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想要哭就哭出来吧!”我看见管家的双鬓好像又白了许多,一只手还不停的试着脸上的泪,胡须一抖一抖的,一边长,一边短。
“初阳这丫头就是淘,好好的胡子给你弄成这个样子。”然后幽幽的说:“什么时候才长得长啊!”“小姐。”
“不要在哭了,我和她没有缘分,而且她也不希望我们为了她哭。”
灵堂上面的白烛燃着,青烟萦漫着整个已经被白色覆盖的大厅。
“要是现在清少爷还在就好了。”烈背着我所以没有看见,倒是茹暖在一边拼命的给他打眼色,可是他就是有些不明白,当看见我的脸的时候,马上变得有些结巴:“小,小姐,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只是来看看。”然后绕过他,看了看,就径直离开了。
司空清走了好久了吧!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发现他的那颗隐忍的心早就受了伤害,还拼命的想要保护我,那次醒来以后我以为我们会好好的在一起,可是他却不声不响的走了。
是的,就那样凭空消失了,不让我找到。
我想起了在那天下雨的时候城楼上站的就是他吧,在那里目送我一步一步的走远。
在那封他留给我的书信上面,他说我从没爱过这个叫司空清的男子。其实安建越一直一来都是爱着我的,在汝阳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一直以来他都将那个后位给我留着,想我的时候就到桃花源去小住一段时间,因为那样他会觉得离我很近。他说我其实一直都喜欢安建越,只是被自己的恨,被自己的怨包裹着,所以看不清楚。他说我只是很依赖他而已,明明对他有好感,却还是爱不起来。记忆里的温暖关怀,记忆里的花开不败,终是开到荼靡花事了,镜花水月一场空。
我有些想要笑,可是嘴角一钩,泪却先将信纸给模糊了。
这个男子啊,他说,害怕自己固执不放手,毁了我们三个人的幸福。
他不知道我现在的幸福没有他的参与就不会完整。
安建越没有逼迫我。
所有的百姓都已经妥善的安排好了,听说我的桃花源里面的桃树已经开始结果了。初阳说想要去看看,可是现在她已经走了。
“小姐,有人找你。”一个丫鬟在我的身边打断了我的冥想。
我看见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和尚。
“施主。”他对着我微微的点点头。
“释法大师。”我其实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释法大师,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
“施主还记得老衲。”他的脸笑着,有些像佛堂里面的弥勒像,让人感觉到亲切。
“这是一位故人托老衲交给施主的。”
我伸出手,是一张签文纸,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河源张家,喜得一女’。
我马上明白了。
抬眼那个释法大师已经消失不见了。
风秋汐从风冶赶到时全身都是风尘,看来他已经好多天没有休息了。
初阳的葬礼虽然按照我的要求要办的简单,但是有安建越和风秋汐在这里,那些人还是不断的想要来攀关系。
我说过初阳不喜欢我们为了她哭以后,管家也同大家说了。于是,大家一致决定要高高兴兴的送她上路。
青萝被彦扶着来到灵堂的时候,我看见她的脸色不好,有些惨白。前段时间我和初阳去看她的时候,彦将她照顾的很好。
彦放开手,她手很自然的抚在黑色的棺木上面。
脚步有些踉跄,我很自然的扶住她要跌下去的身子。
“初阳知道你来看过她会很高兴的。”
她咬住唇,空洞的眼睛盯着我说话的方向,半响才说:“你早就知道了?”
“恩,她的身体能够支持她活到六岁已经极其的不易了。”
转过头,脸上的泪就落了下来,我伸出手,拿起绢帕,轻轻的为她拭去:“她现在很好。”
惊诧的听见我这样说,然后又释然的笑着点点头。
收拾好了东西,抱着初阳的骨灰盒,我和管家连夜出了城,皇家陵园里面不过是一个衣冠冢而已,初阳生前想要去好多的地方,我想完成她最后的愿望。
烈和茹暖要先去毒王那里去,毕竟这么久了也该去见见岳父大人了,然后他们就会去汝阳城去等着和我们会合,我点头答应,他们就满心欢快的走了,我却说这个会合不知道要等多久以后了。
彦照顾青萝,很细心,我回头再看一眼都城,这一次,我该再也不会回来了。
管家鞭子抽在马背上。
我们便向前奔去。
身后留下两行马轱辘印痕。
夕阳照在城墙上面,悠久的岁月,显得相当的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