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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好意来报信,汝尽然如此态度?”冯元一大总管也怒了“汝在京都的基业快被摧毁,尚有闲心游玩?”
“何事慌张?无非卤煮店铺被封,书坊被查呗?有何大不了”独孤心慈冷笑。
“汝已知晓?”冯元一奇道。
“用猪脑子都能想到,荆山公主无非用此招才解恨”独孤心慈喝口茶,近两日饮酒过度,须得缓缓。
“汝个小子?汝就真的不着急?”冯元一回骂。
“汝之好心某心领了,不过两单月入不过百金的生意,不做就不做了呗,有何大不了?”独孤心慈不急。
“真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冯元一气到,不过百金?两项就是两百金啊,那是丽竞门近一月的开销啊。
“最近王元宝可有收货?”独孤心慈问道。
“这个不劳过问”冯元一重又兴奋,已送了两批货近五万筒烟花,那可是四五百金啊,丽竞门居然亦有日进斗金的时候?
“某自不愿过问,某只是提醒汝等,小心荆山公主在此下手,到时候哭的可是汝等?”
“不会吧”冯元一愣住,“此乃汝等之间的恩怨,关丽竞门何事?”
“没听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呵呵,到时候某自请圣人裁断”冯元一不确定。
“行了,多谢大总管好心通告,汝自行小心就是了,某这边就怕那荆山公主不用力,听说过踢铁板的故事么?汝用多大力踢那铁板,铁板就会让汝知道有多疼?”独孤心慈絮絮叨叨。
冯元一算明白了,这位怕是早有准备,自己算是白担心了,可那是皇族内库大总管啊,有值司的就上千,辖制的商行怕有几万,还能调动禁军和京兆府衙役,这位远东侯怎地就如此放心?
“话说这位荆山公主是怎地某上这份内库总管的差事的?就这么沉不住气?”独孤心慈自言自语“怕另有玄机吧”
“呵呵”冯元一笑而不语。
“不说就算了”独孤心慈面无表情。
“呵呵,荆山公主早些年与皇后有些交情”冯元一想想还是得顺着这位财神的心意,就透露点消息。
当今皇后王嫣然乃圣人患难原配,与圣人从武皇时期即相扶持,手段精明,贤惠淑德,颇为圣人及朝臣敬重。
独孤心慈倒吸一口凉气,又问“现在呢?”
冯元一笑而不语,独孤心慈有底了,怕这位荆山公主与王皇后闹翻了,于是嘿嘿笑道“拿了某的就得给某送回来,吃了某的就得给某吐出来”
冯元一不知此子怎地有此豪情,但亦懒得追问。
雪已停了两日,开始渐次融化,淅沥的道路令人心伤,苦情的丽竞门大总管还得四处奔波,悠闲的独孤心慈所幸在华子冈泡了半天的温泉,傍晚赶回南宅做晚餐,亦无人问起何人来访,众进士已把他乡当故乡了。
再两日,众进士结伴在欹湖周边游赏应和,独孤心慈却窝在南宅陪高适打麻将,流鬼国的可也余志王子倒跟着进士们在山间水上游乐,好在大部分小径均铺有青石,倒不虞泥泞。
进士们已进山五日了,陆续开始有人告辞,毕竟已入腊月,近元日不过月余,独孤心慈均有程仪相送。
众进士推辞,独孤心慈笑言诸位的诗作会结集印刷,亦会售卖,程仪只当众人的润笔,于是皆大欢喜。
腊月初五,连家在蓝田县城的温钰大郎亦告辞去勘探漕运路线了,独孤心慈送走大郎后,辋川别业再无进士,只余流鬼国的可也余志,驱度寐的斯大林,扶桑的藤原马养三人,倒可凑桌麻将。
腊月初六,独孤心慈正与三人懒洋洋的开战麻将,一位簪花郎跑来告知,簪花太岁冯元一请他去北山工坊。
独孤心慈嘟囔两句随行,未到北山就见冯元一陪着几人在准备建梯田的山冈查探。
山上树木草丛上的继续仍厚,估计等到下场雪仍在,但空旷处已较干爽,又一村的仲孙家的人早已开始忙碌整理,独孤心慈教他们架了几座高大的吊架起运砖石,整理速度很快,亦有一两层梯田初见规模。
走进冯元一一伙人,却见其中高大威严的郎君正是先前的李三郎,实为当今帝君的燕弘圣人。
独孤心慈赶忙笑嘻嘻上前行礼。
燕圣人却不理不睬,吩咐冯元一“遣人去京兆府,请来孟温礼,让他看看自己是亏了还是赚了”
京兆府孟温礼强行卖给独孤心慈五万亩荒山,作价一千金,现今如能顺利垒成万亩良田,已现今薄田二百贯一亩算亦是两百万贯,合两万金。
独孤心慈心中有愧,见圣人有气,便扮透明人跟随,近午时,一行人簇拥圣人到了孟城坳,圣人脸色更差。
“这个宅院又是作价几何给这小子的?”
“两千金”冯元一亦耷拉头颅。
圣人稍微缓和。
“像这样的宅第这儿有三座,稍微小一点亦有五处”冯元一不敢隐瞒,圣人脸色黑的像锅底。
中午圣人把上好的乾和葡萄当茶喝,吃狍子肉是吃一块丢一块,冯元一与独孤心慈耷拉头颅默默扒饭。
吃完饭,圣人坐在温暖的中堂,喝着上好的鹰涧山茶,享受一会,长吐一口气,开口说道;
“升道坊与青龙坊的某与汝摆平了,汝把这人整理一下,准备迎接贵客”
“啊?劳烦劳烦,谢谢”独孤心慈赶紧施礼“不知贵客何等尊贵?”
“慈顺皇太后”圣人悠悠叹道。
“啊?”独孤心慈迷茫,这就是独孤皇太后啊,不是在仪秋宫住的好好的么,怎地想到出城?还是太极宫太过潮湿住不惯?那样只需搬到大明宫即可啊?
“就知道啊啊?汝得了如此多的好处,让汝接待一下皇太后又怎地?皇太后不还是汝之姑祖母?”
“那也要其认啊?”独孤心慈嘀咕。
“汝胡诌什么?”
“某说热烈欢迎”独孤心慈急忙露出笑脸。
“皇太后来要好生侍候,如有半点不当,看某怎生收拾汝”圣人威胁道。
“哪能呢?皇太后驾临,某自当让其宾至如归”
“哼,那就好”
午后,京兆府尹孟温礼带着一众随员赶到,蓝田主簿温钰大郎的族叔温顾言亦赫然在列。
独孤心慈看着这人欢马喧的情景,很是心塞,如此幽静之所现在成闹市了?
京兆府一众人等看着正成形的梯田皆口瞪目呆,孟温礼更是顿足捶胸,指着独孤心慈骂道“汝这小子,怎地如此坑某?”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