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天过去,新春过后,就是春耕了,村子里忙碌的很,很多人都在准备春耕的事情,毕竟是关乎一年的收成,很重要的。
周承宇对于这种事,真的只是走走过场就好了,他不在乎这些收成,他卖木雕都比这个赚的多,特别是来预订的大件木雕,一个可以赚十几两银子,主要是他不需要成本。
但这田地有了也不能荒废,周承宇的强迫症让他会把所有事情都做好,所以他也规规矩矩地耕田去了。
陈澜的肚子也有六个多月了,周承宣不敢让他再出来,自己负责把地都种了。期间他也找周承宇商量了,准备不跑货了,在村子里找点事做,当时周承宇就有个意向,帮人打工始终不是道理,最好能够自己做老板,开个木雕店。
但是他现在还不行,名气不够,反而不如寄卖在如意轩,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决定的原因,得再过一些时日,最好就是有不少客源。只是他没想到机会来的那么快。
“承宇,”苏子佩看他要出门,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三个多月的肚子已经有了不少存在感,鼓鼓地包裹在衣服里,“我也想去好不好?”
“那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周承宇轻笑,反正地里都种好了,今天去,不过是补一补那些蔫了的禾苗。
“好!”
周承宇牵着小东西走在路上,悠哉悠哉,跟路上匆匆忙忙走过的人是鲜明的对比。
“承宇哥,哥夫,你们怎么才来?我都种完了。”周承玮站在自家地里,一身短打,看着很精神,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我也快好了。”周承宇笑着应道,小心地牵着人走在小路上。他们还看见了周承柯新婚的夫郎,那个见过一次的哥儿,手脚干活倒是爽利得很。
村民都在地里插秧,众人的地几乎是连在一起的,周承宇看了看,大哥依旧请了两个人来做工,他自己也在地里忙活,看来是不舍得让哥夫辛苦了。周承宣不见人,估计还没来。
周承宇把水壶递给苏子佩,拍了拍他:“子佩,你在这里坐着等我,很快的。”
“嗯!”苏子佩轻声应了。周承宇不放心,把草帽给他戴上,叮嘱道,“不许乱跑,不然回家不疼你了。”
苏子佩如临大敌,很认真地答应了。周承宇亲昵地捏捏他的小脸,小东西,真是让他舍不得说。
到地里来的人陆陆续续增多,不过有一些手脚快的也做完回去了。但无一例外,众人的目光都掠过田边安静坐着的一身青衫的苏子佩身上。戴着一顶大草帽,遮住了大部分脸蛋,但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是周承宇家的宝贝疙瘩。
这两兄弟疼夫郎,都是出了名的,一点儿也不舍得让夫郎干活,家里又有积储,平时为人也随和,所以大家心里羡慕居多,都恨不得把自己嫁过去。
苏子佩拽着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眼里只能看见地里的周承宇。忽然面前掉下来几捆秧苗,他好奇地抬起头,觉得这个哥儿隐隐约约见过,可是实在想不起来了。不过还是帮忙把秧苗捡起来放到他的篓子里。
“谢谢。”那位哥儿拘谨地道了谢,然后就背着秧苗走了。
苏子佩呆呆地看着,后又无聊地坐下来,旁边陆陆续续有人也坐下来休息,一边聊天说话。苏子佩跟他们不是特别多话说,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子佩,天这么晒,承宇怎么让你出来了?”说话的是他们村里一个上了年纪的阿爹,苏子佩见过他几次,但只是路上点头打过招呼。
“没有,是我要跟承宇出来的。”苏子佩轻声道。他不习惯跟陌生的人打交道,所以话也少。但是那位阿爹似乎挺多话的,拉着他说了好多。
“阿爹,承宇在叫我,我要回去了。”苏子佩远远看到承宇朝他挥了挥手,跟旁边的阿爹说了一声就跑开了。
“这孩子也是有福的。”那位阿爹笑着摇摇头。又看见远处周辛带着他儿子新娶的夫郎骂骂咧咧地走过来,说他干活偷懒,话说的也难听。那位哥儿则是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眼眶都红了。
“周辛,你这暴脾气什么时候改一改?人家娶了夫郎都是放在家里疼的,你家的,我见天儿看见他在干活呢,你还骂他。”
“呸!那是有钱人家的事情,我们可没办法,想享福,等下辈子投胎吧。我用了不少彩礼把他娶回家,难道还说不得两句了?”周辛气愤道,“有本事他也像人苏子佩那样,恰好被洪水冲来,恰好被周承宇救起。”
那些人笑了一通,“不用跟人家子佩一样,跟阿澜一样也成。没看承宣有多疼这个夫郎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原本是几个人的玩笑话,可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阿澜,洪水冲来,那可不就是他死去的二弟的那个丧门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