救命之恩我会铭刻于心,不敢或忘。若将来你落入神教手中,我定会恳请教主赦免你一死,当做偿还你的恩情。”
“神教?是魔教罢!”陈天野脸色转白,惨笑道:“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衣舞凤微微点头,正色道:“是的。”
陈天野深吸一口气,大笑道:“好x然如此隐忍聪慧,连我都看不出半分破绽!既然你狂言免我一死,那我就等着看,究竟是谁能笑到最后。”他乃是自控力极强的枭雄,既已撕破脸皮,再找借口搪塞徒然惹人耻笑,干脆一笔揭过不提。放下了儿女私情,图谋天下的恢弘大愿重新占据上风,环目一扫,萌生退意。这次奇袭盐帮的行动已彻底失败,哪怕青龙会再怎么努力挣扎,也不可能同时应付魔教、地府、盐帮、漕帮。所谓有赌未为输,只要保有仍有机会争霸江湖,卷土重来。
衣舞凤轻叹道:“陈大哥,看在你照顾我四年的份上,你若立即率人退出徐州,我可以勒令神教弟子不予追击。”
陈天野眉尖跳了两跳,冷笑道:“多谢衣长老,你可千万别后悔。”目光转向默立一旁的胡笑天,眼底的杀机一闪即没“莫非你就是曾经名动天下,叛出衡山派的胡青鹏?”
胡笑天心知瞒也瞒不过,索性承认道:“正是胡某!”
陈天野意味深长地道:“但愿下一次见到你时,你仍能站着说话!”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当即喝令费智贤、华旭整顿人马,沿来路撤离。青龙会众人纷纷撇下敌手聚集成阵,带上了死伤者,交替掩护着向东北方奔去。尽管是铩羽而归,但绝大多数人神情坚定,并没有太过沮丧,撤退时丝毫不乱。
眼看着敌人如潮水般撤走,众人庆幸之余均无追击的念头。以陈天野的谋略算计,岂会没有安排接应人马?万一因贪功过甚,一头撞入青龙会布下的陷阱,那可没有后悔药吃!
大战结束,尸横遍地,血腥冲天,一栋精美壮阔的竹楼几近毁灭。只听四方呼声、哨声交杂,火光冲天,正有大批人马在快速接近。
那四名潜门弟子聚拢过来,围在衣舞凤身边,个个欣喜不已。胡笑天向他们简单解释了几句,硬着头皮走到阎大面前,抱拳道:“前辈,多日不见,阎宗主如今可安好?”
阎大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颌首道:“好,很好。不知公子可有时间与宗主一聚?”
胡笑天哪敢答应,若是偷偷溜去和阎九相会,衣舞凤不闹翻天才怪!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道:“阎宗主果然在这城里吗?她这时身子不便,却强撑着奔波忙碌,万一有什么闪失,悔之晚矣!”
阎大叹道:“我地府风雨飘摇,内外交困,她怎可能安安稳稳的静坐不动?不过今晚之后,应可争取到一年半载休养生息了。”声音一顿,又道:“若将来公子执掌大权,还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对宗主照拂一二。”
胡笑天道:“前辈此言言之过早。但晚辈可以对天起誓,不论身居何位,必与青龙会血战到底,直至其灭亡!”
阎大眼眸一亮,沉声道:“好!苍天为证,你我两家从此联手抗敌,宁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