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王挥兵曾头市(叁)

，晁盖忙回身问那两个僧人道：“这么大的一个寺院怎地连一个和尚都没有？”

    僧人叹了口气，满脸愁苦道：“大王有所不知，就是因为那曾家畜生时常前来欺辱，那些僧人禁不住几番折腾，就各自归俗去了，只有长老和我们几个侍者，自在塔院里居住。头领暂且屯住了人马，等到夜半更深时，小僧便带天王从小道绕到曾头市后面，从旁侧进攻那厮寨里，他们在那里没有防备，决然不会想到大王的兵马会到找到那里，到时候必然杀他个片甲不留。”

    晁盖听得心里就痛快了三分，连忙问道：“他的寨在哪里？”

    和尚道：“他有四个寨栅，但也只有北寨才是曾家兄弟的屯军之处，其余三个都是虚的，若是打下这个寨子时，其余三个寨也不攻自破了。”

    晁盖听得大喜，说道：“那什么时辰可去！”

    和尚道：“如今才是二更，且待三更时，他们兵马睡得熟了，夜防也无准备，那正是杀敌好时候。”

    晁盖见这两人说话恳切老实，并不像是在撒谎，就此坐在寺里等待。初时还能听得曾头市那边，整整齐齐打更的鼓响，又听了半个更次，就再也听不到更点之声。这个时候，那僧人过来说道：“这厮们想必是都睡了。如今可去，小僧当先引路。”

    晁盖率领吕方、郭盛二将上马，领兵离了法华寺，跟着那小僧便走。

    这果然是条小路，道路也就刚刚容得五人并排，两边长满了乱草树木。行不到五里多路，刚拐过一个山嘴，黑影处就不见了两个僧人，前军不敢行动赶紧将情况禀告在中军压阵的天王晁盖。晁盖顿时警觉起来，令人上前四处看时，只见路径复杂，方圆几里都不见有人家。晁盖觉得情况不妙，便赶紧叫兵马后队变前队，急回旧路。

    可就在走不了百十步的时候，只见四下里金鼓齐鸣，喊声震地，晁盖从马上四下一望，放眼之处都是火把。晁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一腔怒火顿时冲天烧起来，众将引军夺路而走，才转过两个弯，就撞见一彪军马，二话不说当面就是乱箭射将过来。事发突然，晁盖急回马时已来不及，噗得一箭，正中晁盖脸上，差点射下马来，却得吕方、郭盛这个时候拼死杀过来，救得晁盖，带着一彪兵马往外杀。

    曾头市的兵马也不少，非但不见人少，反而越往外突，兵马围杀的越紧密，倒有种进了人家阵势里的感觉。就在吕方、郭盛两个拼尽本事也瞧不见个穷尽，正打算横下一条心打算杀到底的时候，这个时候曾家的兵马后方显然混乱起来，厮杀之声连绵不断传将过来。原来是村口秦明等引军接应，梁山兵马军心大振，这才恰能敌个平手。

    两军就此混战，直杀到天明，各自归寨。秦明回来将兵马一点，众将都逃得自家性命回来，带去二千五百人马只剩得一千二三百人，秦明叹了一口气，带着石勇等众将，都回到寨中。众头领且来看晁盖时，那枝箭正射在面颊上，急拔得箭出，晁盖就晕倒了。秦明从军医的手里接过那箭羽，细细一看那箭，只见上面刻有“史文恭”三个蝇头小字。随军的大夫取了金疮药给敷贴上，却依旧止不住那鲜血，原来这箭却是一枝毒箭。

    晁盖中了箭毒，已说不出话来，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秦明晓得随军大夫的水平有限，晁天王急需要名医医治，赶紧就此叫吕方、郭盛二将将天王扶上车子，带了一千兵马，先送回山寨去。其余的几个头领和秦明在寨中商议：“今番晁天王哥哥下山来，不想遭这一场浩劫，正应了风折认旗之兆。我等本该收兵，一起回去。但是，眼下我们休要走漏消息，等天王他们去的远了，我们再断后而退，不然，那曾家五虎必然于路赶杀，只怕对退兵不利。”

    等晁盖去的远时，也到了半夜二更时分，月色微明，秦明等几个头领都在寨中嗟咨不安，忽听伏路小校慌急来报：“前面四五路军马杀来，火把不计其数！”

    秦明等将听了，一齐上马。三面山上，火把齐明，照得如同白日，四下里呐喊着便冲到寨前来。秦明领了众头领，拔寨而起，回马便走。曾家军马背后卷杀而来，秦明带着众人且战且走。走过了五六十里，方才得脱。秦明再计点人兵，又折了六七百人，大败亏输，眼下却没有心思报仇，急忙上了大陆，望梁山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