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天色渐暗,离下班还要半个多小时的时候张放他们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张放临走前对朱韵和李峋说:“明天可千万别迟到,不然没人救你们。”
“”朱韵发现他们似乎十分惧怕老板董斯扬,从公司的整体状况判断,这位董总的管理能力应该属于“极差”的范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怕些什么。
“你还不下班?”赵腾问朱韵“第一天上班就加班,这么敬业啊。”
朱韵:“我再等一等。”
赵腾:“那叫点外卖吧。”
朱韵:“谢谢,先不用,我还不饿。”
赵腾又问后面的李峋:“你呢,你也加班?要吃晚饭不,我这有外卖单。”
李峋关了电脑直接离开。
赵腾看着他的背影,转头对朱韵说:“这什么毛病?你们以前认识,他以前也这样?别人说话都不听的?”
朱韵敲着键盘说:“以前比这还严重。”
赵腾轻轻地哇了一声,又说:“那我先走了,你下班的时候直接把门锁上就行了。”
朱韵的视线还是停留在屏幕上,应了一句:“好。”
赵腾走到门口回头,朱韵还盯着电脑,其严肃认真的程度在这家公司不,应该说是在他待过的所有公司里都极为少见。赵腾高中就辍学了,写程序是他的爱好,他在这方面勉强算有点天赋,不过他懒得钻研,只将这当成混口饭吃的本事而已,所以他也很不理解朱韵这种拼死拼活工作的人。
他想起她那份简历,那可真是美轮美奂,光彩照人。他疑惑朱韵为何会来他们这,从第一天的情形来看,她的工作能力和学历是相匹配的。
图新鲜?
还是来体验生活?
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赵腾饿了,干脆地将所有疑问都抛到脑后,愉快下班。
七点。
八点。
公司里只剩朱韵一个人。
她几次看时间,好像是在等待什么。
八点半,有人来到公司,是同城的加急快递,快递小哥赶路赶得满脸是汗。
“请问是朱女士吗?”
“对。”
“您的快递,请签收。”
朱韵在快递单上签字。“速度可以啊。”
快递小哥笑着说:“我们同城加急基本就半天的。”
快递员离开,朱韵回到座位把包裹拆开。里面是两套显卡、硬盘,以及cpu和内存条。朱韵去储物间翻出工具盒,然后开始拆李峋的机箱。
这是她第一次装电脑主机。
虽是是计算机系的学生,但朱韵深知自己跟硬件缘分不深,可能女生对于这种拆装机器的活都不太感兴趣。
在朱韵的概念中,装电脑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无非就是那么几样东西,插好就行了
可就是这个“插好”成了最大的问题。
朱韵把cpu和内存插入主板后,风扇说什么都弄不上去,半个多小时了都没有起色,搞得她有点急躁。她跟这几样东西较上劲,从手机里下载了装机教程,就放在旁边,自己跪在地上弄。不多时,额头已布满汗珠。
她是如此专心致志,以至于外面进来人了都没有察觉。
李峋刚在外面吃了个饭,顺便抽了两根烟。等他回来的时候,屋里乍一看是空无一人的——因为朱韵几乎贴地装机,处在门口视线的盲区里。
但屋里亮着灯,李峋知道肯定有人在。
他走过去,第一眼看到的是朱韵的屁股。
朱韵跪在地上,高跟鞋脱在一边,正在纠结跳线和电源线。她穿着白色的衬衫,灰色的西装半身裙,这裙子将她撅起来的屁股衬托得圆润紧致。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后脑的头发,又黑又亮,李峋视线向下,朱韵小腿色泽白皙,脚踝形状精巧动人。
她以前是这样么。
李峋站在她身后,漠然回忆着。
她一直长得不错,虽然六年前远没有现在这么艳丽。那时她什么都藏着——美藏着,聪慧藏着,痛苦与憎恶也藏着。不管干什么都缩手缩脚,好不容易爆发一次得酝酿几个月。
朱韵还在埋头跟机箱较劲,忽然听到身后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她条件反射一抽,脑袋磕在办公桌上,疼得要死又不敢出声,也不敢去摸。
她满脑子飘着四个大字——
他——没——走——吗?
他刚才不是下班了么
朱韵被那打火声音刺激,脸不受控制地红起来。她故作镇定地接着摆弄手里的线,一边飞速动脑,想着如何才能化解这个尴尬的局面。
“反了。”
?
“跳线正负极接反了。”李峋平静地说。
接反了?
朱韵闷头检查,果然接反了。她刚准备改回来,感觉身后人往前走了几步。
他声音近了,也显得更为低沉。
“我来吧。”
朱韵抹开额头的碎发,小声说:“不用。”
李峋冷漠道:“我不想在这等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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