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小女孩心性啊,多么希望她哪怕暂时虚与委蛇,先服个软也好,就是不要像这样正面和她爸爸对上,一点好都讨不了的。
“怎么办?”孟汀兰急得团团转“这下该怎么办?”
“妈妈,您不用担心,这事我自己会处理。”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她都要争取一下。
你要怎么处理?这么多年以来,你爸爸做下的决定,有哪个是更改过的?就算是一意孤行,也照样要进行到底。
妈妈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啊!
孟汀兰喉咙发堵,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满满的哀伤侵占了她的心,像一束束银针在刺,她捂着胸口,感觉自己几乎快呼吸不过来了。
“妈妈,您怎么了?”迟芸帆轻扶她的手臂,她猛地颤了一下,立刻将手缩回去“没、没事,头有点晕,可能是低血糖,老毛病了。”
“那我扶您回房休息吧。”
女儿的心正乱成一团,孟汀兰下意识地想说不用,可又不想让她担心,点了点头:“好。”
迟芸帆把妈妈送到二楼主卧,安抚她在床上歇息后,就出去了。
听到外面没了声响,孟汀兰撑着虚弱的身体起床,慢慢地走到次卧,将自己藏进被子里,身抖似筛糠,泪水如雨下。
迟芸帆也回了自己房间,越是乱,心就越要静,她默默推算着,爸爸应该是很早之前就知道她和许远航在一起的事了,会不会是他们上次见面那次?她记得当晚听妈妈提起过他来了a市那么,既然早就知情,为什么他要特地挑她回到家的第一天摊牌?
答案不难猜,人在眼前,更方便掌控。
等爸爸发现她这次态度格外强硬后,肯定会相应地采取一些强制措施,既然他这么有耐心地等她回来,想必有将这座别墅作为囚禁她的金丝笼的打算,为了不让她和许远航联系,说不定还会切断她对外的所有联络方式。
不行,许远航正值赛前训练的关键时期,容不得半点分心,她不能和他失去联系,得想个方法才行。
方法不难想,难的是要怎么实施。
能帮得上忙的高彦辰和牧甜远在国外,至于妈妈的话,她性格那么软弱,又以丈夫为天,迟芸帆也不忍心让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合适。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她真的一点都不想麻烦他。
犹豫许久,迟芸帆在通话记录里找到那串号码,拨了出去,响了两秒左右,那边就接通了:“芸妹?稀奇啊,你居然会主动找我。”
她开门见山:“叶景然,帮我一个忙。”
察觉到她郑重的语气,叶景然也收起了玩笑语气:“发生什么事了?”
同样都是身不由己,也无需隐瞒了。
迟芸帆三言两语简单地把自己的处境告诉他后,又说:“我需要一部新的手机”
叶景然冷静地听她说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我说过了,我们是朋友。”
“对了,那我要什么时候去找你?”
迟芸帆认真想了想:“等到我不再联系你的第三天。”
“行。”
叶景然暗暗惊讶她的果断和冷静,这种事要换了别的女生,别说考虑得这么全面,不慌乱得哭哭啼啼就算好的了。他想到她说过,他们是不一样的人,忍不住又问:“芸妹,如果你被逼到和我走上同样的路,你打算怎么办?”
他听到那清软的嗓音回答:“尽人事,听天命。”
心神为之一震。
从出生到现在,一直以来都只服从父亲和家族的安排,他什么时候,也像她这样努力地为自己争取过?
他居然比不上一个柔弱女生。
连通话结束,耳边响起嘟嘟嘟忙音,叶景然犹在巨大的震颤中,久久回不过神。
迟芸帆刚放下手机,许远航就发来视频申请,她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表情,见没有什么异样后才接听。
看到那张带笑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她的心就莫名地觉得踏实不少。
许远航刚吃完饭,晚上还要上课,只能见缝插针地跟她聊天,开口第一句就是:“小船儿,我好想你。”
迟芸帆抿抿唇,越发觉得心软无比:“我也想你。”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向独立行事的她开始依赖他,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他在自己身边,然而,她更清楚,这是不现实的。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隔着屏幕摸他的脸,柔声问:“你好像又瘦了,训练是不是很辛苦。”
许远航凑得更近,好像真的被她摸到似的,惬意地挑了挑眉,眼中浮现笑意:“不辛苦。”
他压低声线,说得隐晦又露骨:“只要想到从巴黎回来后,就可以登上我的小船儿,扬帆起航我就浑身充满了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