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低声说道:“你别在意,我爹他这人就是这个脾气。闷葫芦似的,有什么话都是藏一半露一半。有很多事连家里人都不说,等他做出来了咱们才知道。”
杜远猛醒过来,对着贺红梅点头一笑。
他们今日也不过是初见而已,贺博自然不会交浅言深。若他真是把底牌和盘托出,杜远倒不免要怀疑他的居心了。
贺红梅见杜远愁容尽去,显然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虽然不知他究竟想通了些什么,心中也为他高兴。似这等没有心机的小姑娘好哄得很,只要顺着她的性子陪着她玩闹,她自然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看待。这几日为拖延时间,杜远常陪着贺红梅四处嬉闹,贺红梅心中早已芥蒂尽去,甚至连杜远那一手麻将绝技也让她好生崇拜,全然忘记她曾在杜远的这套老千手法下大输特输过。
贺博正与卓非凡聊得兴起,偶尔目光一斜,正看到杜远与贺红梅之间“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场景,不由得又是一愣。
到底红梅喜欢的是谁呢?
贺博瞧瞧杜远,此人豪迈英武机变百出,如同太阳一般光芒万丈炽烈雄伟,使人不由自主地赞赏他、追随他。贺博又看看卓非凡,这人儒雅俊秀飘逸出尘,似月亮一般清幽明亮润物无声,使人不知不觉间喜欢他、爱戴他。
明明这两人都是一时之选的青年俊杰,无论哪一个当个贺博的女婿他都会十分的欣喜十分的高兴。可偏偏他对两人都抱有同样的好感,一时之间他根本分不清二人谁优谁劣,只可惜他却又只有一个女儿又怎么能让她同时嫁给两个夫。
贺博左看看、右看看,心中委实难下决断,只好暗叹一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反正这两个哪一个看起来都挺不错的样子,无论红梅选了谁,都是不错的选择。
恰在此时,卓非凡怕贺红梅一人坐在一边太过无聊,拿起一碟小点心送到贺红梅面前。贺红梅对卓非凡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拈起一块点心送进了嘴里。
贺博心中嘎蹦一下,吓了一大跳:我这女儿莫不会同时喜欢上了他们两人,以至决断不下了吧。
正直却不古板的老人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贺红梅斜躺榻上,笑眯眯地看着杜远与卓非凡为她争风吃醋的样子,自己把自己给生生吓了一大跳。贺博思来想去,既无法接受自己的判断,但却又找不到推翻这个判断的证据。
贺博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极其怪异,匆忙站起来说道:“不好意思,二位身负皇命还打扰了二位这么久,现在天色不晚,老夫也该回家去了,老夫在此再次谢过二位照顾小女。”
任杜远与卓非凡脑子再快,也猜不到贺博的思想居然这么邪恶,但贺博既然要走,他二人也不好强留,忙起身谦逊一番。贺博也没功夫与他们多客套,匆匆交代了几句场面话,便携着贺红梅赶忙离开,盘算着回到家里之后,要让夫人从贺红梅嘴里撬开一条缝,问问清楚她到底喜欢的是哪一个。
贺博匆匆而来,如同他的出现一样,又匆匆而去。茶寮内只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杜远与卓非凡傻站在那里。
“你说他不会是专程来我们这蹭一餐饭吧。”杜远考虑了良久才貌似严肃地对卓非凡说道。
“有这个可能性存在。据说贺博是个清官,家里穷得很,说不定他家今天揭不开锅呢?”卓非凡想了想,也貌似认真地回答。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若是贺博在此,听见他们两谈话的内容,保证改变自己对他们的看法,嫁猪嫁狗也不会让贺红梅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杜远抹了抹笑出的眼泪,回头看了看站在远处的东厂厂卫,小声地说道:“至少从贺博的话里我可以得出一个信息。那个皇帝似乎对我们还有任用,也许是协助贺博完成某项工作。看样子我们暂时不必担心他会用我们做饵,引太乙国师出洞了。”
卓非凡装腔作势地摸了摸下巴:“我现在越来越对那个皇帝好奇起来,他究竟是什么人?心机居然如此深沉。我们本以为猜到了他的用意,可实际上却全都猜错了,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呢?”
“是啊,整个大明国,看似纷乱,但却又在蓬勃的发展之中,而所有的一切,都操纵在这位世祖皇帝手中,甚至连同我们两个,也在他的掌控之中。最重要的是,我们根本不晓得这位皇帝陛下他究竟要干什么?”
卓非凡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想不出来。”
杜远朗朗一笑,露出藏在嘴里深处白森森的犬齿:“无论他想干什么,要是危害到了我们和身边的朋友,我一定会将他身上的血全部吸干。一定!”