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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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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天宜,静听玉人歌,夕阳若醉羞欲低,清露冷浸银兔影,幽意便依依。

    卧听歌,小筑伴春风,闲云照水水映松,借得花月贺相逢,酒意正浓浓。

    搬回清苑,萦儿已有一段时日未与岑辄见面,现在的她相当于蛰居状态,外界发生什么事她皆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清苑前有一湖,春日初降,湖水碧蓝,刚刚破冰。一精巧雅筑依水而建,显得很是清幽绝俗。大门上以瘦金体题有三个绿漆大字——“轻尘居”字写得极好,很是秀气,自然是萦儿题的笔。这个优雅而精美的房舍,的确是应了其名“轻尘”仿佛已不在人间。

    晚上,天空铺下一张薛荔青的鸳鸯锦,月儿,绣球似的缀在上面。

    萦儿独自手执书卷在湖边静坐。四周寂无人声,只嘒嘒的鸟儿高据在柳树上,鸣着。粼粼的风,送来一阵阵院子里的花香,沁入她的鼻观,全身顿觉轻松多了。

    小星三五,不知是哪位美人卸却的九雏钗?她觑着月光,数着星点,心里暗自忖算:“这样好的月光!这样体态轻盈的月光!像披着孔雀翠的泥金绡衣的美人,舞后,洗去铅华,卸去珠翠,倚着玻璃窗口,抚着黰黑的香发,微倦的惺松的觑着。可惜——可惜我和她的距离太远了——天上,地下。

    萦儿轻轻叹口气,合上书本,走进一看,是国事卷。她缓缓起身,踱步回房;进屋,环看书桌上的其他书卷,尽是些有关乌孙国政治,经济,文化,历史,宗教,风俗的书籍,也有乌孙国毗邻国的书类。很明显,她在努力,尽其所能的汲取任何关于乌孙国的知识。

    推窗,看着碧蓝碧蓝的湖水,心中算到76天,离开岑辄已经整整76天。他怎么样了?变了吗?为什么一次也不来看看自己?最近有烦心事吗?阿依娜王妃获取他的心了吗?一连串有关于他的问题在心?*蕉唷?br />

    一个身影翩然而至,轻轻的将手中的披风往萦儿身上披。“谁?是他吗?他终于来看我了。”萦儿激动的想,热切的转过头想好好看看许久未见的脸孔。

    一转头“小缭姐,”失落的声音,黯淡的眼神一闪而过“怎么一声不响的,吓死我啦!”

    “小姐,现在春寒料峭,夜深露重,还是披件披风好,小心着凉。”冯缭迷惑不已,明明是一脸惊喜为什么说被自己吓倒呢?哎呀!泵爷也是的,明明关心小姐关心得要死,却不肯来看小姐,刚刚的披风不就是姑爷偷偷拿过来的吗?还不让小姐知道。爱情这东西真麻烦!相爱却不相见,可把自家的小姐折磨死了。

    “小缭姐,你先回房休息吧。”

    “哦。”

    今天萦儿早早就睡了,夜黑如漆,轻尘居闪过一个黑影,矫健的身手熟悉的走到萦儿的床前。黑影俯下身,仔细瞧着熟睡的人,快速解下自己的衣裳。轻手轻脚的上床,钻进棉被,长臂一揽,温柔的将萦儿抱入怀。

    心中暗骂:这小妮子每天睡得香,殊不知,自己却是欲火难息,美人在怀,却不能碰。只好亲亲红唇解解渴,可是越来越渴。

    清晨阳光透过窗纸将雅致的轻尘居充满暖春的气息,岑辄早早的起身。萦儿搬回清苑开始,自己就像偷儿,确定她熟睡后才敢出现,又要在她醒前离开,生怕萦儿发现。没办法,谁叫他习惯了抱着萦儿睡,少了她,被窝里总是凉凉的,心也空空的。

    今日他起得早,更好衣,踱到紫檀木书桌前,看看萦儿最近在看什么书。随手一翻,奇怪,怎么全是这类国事书?萦儿,平时不看这些的啊?一个疑团在心中升起。

    不行,必须找小缭姐问问。爱屋及乌,萦儿跟她情同姐妹,自己现在有什么要给萦儿都必须通过她,所以岑辄也喊她做小缭姐。

    岑辄边打算边出门,还不时目测四方,知道来他轻尘居过夜的人只有小缭姐,其他人怕说漏嘴。毕竟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小心行事好。

    可是岑辄有时也觉得窝囊,明明自己是乌孙国的王。连进个房间还怕人知道。唉!谁叫房间住的人是自己心爱的人啊!

