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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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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哩。”

    “你想学?”于轩微微抬起头来问她。

    “唔,你教不教?”

    “教啊,但学费得先收。”

    看他一脸的不怀好意,桓竹知道下头一定没有什么好话,但她还是问了“学费?

    什么样的学费?”

    “就是”他俯到她耳边去低语。

    桓竹的反应是搂紧他的腰,偎上他的胸膛,大胆的啄吻起来。

    于轩闭上眼睛,尽情享用妻子所付的“学费”就在他回应着桓竹的爱抚,口中不停的说着:“嗯,我喜欢,桓竹,噢,你真磨人”时,电话声突然划破一室的旖旎风光。

    桓竹伸手想接,却被于轩给按住。“不,不准接,这种不识相的电话,接它干什么?”甚至霸气的按住她的身子。

    桓竹却还是坚持着把也一直不肯挂断的电话接了。

    “喂?”

    “叫于轩听电话。”一派的理所当然,是苏芳雁的声音。

    “于轩,找你的。”桓竹把听筒轻搁在早已吻到她胸前来的于轩耳旁。

    “喂,欧于轩。”他倒是一点儿都不肯浪费时间,一手执话筒一手仍在收他的“学费”但桓竹的心却在刹那间冷却下去。“你决定了?那也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嗯,那就这样,再联络了。”

    他顺手一抛,也不忙着把电话给挂回去,就急着要再继续方才的温存,却不料吃了个闭门羹。

    “我想去洗个澡。”桓竹恨自己如此经不起打击、藏不住心事,但是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做假嘛。

    “我也要一起洗。”于轩赖着说。

    “不要。”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接完情妇的电话后,一回头又马上与她嬉戏?

    桓竹自问还没有大方到这种地步,尤其想到对方连小孩都有了以后,眼眶霎时又热烫起来。

    “怎么啦?我的小妻子,”于轩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昨晚你还直催我去洗澡呢,怎么今早又不要了?”

    “不要就是不要嘛,”她越想越委屈,掀开被子就想起床,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一丝不挂。“要洗,找那已经有你孩子的苏芳雁来帮你洗好了!”

    “有我的孩子?”于轩先是莫名其妙,后来一想,不禁恍然大悟道:“你以为芳雁肚里的孩子是我的?”

    “不是你的,干嘛去跟你哭诉?不是你的,你何需嘘寒问暖、关爱有加?”桓竹坐起来兴师问罪。

    “你都看到了?”于轩恣意欣赏着她“浑然忘我”的生气模样,看她的胸前仍留有自己的吻痕,不禁令他更加难耐。

    这样问,不等于承认了吗?桓竹把头一扭,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昨天你就是因为看到了我和芳雁在讲话,回到成渊办公室去时才会昏倒的?”于轩笑道:“害我吃了老半天醋,好啦,这下扯平了。”

    “什么扯平了?”桓竹狠狠的瞪他一眼“你还笑!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妻子善妒,表示我这丈夫是受重视的,为什么不笑?”见桓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于轩才赶紧拉她过来说:“老婆,拜托你下一次别再袒胸坐着,我会受不了的。”

    桓竹这才发现到自己什么也没穿,要起床嘛,浴袍被于轩扔在门边,想回被窝里去嘛,又觉得便宜了他,当真是左右为难。

    “我的好老婆,”于轩干脆也坐起来,把她拉进自己怀中。“芳雁是怀孕了没错,但孩子不是我的。”

    “真的?”桓竹又惊又喜。“你没骗我?”

    他举起手来说:“天地良心,我对芳雁从来就没有产生过特殊的感情,她怎么可能会有我的小孩?下次再碰到这种事,麻烦你就大大方方的走进来问我,好吗?白生了这么久的气,多不值得?”

    桓竹被说得不好意思,忍不住反唇相稽道:“你又好得到哪里去?从去年圣诞误以为我拜金至今,还不是一样讨厌?”

