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政面色阴沉,问向宫婢。
宫婢惊魂未定,她低着头,不敢再看赵政的脸,弱弱的道:
“梁儿姑娘见到大王与公主……她便哭着跑开了……至于去了何处,奴婢也不清楚……”
一听说梁儿哭了,赵政便心中一沉,一刻也不能再等,抬脚欲出去寻她。
走到门口时他又顿住了步子,并未转身,却扭头侧眸,语声阴冷:
“若梁儿出事,就算你腹中子嗣大有用处,寡人也断不会再多留你一日!”
迈出门槛,又听他一声令下:
“来人!将姬无忧带回芷兰宫幽禁,终生不得踏出半步!”
赵政的声音渐行渐远,无忧全身虚弱、奄奄一息,却是身心具颤。
素闻秦王宏图大志、野心可吞天下,却不想他却能为了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做到如此狠绝,竟是连江山政事也可不顾……
“姑娘,今日你可觉得好些?”
天刚亮,梁儿便已起了身,昨日她在街上晕倒,被眼前的灰衣男子救下,但她心殇难耐,实在不想开口说话,故而被这男子误以为是个哑巴。
梁儿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好了很多。
男子名为张子房,年纪刚过弱冠,一双大而圆的眼睛睫毛很长,长相甚是可爱,性格似乎也颇为开朗。
昨天她刚一清醒,张子房就满面和善的与她自我介绍,见她心情抑郁,还哔哩吧啦的给她说了一大堆的冷笑话,尽管,那些无一奏效……
张子房扬唇一笑。
“呵呵,好些了就好,想不到你起的这么早,我饭还没有做好,只得委屈姑娘再多等一会了。”
梁儿亦礼貌的轻轻敛头,回了他一个微笑。
然而刚一回到屋内,梁儿便垂下了眼。
这张子房生得很是文气好看,仪态得体又举止谦恭,虽然活泼话多了些,但也看得出原本必是出于大户子弟。
可已经灭了的无论是韩、赵、燕、魏哪一国,有权有钱的大户人家都已被赵政举家迁去了偏远之地,留下的不过都是些粗鄙平凡的百姓罢了。
如他这般,定是偷逃出来的。
而能避开秦军搜查隐于百姓之中的,也必定是有勇有谋的极聪慧之人。
张子房……
为何这个名字这般耳熟?
梁儿蹙眉,忽然觉得头痛。
历史之事,她已管得太多,真的不想再想了……
还有……
她不觉间已轻轻咬起了下唇,胸口似是被什么堵住。
政……你可注意到我已离开?……还是说,你已有了无忧,就……
“姑娘!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张子房刚端了做好的膳食进来,就看见梁儿一手扶额,眉头紧蹙的样子。
“无事……劳烦先生费心了……”
梁儿只淡淡回了一句,谁知张子房立即双目圆睁,竟是连嘴巴也合不上了。
他连忙将手中的碗筷放在桌案上,又急急跑回梁儿面前,惊喜道:
“原来姑娘会说话!”
梁儿迁了迁唇角,觉得有些尴尬。
“昨日身子不大舒服,故而一直没有开口,实在有失礼数,还望先生见谅……”
“欸,无妨无妨!姑娘无碍便好!”
张子房嘻嘻的睨向梁儿,问道:
“呃……就是不知,姑娘现在可愿告知在下你的姓名了?”
“梁儿。”
梁儿微微欠首,答得很是简练。
张子房闻言,顿时笑得那叫一个天真无邪。
“梁儿……这名字好听!我看你似乎小我几岁,不如往后你我就以兄妹相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