    刚回到御书院没多久,抚摸着这见证萦儿和自己琴瑟和美的紫苏木椅,岑辄闭目养神;这些天,他晚睡早起还不时遭受世间难忍之刑罚,实在苦不堪言。

    瓦槲悄悄走近,就算比上眼就算他不发出声响,岑辄还是能感觉得到。他慵懒的睁开眼,见他一脸愠怒,才严肃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肯定是有重大事发生,要不然,他怎么会乖乖的出现在这地方。

    自从他得到小迸怪那块无价宝,瓦槲就成了黏人精,一天到晚跟在他小娘子后看着,守着。还不时喊着要和他的小娘子云游四海,哀求他放人。更大放厥词说小迸怪离不开他,其实是他自己,那个小迸怪还偷偷在他面前告状瓦槲像跟屁虫一样害她什么都不能玩。

    “圣火祠常年供奉的圣火近来很微弱,可是,拜火节还有五天就要举行了。”瓦槲少有的慌乱。

    乌孙国举国上下都信奉拜火教,在拜火教教徒眼里,火是圣洁之物,它能祛除人世间一切的不洁与罪恶。火象征着毁灭,也象征着重生,他们信奉着一位从火中诞生的真神。这位真神具备无尽的威能,他在九天之上观望着人世,关注着他的信徒们,怒视着人世间一切的不平等。他将会在厌倦这世界之时会下界毁灭它,同时带着他虔诚的信徒们回到九天之上、火的神殿之中。所以,圣火微弱势必引起国民慌乱。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时,如清铃般的柔软女声响起“王,或许我知道该如何解决。”她缓缓的走向前,裙幅如绿波,环佩轻击如仙乐。

    阿依娜向微微福福身,抬头望向岑辄。这两个月,萦儿搬回清苑,正是她与他感情激增的大好时机,每天她都会来御书房为他带来亲手做的甜点,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吃,但阿依娜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有一天,会接受她的。

    岑辄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微微颔首“圣火发出的神秘光彩是由于火炬中嵌的紫黄两颗水晶四射的光芒所致,圣火变弱,原因自然是水晶迁质。而拜火节还剩五天,偷龙转凤时间太紧急怕出差池,唯有在视觉上瞒天过海。”

    “怎样子的瞒天过海?”瓦槲急切的想知道解决的方案。

    “首先在火炬内涂上反光火状金漆,加强水晶光芒;其次是在圣火祠四扇高墙角安置铜镜,反射圣火光;最后于祠中大柱间挂红色帷帐,造成火光四射的错觉。”阿依娜徐徐道来“其实,这方法只能缓一时之急,国民在远处观望应该不会察觉端倪。”

    岑辄性感的唇上扬,心想匈奴国最睿智的公主果然名不虚传。但

    扬一扬剑眉,他开口慢慢道出其中不足:“反光火状金漆的材料是用纯金制造,工序复杂,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所以世间上反光火状金漆唯有少数画界名士收藏,找到它是难题。”

    阿依娜依然看着他,志在必得的解答他的质疑“这方面我已考虑到,虽是世间稀品,但我的师父恒扬大师有,我芹真画派祖师爷临终前将这稀世宝物传给师父。”心思缜密的她又怎会疏忽此等大事

    “既然是你门的传宝,你师父肯给你骂吗?”瓦槲反问。

    “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试试看,不去要,师父就绝对不肯给我。”阿依娜反驳一击。

    “我师父云游四海,行踪不定;我派人去查了,所幸师父最近刚回匈奴。所以,我想”她明知师父视反光火状金漆如生命却还要硬闯,就算师徒关系破裂,她也无怨无悔。因为她爱他,想为他做任何事。

