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算一卦,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她。”顾宁远似乎已经奔波多日,身形憔悴,神色间难掩焦虑。宁九生心里一震,却知也不是盘问详情的时候。
而是重新坐下,伸手接过了顾宁远递来的生辰八字,开始起卦,同时让他们去外面候着。
三日前,云州。因为玉桂夫人忌日将近,柳真真按惯例是要去附近的寺里住上几日的,环儿她们小的时候也都同娘亲一起去过,这次自然也要一同前往的。
只不过这回顾风有些不放心,他本是不想让环儿去的,因为那几日恰逢菩萨生日,朝拜之人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街上固然热闹非凡,但近段时间陆续有多处眼线上报说,发现有打扮疑似邪教中人的男女,三两人一伙在大街小巷转悠。
所谓邪教不过是民间说法,西南蛮夷之地有善用虫蛇巫蛊之人,可以驱虫控尸,百毒不侵,对于寻常百姓而言确实是妖邪般的存在,后来他们的首领携族人归顺陵朝,以云州为界,云州以南名曰雾州,年年按时进贡,开国至今都相安无事。
因为习俗不同,两地百姓也鲜少往来,顾家世代居住云州,某种意义上也是希望他们可以监控雾州,因而尽管对方尚未有所动静,仍不可掉以轻心。
可是经不住肖似娇妻的小环儿抱着他的胳膊讨好撒娇,顾风无可奈何的揉着环儿的头顶,一再叮嘱她不可独自踏出寺门,不可与陌生人搭话,不可接过陌生人递来的东西,等等,到了出发那日又加派了几位女侍卫,这才目送她们离开。
侍卫们个个高度警惕地守卫着两位主子,好在几日下来都相安无事,转眼便到了回顾家的日子。因为早市时行人如织,马车走得很慢,环儿带着面纱从窗帘缝隙间专注瞧着外面的热闹。
忽然瞧见了品松坊的招牌便想起那儿有卖她和娘亲最爱吃的蛋酥糕,现下正好是新鲜出炉的时候,喷香酥脆的金黄蛋酥带着热气被一块块摆到木盘里,光是远远瞧着就叫人忍不住咽口水了。
“娘你想不想吃品松坊的蛋酥呀?环儿去给你买好不好?”环儿抱着柳真真的腰仰起小脸问她,看着女儿大眼睛里满是期盼,柳真真笑起来伸手刮她的鼻子:“小馋猫,等马车停门口了再下去。”
明知可以让侍卫们去买的,柳真真还是不忍拒绝环儿的请求,和珠儿她们相比,环儿的生活要封闭太多,是这些年调养得好了才能出来走走。加上几日来一直相安无事,马车又是停在门口侍卫们也能看得到环儿,左右想来还是安全的。
却不想,环儿才下车进去,突然就多了十来人推攘插队,原本井然有序的店里乱成一锅粥,被人群冲散的环儿身边只剩两位侍女勉强护着,三人却越来越远离门口。
觉察出不对的侍卫长迅速安排了人手保护夫人,守住门口只给出不给进,另有人守住后门,然后自己再带着剩下的侍卫进去带小姐出来,然而最后他们只在后院找到了昏迷的侍女以及侍卫,大小姐却不见了踪影。因为环儿对外的身份是镇南王府的郡主,无故失踪自然是非同小可,又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人。
于是一面让云州知府在明面上尽全力搜寻,另一面由顾家暗卫秘密搜寻。当日晚些时候,苏鸣安抚着自责不已的柳真真,看到亲自去现场勘查的顾风只身一人回来,同行的顾宁远却不见了。
他用眼神询问着顾风,后者看了眼他怀里的柳真真,和桌上未动的碗筷,示意稍后再说。顾风走过去把哭得伤心的柳真真抱进怀里,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乖,不哭了,为夫跟你保证,环儿会没事的。真儿不哭了,嗯?”
柳真真张了张嘴,想问是谁掳走了自己的环儿,可也知道即便顾风说了,自己也不懂,她只要相信夫君们会救回环儿就可以了。
顾风哄着柳真真吃了些东西,看她睡下了才离开,而苏鸣已经在书房里等他了“阿鸣,掳走环儿的是雾州的人,镇南王府近来可是与雾州有过节么?”
“雾州?镇南王府从未和雾州打过交道,环儿久居府内更不可能跟那些人有接触。大哥,你确认是雾州的人干的?”苏鸣皱着眉问道。
“我曾在那边任职,见识过不少蛊术。侍卫们身体无恙,却至今昏迷不醒多半是被人下了蛊。侍卫长抓住的也只是一个普通蛊师,他自称是一位大巫的弟子,奉命出来寻人的,另外”
顾风轻敲着桌案,有些歉意地看着面露焦色的苏鸣:“你先别担心,环儿不会有事,我想他们是抓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