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段日子,李太尉你就好好在家休息,不必来见朕了!”
说罢,圣上便沉着脸甩袖而去!
百官们不敢多言,心中更是清楚的很。圣上如此震怒,除了发生自焚事件,还有一个原因……
便是陆丞相是真的保不下来了。
圣上都走了,大家留着又何用,只能面面相觑,缓缓出了殿。
陆远出了事,手中一切职务,均有副相徐凤来暂代。此刻金殿众人散去,只剩下二人依旧站在原地。
分别是可能即将晋升的徐凤来,和已知爱子一夜未归的南宫正。
陆远若是被处斩,那么最有可能上位的便是徐凤来。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看着皱着眉的南宫正,他这才不动声色挑了挑眉,“那么,就劳烦南宫大人了。”
百姓请求处斩陆远,圣上虽暴怒离去,但事情总得有人解决吧?这个时候,谁敢去捅这个马蜂窝。
官衔低的没资格,陆远被关、李崇明被罚,剩下的自然便只剩副相和御史了。只是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谁会去做!
然而,两位大人毕竟不是普通人。
没有一点人脉,又岂能混到这个地步?昨夜南宫行被长公主告进了宫,稍稍有点手段的,如今已经都知晓了。
南宫家忍到现在没有做出对策,已经算是很有耐性了。
此刻徐凤来看到南宫正留着,自然明白他留下的含义,乐的转身离去。
不多久,南宫正长长叹了口气。
留不住了……留不住了!
没有人知道南宫正前往紫宸殿里说了什么,只知道御史大人出来时,一贯儒雅有风度的他,眼中也满是萧索。
百姓们仍然围在宫外,下了朝的官员们被堵在宫门口,压根回不了府。
被责令重打五十大板的李崇明趴在担架上,已经昏死了过去,宫外堵满人,他也一样只能等着。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正缓缓出现在宫门口,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一道斩立决的圣旨。
直到此刻,百姓们这才停下呐喊,随后响起如雷般的欢呼声。又开始呼啸的北风扫得他们的脸生疼,众人却丝毫未觉。
是啊,这是他们胜利的象征。能杀了陆远,侧面说明了,他们并不是卑贱如草芥。
南宫正看着眼前众人,忽的缓缓抬起头,藏住眼底刹那间的湿润。
“御史大人辛苦了。”徐凤来看着他,淡淡出了声。
南宫正望着天空许久,这才轻轻开了口,“起风了。回吧。这场大风恐怕没那么快停下,副相保重吧。”
宫门之事的结果虽然早已猜到,可当陆笙真正听到时,依旧颤了颤,眼中的沉痛一目了然。
瑾心众人看着她,满是担心。“小姐……”
陆笙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可任谁都感觉的出来,她语气中的压抑。她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如此放纵过自己的情绪,即便在这一刻,她依旧不愿意。
王芳心一脸心疼,同时也明白,自己若是不走,她便憋得更久。
最终,她长长叹了口气,带走了瑾心和瑾兰。
待众人离开,陆笙这才瞬间眼眶一热,数日来的坚强和冷静在这一刹那散得一干二净。
失败了吗?来不及了吗?
前世,她因单纯害陆氏一族覆灭。她以为这一世无论如何都可以护陆家周全的!可现在,陆远还是还是被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斩立决!
她如何还能赶得上去救人?
她坐在床边,一颗颗热泪落下。
好没用,她真的觉得自己好没用。
重活这一世,她依旧护不住疼爱自己的爹爹,她究竟有什么用处?
她想着陆远一次又一次的维护,想着他从小到大的宠爱和呵护,可是自己呢?到了现在究竟有替爹爹做过什么?
陆笙呜咽出了声。
满满的自责和愧疚交织,她痛苦压抑着,可情绪却已然决了堤。
这种眼睁睁要看着亲人离世的痛苦,着实叫她悲痛得难以自持。
她捂着脸,无法控制得哭出声,娇小瘦弱的身子轻颤着。滚烫的热泪顺着她的指缝滑落,不多久,便濡湿了一片衣袖。
床上,洛景风微微皱紧了眉。
是谁在哭?
他已经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已经不想再睁眼。
可这一刻,他心头却莫名焦躁。这嘤嘤得哭泣声让他焦虑,让他暴躁。这股子暴躁,让他想奋不顾身立起身。所以,他费劲了全力想要睁开眼,想要看看是谁,想要叫她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