    “三天够不够?你必须保证三天内拿到反光火状金漆。”岑辄冷静的问,普天之下只有萦儿才能让他失去引以为傲的冷静,其他任何事他都能果断快捷应对。

    该死的,他竟然又想念她了。

    “我只能说我会全力以赴。”阿依娜应道。

    岑辄,我为了你连我最敬重的师父都愿意舍弃,你呢,你能不能看我一眼,用看解忧公主的那种深情,温柔的眼光看我一眼。

    “你骑着追风去吧。”岑辄简洁的一句话,转身就离开御书房。

    他还有事,现在是萦儿读书时段,小缭姐偷偷出来向他汇报萦儿的日常作息的时段。今早在他心中升起的疑团,他要好好问清楚。

    阿依娜则是定在那儿,这是真的吗?还是梦?岑辄竟然把他的坐骑让给她。

    瓦槲见阿依娜王妃又惊又喜的样子,很是不解“王妃,你还好吧?”

    “啊?”阿依娜尴尬的回应,脸上流露出难得一见的羞赧之情“我很好。”

    “臣先行告退。”瓦槲慢步退出,心中惊呼:糟了,从阿依娜的行为举止,神色表情可以看得出她对岑辄的情意。

    平心而论,从睿智才干上讲她是王妃的不二人选,可岑辄需要的不是贤内助,而是能够温暖他的心的人,幸好萦儿出现了。阿依娜并不是什么知难而退的女子,反而越挫越勇;她更不是什么信男善女,依她的性子,得不到决不罢休,所以萦儿之于阿依娜就如绵羊之于狐狸。唉!岑辄今后日子必然多舛。瓦槲甩甩头不去多想这人世间难解的情谜。

    碧湖畔边,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阮墩环碧、六桥烟柳,宛若苏堤春晓。

    “姑爷,这么急找奴婢什么事?”冯缭快吓出一身汗,姑爷这时候就跑过来,要不是她眼疾恐怕早就露馅了。

    “小缭姐,我想知道为什么萦儿书桌上摆放的是那些书?”岑辄挑明来意,毫不掩饰对萦儿的关心。

    “姑爷奴婢也不知道”冯缭眼神躲躲闪闪,支支吾吾的。“小姐突然想看而已。”

    岑辄眼神一犀利,冯缭就脑子空白一片,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全供出来。当然她还偷偷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骂了阿依娜几句,哼!谁叫她那么嚣张。

    “这么说萦儿是为了我?”岑辄欣喜若狂,按捺不住心中的愉悦。

    他大步迈向轻尘居想见萦儿,真是是这样吗?他想亲耳听萦儿说。

    “姑爷,姑爷,不能进,不能进。”冯缭急忙跑到岑辄前头张臂拦住去路。

    岑辄强臂一挥轻易的将她推到旁边,谁也不能阻止他见萦儿的心。

    “姑爷,小姐吩咐过不让进人,姑爷要是强闯的话小姐会不高兴的。”冯缭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他听见。

    “哦?为什么,难道轻尘居中有别的男人?”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让冯缭步禁打颤。此时此刻,熊熊烈火在他心中燃烧,自己分不清是忌火还是怒火,想要接近萦儿先踩过他的尸体。

    “不!不!没有别的男人。”冯缭连忙摇头摆手,唉,这姑爷还真是个醋坛子。“奴婢是怕小姐怪罪下来的话,奴婢就不能向姑爷汇报小姐的作息情况,而且姑爷想要给小姐什么东西麻烦多了。”

    冯缭果然是不折不扣的谈判高手,快准狠的抓住岑辄的软肋。瞧他踌躇不前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敢继续向前。并不是不让见小姐,她家小姐想姑爷也想得紧,可是冯缭就想让他吃吃苦头;再说娜赫小姐现在正在居里,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忘记姑爷,可是哪能那么容易,难保她再见姑爷时会旧情复燃,如此下来,小姐不久平白无故少个参谋多个对手。

    岑辄纹丝不动,痴痴的望着轻尘居,久久不走。萦儿,你还不愿意原谅我吗?这个问题已在他心中问过千百回。每个夜晚他抱着萦儿,看着她如婴儿般的睡容,他就会在心里默默问。

    “姑爷,快走啦。再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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