    “是,老婆教训的是,”于轩把被子拉上来,又抱着她慢慢往下溜。“气消了吧,老婆大人,”桓竹回到枕上后,于轩却仍不停的往下滑,直接把头埋在她柔软的胸前。

    “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女人会怀我的孩子,我要的,一直都只有你。”

    “于轩”桓竹不再多言,深陷进他背部的十指,已经充分显示她心中的激动与狂喜了。

    接下来日子的美妙是无法以言语来形容的,于轩一直说要与桓竹补行婚礼,给她一个女人所应有的美好回忆,但桓竹却坚持拥有于轩的爱,她就已经心满意足,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他也一直想要带桓竹到欧洲去补度蜜月,但是桓竹的说法不变,她说家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地方,能够共享两人世界,就哪里也不必去。

    不过他们倒去过于轩父母亲及韶君的墓园,告诉长辈在往后的人生道上,他们已有心爱的人为伴,不必再受寂寞无助之苦。

    去扫韶君的墓后那晚,他们住在桓竹的小木屋中,入秋后,山上已有凉意,桓竹窝在于轩的怀中,把母亲的故事说给他听。

    于轩默默的倾听着,实在太心疼时,便俯身亲吻她带泪的眼睫,或者紧一紧怀抱,无限温存,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桓竹却很清楚他对自己的疼惜。

    “现在我自己也结婚了,反而能够体谅阿姨当年的心情,哪个女人能够忍受她所爱的男人,其实一直不爱自己呢?换成是我”

    “换成是你会怎么做?”

    “会毅然决然的离开吧,”她说:“我想我一辈子都无法忍受当另一个女人的替身或影子。”讲到“替身”两个字,桓竹突然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你很冷吗?”于轩马上说:“我去拿件毯子来。”

    “不,”她却拉住他说:“我不是冷,于轩,我是忽然想到自己和华纯,老天会不会故意安排我们两代完全相反的命运呢?”

    癌视她忧心忡忡的眸子,于轩马上猜到她在担心什么。

    “怕我会和令尊一样,爱的一直是华纯,找你只是来当代替品?”

    桓竹锁紧双眉点了点头。

    “傻瓜,”于轩先给她一个几乎喘不过气来的热吻,然后才说:“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其实我一直在寻寻觅觅的是你,只有你而已,如果能够,我甚至想抹掉自己年少轻狂的往事,唉!”他重重叹口气道:“早十年遇到你就好了,也免去中间这段冤枉路。”

    “我才不要呢!”桓竹却嘟起嘴来撒娇说:“早十年,我才十三岁,你会看上我吗?”

    “所以说啰,老天自有安排,对不对?”他轻声的说:“夜深了,我们回房去,好吗?”

    “不要,”桓竹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说:“再抱我一下下嘛,我不想起来。”

    “不想离开沙发?”桓竹接触到他不怀好意的眼神想躲时,他已经不肯放手了。

    “那就不走。”他将她推躺在沙发上,开始吻她的颈项,解她的衣服。

    “于轩,你”你什么?被他封住双唇后,已经什么都没办法说了,于是除了于轩粗重的喘息声及桓竹那令他几乎要为之销魂的娇吟外,这里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就算仍有虫声唧唧好了,他们也都听而未闻,无暇理会了。

    除了孝康和珀贞的家外,他们还常到台中去找华维,见桓竹如此幸福,华维总算放下心上那块大石,偏偏仍不急着办婚事,念泽和翠婵在一旁干着急,甚至央于轩当过说客,但华维的答覆却一贯是“均曼说她想再享受一段恋爱的日子,不想那么快被我套牢,我有什么办法?”

    暑假时,永涛和海琴偕同孝怡一家五口到台湾来度假,对于珀贞固然满意,却更加注意从未谋面的桓竹,等十天假期结束的离台前夕,海琴对两个媳妇已经依依不舍,直说她想要留下来,最后还是桓竹答应过年一定到泰国去与他们团圆时,海琴才心甘情愿的离开台湾。

    送完他们回家的途中,桓竹忍不住苞于轩说:“如果我跟你说一直到这些天来,我才知道有母亲是什么滋味,你会觉得我很可笑吗?”

