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
却见太子拢着眉头,目光似穿透了金窗玉槛。落在殿前的月台上,但却是虚飘的,整个人斜倚宝座,着一身祥云走兽的青织金妆花燕居袍子。腰上闲垂带坠,幽蓝的眸中似蕴满灌愁海之水,离恨天之色,美到极处,随意一个姿态,便像仙界遗落凡间的一卷画轴。
众医见驾毕。肃立东西两厢,谁也不敢开口动问,眼睛只往两位总管身上招呼。
贺拔硅和孙初犁早就来了,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按说即使入关打回京都这一路上,兵临城下之际,也没见过太子这副神色。
好在隔不了多久,太子似乎回了神,打破了难耐的沉默:“太子妃遇娠,宫里是怎么做的?”
贺拔硅看了孙初犁一眼,大喜过望,这可是他们的心病,天下的喜事啊!两名总管率先跪在地上:“恭喜殿下!”
众医随同道喜,紧绷的心情随即都放松下来。
白发苍苍的太医院使上前一步,双手齐举于胸前,带笑回奏道:“太子妃为储后,位列皇后之下,诸妃嫔之上,我朝祖宗成例,凡内廷主位遇喜,准亲眷一人入宫照看,另选经验丰富的稳婆、医女侍奉左右,孕六月,太医院两人值守,孕八月,增至四人。至于诸般恩赐,皆出于上恩,虽有成例,厚薄不同,臣不敢妄议。”
容汐玦微微点头,目中神光奕奕,盯着院使道:“恩赐倒不紧要,我只问你,都说历来女子生产,如一脚踏入鬼门关,有何方法可确保太子妃无虞?”
大伙儿一听,皆咯噔一下。
太医院使沉吟起来,分明为了难,哪有听说妻子怀孕,先就想到难产上头的人?谁不是欢欢喜喜避忌这个?
贺拔硅和孙初犁却相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
也难怪太子,当初****昭德皇后就是产后血崩而死,年少时候,太子就常为此自责,如今殿下宠爱太子妃甚,有此顾虑,倒也不足为奇。
容汐玦见太医院使半晌不说话,脸色渐渐寒凉,目中光彩也淡了下去。
院使思量一番,顾不得捡好听的说,躬身道:“尚无人敢做此担保,只能时时注意娘娘的起居饮食,随时留意脉象,接生之际也要娘娘多多配合,稳婆们经验老到,自然会顺顺利利。”
容汐玦一听,眉拢得更加紧了,见其他医官一副赞同的表情,却也无计可施,半晌没有言语。
凌妆在东宫典药局设了接诊宫人的医庐,每每有奇药送至,那些病入膏肓者,若非实在油尽灯枯,皆能起死回生。典药局的人对太子妃都极是佩服,这时见太医院使僵在殿心,局郎朱浦就上前道:“启太子殿下,姜院使虽然言之有理,但娘娘福泽齐天,自不是常理可以推之。”
容汐玦转而睨着他,面色稍霁。
朱浦道:“娘娘本精岐黄,自然懂得养胎之道,刚刚遇喜,离生产还有颇长的时日,万事尽可备得。臣下们不敢讳疾忌医,就将历来生产时会遇到的各种问题罗列下来,一一制好对策,虽则娘娘定然是顺产,却是有备无患的意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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