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宽衡张了张嘴,想了下,低声道:“不管怎样,你总得要问问人家丫头,说不准她还有亲戚什么来着。”
“她没有亲戚,当初我识得她双亲时,她双亲的长上早已不在,亦无手足。”说着,他垂眼对上一直睇着自己的丫头。“丫头,跟不跟我走?”
“喂,没有人这样问的,这丫头才刚丧亲,你什么都没解释,她要怎么回答你——”
“好。”周纭熹毫不犹豫的道。
这一声好,简直要令易宽衡吓掉了下巴。“丫头,你就这样说好,你到底知不知道自个儿的处境?”说真的,他真的觉得这个丫头有点怪。
她时而沉睡时而清醒,可就算她清醒,也不曾追问什么,不哭不闹,安静得教人有点胆战心惊,又怀疑她该不会根本是个傻子,毕竟她这年岁的孩子最是黏着双亲,只要张眼不见必定是又哭又闹,可她从头到尾都没问。
见她表情依旧没太大起伏,傻愣愣的看着他们,易宽衡不禁轻呀了声——“丫头,你该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南安廉闻言,不禁垂眸瞅着她没有任何情绪的小脸。宽衡说得没错,以一个刚丧亲的小孩来说,她的反应确实相当反常,若说是因为受到惊吓或鬼门关前走一遭而导致失忆,倒还说得过去。
周纭熹见两人有志一同的盯着自己,只能勉强自己点了点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爹娘不在了。”这是她刚得手的情报,错不了吧。
而最重要的情报是——他姓南!
周家欠了南家一份天大的恩情,祖奶奶说该还的还是得还,她会跑到这里,是不是为他而来?为了要还他恩情?只要把恩情还清,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既然如此,她当然得要巴着他不是吗,哪能让他丢下自己。
思及此,她整个人精神都来了。
“你”易宽衡眯起一双桃花眼,不禁心疼了起来。
“咱们要去的地方黄沙漫天飞,而且十分酷寒。”南安廉丑话说在先,要让她知道将来她遭遇的情况。
“好。”横竖不管他去哪里,她都非得跟上不可,况且她还这么小,真的需要人照顾她,要不别说报恩,她恐怕就会先死了。
南安廉玩味的扬起笑,还未再开口,后头的易宽衡忍不住闷声道:“南安廉,咱们是要上战场,你带个娃儿在身边,到底是把军纪给摆到哪去?”拜托,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有人要找麻烦,到时候麻烦的人是他耶。
心疼归心疼,军纪可是个大问题,况且他们还在作战期间,不是一般驻守而已,带个女娃儿,这到底要他怎么办?
“兄弟,帮个忙。”南安廉没啥诚意的说。
“你”“咱们是兄弟吧?”
“我”这人怎么这样,这个时候就说他是兄弟,姿态这么低,语气这么柔和,要他怎么还摆得出高姿态?可问题是带个小丫头回北方大郡的哨楼,到时候龙图大将军要是说话
“宽衡,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南安廉拍拍他的肩。
“喔喔”易宽衡感动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受尽百般拒绝,万般刁难,如今终于驯服了那头高傲的野兽,教他忍不住手往胸口一拍“看我的!”
龙图大将军算什么?皇上给了他监督权,只要他心够狠,绝对可以整得龙图大将军提早告老还乡,眼前不过是收留一个小丫头而已,能有什么问题!
安廉说得没错,他可以的!
南安廉懒得踩他,见军医已经替周纭熹上好药,便道:“好了,其它人都退下。”
“是,大人。”军医利落整理着药箱,背起就走。
南安廉取来大布巾,正打算将她裹起时,却瞥见易宽衡还站在一旁。“监军大人,你这是要坏我家丫头的清白吗?”
“什么跟什么?你这是在过河拆桥不成?”做人就一定要这么卑鄙吗,才刚利用完就准备把他一脚踢到天涯海角去?况且这丫头才几岁大,有什么清白好坏的,他只是想帮忙而已。“你自个儿还不是男人,难道你就不会坏了丫头的清白?”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她叔叔。”
“我也可以算是她叔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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