    于轩空出右手来握住她的手紧了一紧。“怎么会?我母亲早逝,琴姨也等于是我唯一的母亲,不过一直要到拥有了你,我的心才算完全安定下来。”

    桓竹反手握住他的,由衷笑道:“我也是,于轩,我也是。”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的快,转眼间又到了十一月底,海琴珠宝公司在桓竹及成渊两个人的通力合作下,冬季饰品甫一上市便造成流行风潮,但今年桓竹最关心的却不是自己的设计受不受欢迎,而是珀贞的身子,再过六个月,她就要做妈妈了,偏偏害喜害得厉害,几乎什么都吃不下,于是桓竹便自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天天挖空心思去想该做什么给珀贞吃,惹得于轩吃起干醋来,说她花了太多的时间去照顾朋友,都快不理老公了。

    想起于轩那佯装生气的模样,桓竹就觉得好笑,不过这几天珀贞的情形已有长足的改善,所以桓竹打算好好的“理”一下于轩,帮他把冬衣全抱回主卧室去。

    这些衣服全是今年初他们结婚,于轩到客房睡时一并搬过来的,等到他们终于同房时,因为已经是夏天,所以冬衣就一直没动,这些天来,天气一日凉过一日,桓竹早惦着要赶紧把他的衣服整理好。

    谁说只有女人的衣服永远少一件呢?男人不也一样,桓竹楼上楼下、来来回回跑了六、七趟,才总算把他的冬衣全抱完,不过为心爱的人做事,再怎么辛苦,滋味也是甜蜜的,桓竹一边分门别类,一一挂进衣橱里去,一边还哼着歌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工作,桓竹顺手接起道:“喂?”

    那头却没有任何声音。

    “喂?”桓竹再叫了一声“请问找哪一位?”

    “alex在吗?”是个女人,声音清脆,但口音十分奇怪。

    “alex?”桓竹不解的问道:“小姐,恐怕你打错了?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alex,请问你打的是几号?”

    对方把号码复述了一遍,桓竹正想说没有错,但是对方已先惊呼出声“对对不起,他叫我打的是另一支电话,我搞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千万别跟他说我打来过,不然他会骂死我的。”

    “喂!喂!”桓竹急急忙忙的吼道,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她把话筒放下,一颗心却提了起来,这通无头电话让她想起一些平日不会刻意去想的事,近来家中常有这种奇怪的电话,不是她接了听不到任何声音,便是于轩接了之后,总会在匆匆瞥她一眼后压低声音去讲,或甚至避到书房里去听。

    好几次她忍不住想拿起听筒来一探究竟,最后仍然克制住了,最主要是不想给于轩留下一个她不相信他的印象,但是

    alex是谁?

    当天晚上他们夫妻俩窝在长沙发里听音乐时,于轩一手环住桓竹的肩膀,一手接起茶几上的电话。

    “是,我是alex。”他用英语说。

    一句简单的应话,听得桓竹手中的小说差点松手掉落,也感觉得到斜躺在她身后的于轩全身的肌肉顿时绷紧。

    “等一下,我到书房去跟你谈。”于轩一跃而起,脸上带着歉意跟桓竹说:“泰国来的长途电话,待会儿我接了后,你就帮我挂上,好吗?”

    “好。”

    桓竹等了一下,确定他已接起电话了,正想挂上电话时,忽然觉得对方的声音很熟。

    ““货”已进台湾,”是涛叔?可能吗?但那声音分明是饶永涛的,桓竹自信不会听错。“小心不要让桓竹知道,这事得瞒到底。”

    室内幽静,音乐巧暂告一段落,于轩竟没有察觉到桓竹一直在另一支电话上。

    “我知道,货很烫手,看能不能早日脱手。”

    “这得看运气了,桓竹那边”

    “您放心,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想私底下把这件麻烦事解决掉。”

    “用她当诱饵合适吗?”

    “她只是我们手上的棋子之一,我没有那么笨。”

    桓竹听得心头大惊,诱饵?他们要用她去钓什么?棋子?自己只不过是丈夫手中的一枚棋子?

    “怎么不听音乐了?”于轩稍后再回到大厅时,神色自若,看得桓竹心头的疑虑更深。“我来换张”

    “不用了,”桓竹想不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大。“我是说夜深了,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睡。”

    于轩盯住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好吧,那你先回房,我还有几通电话要打。”

    为什么他今天不像往日一样立即表示要陪她回房呢?是因为刚才那通电话吗?

    “于轩,”她已快上楼了,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刚才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于轩似乎料不到她会有此一问,神色不免有些慌乱。“是是“永涛”泰国那边的经理。”

    他骗她,桓竹的胸口一紧,却又不知如何戳穿他的谎言,只好再问:“你叫alex?”

    “那个啊,”于轩笑道:“是我的英文名字,平常只有泰国人那样叫我。”

    泰国人?包括那个说她“不应该”打电话来的女人?于轩到底有什么秘密?他在掩饰什么?

    “桓竹,”于轩的手已按在话筒上了,却没有拿起来拨号的意思。“桓竹?你不是要上楼去休息吗?”

    “呃,嗯,是的,是,晚安。”他为何要急着赶她走呢?桓竹百思不得其解,心情却更沉重了。

    虽然两人之间有些隔阂,但桓竹仍在五天后打起精神来帮于轩整理冬衣。

    突然手一滑,一件长大衣落了地,发出重重的一声“咚”!

    奇怪?不过是一件大衣,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

    桓竹弯下腰去提起大衣,各个口袋逐一检查,终于在暗袋里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摸出来一看,桓竹先是觉得全身的血液全部奔流到脑门,耳边嗡嗡作响,然后再一下子抽空似的,脸上一片冰凉,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但是事实又明摆在眼前。

    她用颤抖的手弹开表盒,希冀著有那么一丝的可能,也许只是模样像,也许只是外形雷同,也许只是

    韶君吾爱:

    分秒皆念

    无时或忘

    念泽

    由于震撼来得太突然、太迅速,她一下子根本无法消化,所以并不算太大声的电话,才会让她整个人都跳起来。

    是于轩吗?他知道自己找到这个怀表了?

    这个念头才起,桓竹马上就露出苦笑,实在是太神经质了,于轩怎么可能会知道刚刚才发生的事,她摇了摇头,赶紧跑到床边去接电话,心想最好不是珀贞又呕酸水了。

    “喂?”

    “桓竹吗?是桓竹吗?”

    桓竹如闻鬼魅,差一点就捉不住话筒,这是?这是!

    “喂?喂?桓竹?你一定是桓竹没错,你还在听吗?”

    桓竹连忙用双手去按住话筒说:“还在,我还在听。”她已经用力咬紧下唇了,偏偏还能感觉到双唇的颤抖,这是一个不可能会在此时此刻打电话给她的人啊。

    “桓竹,我回来了,明天你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好不好?”

    “不”奇怪,她以前不常常盼着他回来吗?怎么他真的有消息了,她反而会心生畏怯?“好,当然好,你在哪里?”

    “我在台北。”

    “怎么会在台北?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去看你妈妈了没有?你知道稳櫎─”

    耳边传来熟悉的低沉笑声。“桓竹,桓竹,怎么你说话还是这么连珠炮,而且老是有问不完的问题啊?”

    “我”桓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一来,反倒轻松了些。“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吗?”

    “知道。”他的声音突然转为阴沉。“听着,桓竹,明天我在以前高中带你上来台北时喝茶的地方等你,下午三点,不见不散。”

    “以前喝茶的地方?”那是在西门町啊,这么多年了,喝茶的地方还在吗?“你确定那家茶艺馆还开着?”

    “当然还开着,我就住在那里的楼上,”他的口气十分急促“记得只能一个人来,三点钟,就这么说定,再见。”

    “等一下,等一”来不及了,他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桓竹把话筒放回去,怔怔的看着,他真的打过电话来吗?自己不是在作梦?

    她紧紧握住那个怀表,就坐在床边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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